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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應該可以了。
於豐換上乾淨的衣服,擺好姿勢,躺在床上,他希望自己可以在睡夢中靜靜離世。
“嘔!”
興許是一次性吃了太多藥,於豐胃裡翻江倒海,不斷地嘔吐。
不出意外,所有藥物也都隨著吐了出來。自殺再次失敗。
於豐徹底崩潰了。他沒有大喊大叫,只是呆呆的坐著。自己究竟是什麼命運,到底是誰在左右著自己的命運。自己又是哪裡不同於常人。
這種連自己身體都無法控制的感覺太糟糕了,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舉一動全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
過了一會,於豐又掏出手機,找到了平行世界討論組,然後發了一條帖子。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世界,而且我見過進入平行世界的人。只是平行世界本就不是我們應該探索的,大家還是好好生活,不要去想那麼多脫離現實的事情。”
一石激起千層浪,討論組數不清的帖子又跟了過來。
於豐把手機扔在一邊,不再看。好累,他要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想的睡一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十點鐘。
怎麼回事?房子好像在晃。
不好,地震了。
於豐趕緊衝出去,此時樓道里已經亂作一團,整棟樓的人都在慌忙逃生。
慌亂中於豐無意間看到一個小女孩瑟縮在樓梯拐彎處。她腳上沒穿鞋,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眼裡都是絕望。
在所有人都推擠著向下跑的時候,只有小女孩一動不動。
大地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整個臨海市的高樓大廈在不斷的倒塌,很多人都被埋在水泥鋼筋之下,再也出不來。
“小妹妹,快點下來。房子馬上倒了。” 於豐著急的衝她大喊。
可是小女孩還是不動,默默的看著一切發生。
於豐只好爬上樓梯,一把抱起小女孩,然後快速下樓。
“怎麼辦啊?我奶奶還在樓裡面。她是殘疾人,我得進去救她。”
“你進去也會死的。現在不能進去了。你看整棟樓都快要塌了。”
一個男子大哭著,他想衝進樓裡面,但被旁邊的幾個人拼命的拉住。
於豐抱著小女孩剛出來,整棟樓就全部倒塌,變成了一片廢墟。
在於豐出來後,一個大約三十五歲左右的女子一下子就撲了上來。
“子華,媽媽的女兒啊,你出來了。媽媽的心肝,還好你沒事。你出事了,媽媽也活不成了。”
小女孩的媽媽抹著眼淚,一個勁的喊著小女孩。但小女孩一聲不吭,倔強的不看媽媽一眼。
於豐看到小女孩媽媽手裡牽著兩個男孩,就明白了一切。危急關頭,小女孩被她媽媽放棄了。她媽媽選擇了救下兩個兒子,唯獨沒有救她。
絕望從來都是從心裡開始的,心枯萎了之後,一具肉身好像也顯得沒那麼重要。可是小女孩也不過八九歲。
小女孩摟住於豐的脖子,把頭埋進去。於豐明顯感覺到小女孩的眼淚在一直流,一直流。
“小兄弟謝謝你啊,救了我女兒。我實在是沒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誰都捨棄不掉。”
“以後好好對女兒吧,她也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於豐把女孩交給她媽媽,可是女孩抱著他就是不撒手。
“媽媽不愛我。以後我也沒有媽媽了。哥哥你可不可以讓我跟著你。”
小女孩情緒很不穩定,她年紀還太小,接受不了自己沒有那麼被愛的事實。
“子華,你在說什麼?媽媽怎麼會不愛你。你可是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媽媽生你的時候差點死掉了。你這樣說,太讓媽媽傷心了。“
無論小女孩的媽媽怎麼說,小女孩就是不看她,眼神始終在躲避她。
於豐沒辦法,只能帶著小女孩:“我先帶著子華,等她哪一天自己想通了,我再把她還給你。”
小女孩母親只好應允。
短短時間,整個臨海變成一座廢城,曾經的海濱小城,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於豐牽著小女孩一起找到了大江的家。然後又找了好久才發現李大江的父母和妹妹。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只是李母懷裡抱著的李大江的照片又讓於豐心裡咯噔了一下。
各地的救援隊來的很快,沒過多久,街頭就擺滿了人的屍體,大人的小孩的,都排列在一起。
“子華,你打算一直跟著哥哥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可是你媽媽會不會擔心你。”
於豐這句話說出口後,趙子華的眼淚就又忍不住的流下來。
“哥哥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媽媽不夠愛我,甚至有些討厭我。比如,我們家裡一共兩間房,爸爸媽媽睡一間,兩個弟弟睡一間,我每天都是在陽臺上睡覺。就連爸爸去外地出差的時候,媽媽也不讓我上床睡覺。”
“媽媽一直說我是女孩子,長大之後是要嫁人的,在家裡不需要有自己的房間。其實,我也想睡在軟軟的床上。很多時候,我感覺自己跟街頭流浪的小孩差不多。”
“還有,我和兩個弟弟是一起出生的,我們是三胞胎,年紀一樣大的。可是媽媽平時總是讓我去刷碗拖地,從來沒有讓兩個弟弟去做過家務。”
“這次地震了,我才發現媽媽是真的不關心我。地震來的時候,媽媽抱起兩個弟弟就很快跑出了門,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可能都是因為我是女孩子吧。”
趙子華的小手不停的擺弄著一塊斷裂的磚頭,好像要把它復原。可是無論怎麼拼湊,那塊磚頭都不可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子華,女孩子跟男孩子沒有區別的。你不要因為別人對你的態度就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女孩子也有女孩子的光芒。”
“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可以陪著哥哥一起生活。反正哥哥家裡也只有哥哥自己一個人了。”
於豐摸摸趙子華的小腦袋,溫柔的對她笑了笑。
“哥哥,你爸媽呢?”
“我爸媽他們去了平行世界,去了一個很好的地方。”
“什麼是平行世界呢?”
“什麼是平行世界,這個問題呢,我現在還沒辦法給你解釋的特別清楚,因為我還沒見過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好吧。”
於豐和趙子華坐在一起,身上滿是灰塵,他們看著不同的人撕心裂肺,看著一具具的屍體被抬走,就像做了一場難以忘記的夢。
姬蘭跟他們並排坐著,也看著滿目瘡痍的臨海市。她知道,這一場災難就是地球末世的預警,未來的幾年還會有各種災難頻繁發生,直至地球再也承受不住。
姬蘭側臉看著於豐,只差一個時機她就要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