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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任潯正騎著腳踏車前往貓頭鷹舊書店,他可沒忘記答應顏羽的事情。
在任潯的感知下,他遠遠就知道現在貓頭鷹舊書店內人不多,可以不用排隊。要知道若是在週末,舊書店內會擠滿人,就是排隊都要等上半小時,不過還好今天是週一,這是客流量最少的時候。
任潯一進門,就看見一個鳥頭人身的看起來像是店主的“人”正在戴著老花鏡核對著賬單,但是店內的顧客們似乎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樣子。
那可是鳥頭啊!(準確來說是貓頭鷹頭)
難道就沒人覺得奇怪嗎?
“不用大驚小怪,凡人是看不穿的。”
這時店主注意到了任潯,他開口解釋道。
“那為什麼我能看穿?”
“呵呵,半仙老爺,你可真會說笑。”
又是半仙!任潯厭惡這個名字!
“老闆,有這本書嗎?”
任潯現在只想趕緊買完書就趕緊走,他看著這“人”彆扭。
“有的有的,正好今天剛來了一批,儲存得還挺好的,除了寫了名字之外都是新的。”
說著老闆就離開收銀臺去到眾多書架的眾多書中精準地拿出了這本書。
這倒是讓任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任國強,他也是對於生意上的事情記憶力特別好,但是對家庭裡的事情卻總是健忘。
“多少錢?”
“可以免費。”
“……多少錢?”
任潯知道肯定是要提條件了,他可不願與怪異扯上關係。
老闆沒有理會任潯的堅持,而是從收銀臺下面似乎是在掏什麼東西。
然後任潯便看見老闆手中多出了一隻鳥,準確來說是隻小貓頭鷹,它的頭幾乎就是這老闆的縮放版,但它只有大約15cm長,任潯懷疑這是不是這老闆的後代。
“半仙老爺,你幫我照顧她吧,她跟著你才有出路。”
“……”
這貓頭鷹還適時配合地歪了歪頭,煞是可愛。
“半仙老爺,這本書錢我不要了,當是報酬,可以嗎?”
“……”
見任潯依舊不鬆口,老闆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深吸了口氣,給出了最後的砝碼。
“半仙老爺,你以後在店裡買書全部免單,可以嗎?”
“這是領鵂鶹,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能私自養的。我勸你還是趕緊放了,不然我就報警了。”
任潯前世作為護林員的經驗派上了用場。
“半仙,你誤會了,不是要養她,而是讓她跟著你。”
“爹,這真是半仙嗎?我看著像是普通人啊。”
聲音從這隻小貓頭鷹口中發出,聽起來像是十幾歲的少女。
“你看人挺準的。”
任潯沒有被這隻突然說話的貓頭鷹嚇到,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麻雀,你別亂說話!半仙老爺,我家閨女不懂事,您見諒。”
“老闆,你管這隻領鵂鶹叫麻雀?”
“賤名好養活。”
“你說讓她跟著我?但我可沒有食物來喂她。”
“這點不用半仙老爺操心,我家閨女會自己覓食的。而且麻雀她白天在外覓食,晚上才回來休息,不會打擾到半仙你的生活的。”
領鵂鶹晝行性為主,這倒是符合任潯的判斷。
“抱歉,這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她會給我帶來麻煩的。”
任潯認為這個“麻雀”是個燙手山芋,萬一被誰舉報了可是要拘留的。
“她只有跟著你才有活路啊!”
“自然界生老病死是正常現象,你難道會關心腳下螞蟻的死活嗎?而且鵂鶹在溪城應該也沒有什麼天敵,為什麼她非要跟著我呢?”
說到這裡,任潯明顯看到這鳥頭人身的老闆有些許不自然,像是在忌憚什麼。
“麻雀剛出生時就被姑獲鳥降下黑羽標記了,在她一週歲這天姑獲鳥會前來收取她的魂魄,我女兒只有在半仙老爺身邊才是安全的。”
姑獲鳥?又是上古神獸嗎?
“你們打不過?”
“仙凡之差猶如天塹。”
“沒人管嗎?這‘麻雀’可是國二耶!”
任潯現在是真想裝瘋賣傻,其他人的死活根本就與自己無關,況且她只是一隻貓頭鷹,自己與她無親無故,憑什麼幫她?
“爹,算了,這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半仙,他就是個懦夫!”
這隻“麻雀”奶萌奶萌的少女音在任潯看來很是可愛,他可沒把她的控訴放在心上。
“啊對,你說的太對辣,我不是半仙,你們找錯人了。”
老闆此刻也是滿臉失望,他憐愛地看著自己可愛的女兒,內心也沒有怪任潯,而是控訴著命運的不公,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的女兒呢!
路燈暗淡,樹影交錯,週一晚上的馬路上盡是晚歸的學子。
任潯像往常一樣騎得飛快,不過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在他的肩上站著一隻貓頭鷹,這使得路人頻頻側目。
“喂!懦夫,你為什麼最後同意了?”
“麻雀”現在對任潯的厭惡感降低了很多,但表現出來的態度卻依舊糟糕。
“你自己能飛為什麼還站在我肩膀上?”
任潯答非所問。
“我晚上要儲存體力以備明天的狩獵。”
“你和我說話別人能聽見嗎?”
“不會,在凡人耳中他們只能聽見‘wu、wu、wu’的聲音。”
好可愛!誰也不能拒絕這樣一隻可愛的貓頭鷹!
“欸嘿嘿,麻雀你能再來一回嗎?就是那個‘wuwuwu’。”
“(¬_¬ )你是不是變態?”
“還真是!”
“^_^!”
麻雀並沒有順著任潯的心意,她此刻正在懷疑任潯的精神狀態。
“麻雀,你應該是吃老鼠的吧,正好我家那棟樓有老鼠,你能不能幫忙清理一下?”
“老鼠太噁心了,我才不吃。”
“那麻雀你是吃什麼長大的?”
“麻雀。”
“(⊙_⊙)?”
任潯是第一回見到不吃老鼠的貓頭鷹,真是長見識了。
“麻雀你長大後會化形嗎?”
“咦……你在想什麼?你這個變態!你可別期待我會報恩!”
麻雀展開雙翅包裹住自己,雖然依然站在任潯肩上,但卻已經隨時隨地起飛了。
“我是指你會不會長成你爹那樣鳥頭人身?你這小屁孩兒,人小鬼大,天天想些什麼呢!說!你是不是揹著你爹偷偷看了些不該看的書?”
任潯連忙將話題轉移出去,被這小屁孩兒看穿了自己的齷齪思想確實是丟臉。
“別!你別告訴我爹!”
“原來你真看了?”
任潯心想這麻雀也太好騙了吧,隨口一說她就急了。
“你詐我?”
“你真是蠢的可愛啊!”
還沒等任潯說完,這貓頭鷹便狠狠地啄了一下任潯的後腦勺。
“嗷!真狠啊你!”
“哼!讓你騙我!”
一人一鳥就這樣“和諧”地相處,在清冷的弦月與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滑稽。
“麻雀,你週歲是在什麼時候?”
任潯想知道姑獲鳥將會在什麼來,好讓自己準備準備。
“八月十五,中秋。”
“今天是9月10日,還有兩個星期,時間不多了。”
“是啊,不然我爹也不會病急亂投醫。”
任潯覺得這貓頭鷹在內涵自己,但是沒有證據。
“姑獲鳥降下的黑羽標記我能看看嗎?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哇啊啊啊!你這流氓!色鬼!變態!”
接著麻雀狠狠地啄著任潯的後腦勺,越來越用力,任潯都差點沒能控制住腳踏車。
接著麻雀扇動翅膀飛離了任潯的肩頭,然後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任潯一人不知所措。
天憐可見,任潯絲毫沒有調戲她的意思,誰知道這蠢鳥反應這麼大。
任潯想著自己別說看了,前世都孵化過好幾個落巢的領鵂鶹的鳥蛋,對它們進行身體檢查的時候幾乎要翻遍身上的所有羽毛,他是在想不通不就是看片羽毛,至於嗎?
不過麻雀又飛回任潯的肩頭,冷淡的俏臉說明她依舊餘氣未消。
“喂,你反應也太大了吧,不就看片羽毛嘛,別說看了,我都孵過鵂鶹,至於嗎?”
“哼,你就吹吧,你又沒有羽毛,你怎麼孵?”
“用保溫箱啊,控制好溫度和溼度就行,你爹的書店裡應該有相關的鳥類孵化的書籍吧,你不會真天天看些少兒不宜的書吧?”
麻雀飄忽的眼神出賣了她,如果她是人類少女的話或許在就滿臉緋紅了。
“我不管,你就是色鬼!變態!”
“OKOK,你說是就是。”
小女孩一旦開始撒潑打滾任潯是沒有抵抗力的。
“哼,本來就是!”
任潯從來都是將麻雀當成一隻能說話的鳥,他甚至不希望她化形,領鵂鶹就是領鵂鶹,為什麼還要變成人呢?它本身就很可愛了……
房間內,一人一鳥四目相對。
“喂!你不會趁我睡著之後偷偷翻看我的黑羽印記吧?”
“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早起的麻雀有麻雀吃。”
“哼!那我睡哪?”
麻雀傲嬌的本性完全在任潯的掌控之中。
任潯指了指自己的床。
“變態!我才不和你睡!”
“你一個人睡,我不用睡覺的。”
“原來你真是半仙?!”
“我不是什麼半仙,你趕緊睡吧,我要關燈了。”
任潯不由分說立刻將燈關上,晝行性動物對光線敏感,關燈比較利於它的睡眠。
“嗷嗚~確實困了……”
麻雀很快睡著了,而任潯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坐在椅子上,獨自消化著今天接收到的情緒。
任潯面目扭曲,月光下眼角的淚痕晶瑩而聖潔。今日所聆聽的男女老少、喜怒哀樂在任潯腦中不斷地迴響,或獰笑或悲泣,瘋狂在靜謐中瀰漫,而熟睡中的麻雀上下兩喙時不時敲擊著,似乎正做著美夢。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越過地平線來到人間之時,枯坐在椅子上的任潯手指輕微地顫動,昨夜的詭異與瘋狂彷彿不曾存在過。
一切如同昨日一般,一樓的老太太依舊是最早起床的,然後是任國強和江燕夫妻二人,三樓的年輕夫妻和四樓的獨居女性仍在熟睡之中。
不過與平常不同的是,任潯的床上多了一隻可愛的貓頭鷹,她圓圓的眼睛緩緩睜開,黃色的虹膜在晨光下顯得雍容華貴。
“你醒了?”
清晨的第一句話總是聽起來那麼滄桑。
在麻雀眼中,眼前的少年身上纏繞著絲絲神性,在晨曦的映襯下更顯神秘。
“早上好啊,變態。”
麻雀整理了下已經睡雜亂的羽毛,展開雙翅伸了一個懶腰,看來她昨晚睡得不錯。
“你趕緊出去狩獵吧,我媽一會兒會過來打掃衛生的。”
麻雀本想再睡一會,任潯的床很舒服,她很喜歡,但是沒辦法,這位半仙似乎真的當自己是普通人了。
“我白天能去找你嗎?”
麻雀從窗戶起飛時回過頭問道。
“最好不要。”
麻雀有些失望,狩獵總是枯燥無趣的,需要找點樂子。
“除非你遇見危險。”
任潯話鋒一轉,畢竟答應了她爹要保護好她。
“哦……”
麻雀並不想要這個答案,她想要有人能陪她玩,陪她鬧。麻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這個中秋,她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像普通人的半仙能不能保護好自己,她從任潯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安全感。
任潯從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麻雀能確定這點,因為任潯給她的感覺同一年前給自己降下黑羽的姑獲鳥如出一轍,麻雀能夠嗅出任潯身上仙神的漠然。
那任潯為什麼要答應我爹呢?麻雀問過,但是沒能得到答案。
學校內,
任潯照常在洗手池內將腹內的早餐吐出來,只有在這個時候任潯才會對自己普通人的身份產生懷疑。
回到教室,任潯將顏羽託自己買的書放在她桌上,然後開始了自己日常的學習。
“任潯,聽說你退了校隊?”
早在楊徽之進教室門起任潯便察覺到了,經過昨晚並不怎麼愉快的交談後楊徽之對待任潯與過去並沒有什麼變化。
“是啊,你怎麼知道?”
“沈元麟在年級群裡通報你未經允許私自離隊,教練很生氣,他讓我通知你去找他解釋清楚為什麼擅自離隊。”
任潯的手機是一部只能打電話發簡訊的諾基亞,所以他相關的群聊都沒加。
這時楊徽之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問道:
“任潯,你在校隊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是和人鬧矛盾不想呆了。”
“和誰?”楊徽之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反正我都退隊了,無所謂了。”
“是沈元麟嗎?”
楊徽之猜的很準,她的直覺總是準的可怕。
“不是,不用猜了。”
“你不用去找教練了,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
楊徽之總是這樣,她總是盡全力保護著任潯。
“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