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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喲，小夥子，膽子挺大啊。”
“不是，叔，你聽我解釋……”青年邊走邊退，慌張地說道。
話未說完，眼看大叔模樣的精壯男子還在逼近，走路頗有氣勢，他轉身想跑。
沒跑兩步，被一個虎撲壓倒在地。
隨後青年的臉緊貼著地面，雙手被反扣在背後。
他掙扎不得，只能無奈說道：“哎！這人不是我殺的，我堂堂社會良好公民，連一隻雞都沒殺過，怎麼可能……”
“就你一個人在這，你說不是你乾的，等警察來了查監控就知道了。”
大叔用力摁住青年，一陣發力，打斷了青年的話。
前面貼牆處赫然躺著一具屍體，脖子處不斷往外冒紅色液體，淌了一地。
原本稀冷的路口很快圍滿了人，看到慘狀的屍體，個個面露不忍，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這倒黴催的！”以幾乎垂直九十度的視角看著周圍人群的指指點點，青年感到一陣氣餒，難以掙扎。
他叫王蘊，只是個苦逼的打工人。
昨天，他結束了自己的臨時工作，因為假期結束了，他可以回學校了。
一大早出門買了早點，他準備去還了鑰匙，把出租屋退了。
結果剛出了巷子到這個十字路口，突然不知從哪跳下來一隻猴子，撲到了他前面那人的背上，壓的那路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那人猛的一個起身後被身上的異物嚇一跳，一人一猴，一頓拉扯。
誰知道那猴子還拿了刀，眼看不成功，逼急了就直接把那人脖子給抹了。
僅有的另一個路人被這邊的動靜嚇得驚叫一聲跑了，就他愣在原地。
等猴子搶過屍體手上的食物後回頭看他的時候，他頓時一慌張，下意識就把手上的包子扔出去了。
那猴子接了就跑，幾個翻騰爬牆跑了，異常靈活。
驚叫聲把其他路人給吸引了過來，大叔就是其中一個，長的格外結實，一招就把他制服了。
王蘊心裡一陣苦澀，將視線瞥向一邊的地面。
一柄小刀映入眼簾，金屬的光澤微微閃爍，一點血跡沾染了鋒刃，更像是柄匕首。
這居民區裡哪來的猴子？還有刀！你把人刀了倒是把刀也帶走啊，還扔回來，這不是純坑人嗎。他頓時憤憤不平。
他不由得大聲說道：“各位！我說，這個人真是猴子殺的！我是無辜的！”
“我看他就是殺人犯，作案工具都掉地上了！”一個路人大聲呵斥道。
“對對對，就是他，趕緊把他抓起來。”
“太可怕了，光天化日之下持刀殺人，嚇死人了！”
圍觀的人群又是一陣喧譁。
也響起了一些比較理性的聲音。
“喂，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別妄下定論，你怎麼確定就是他乾的？”
“這還不確定啊？人證物證俱在，他說是猴子乾的，你信嗎？”
“是啊是啊，這裡哪來的猴子？動物園離這有十七公里啊！”
所幸大叔還是比較公正的，見喧鬧的聲音越來越離譜，便大聲發話了，“等警察來了再說，警察馬上就到，應該還有人也看到了，等把他們也找回來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王蘊還想繼續反駁，突兀的，地面震動了一下，很輕微，他因為臉貼在地面上感覺得很清晰。
他用力掙起頭看向周圍，圍觀的人群還在議論，彷彿沒有一個人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
“哎呦，你要死啊，開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人群后面突然響起了一個尖銳的大媽怒罵聲。
不少人詫異地紛紛回頭看去。
因為人們對突發事件的好奇心理，原本並不寬敞的人行道上塞滿了吃瓜群眾，外圍的人群甚至被擠到了馬路上。
大媽就是其中一個。
一輛小車疾馳而過，彷彿有什麼急事一樣，無視紅燈直接強行穿過了十字路口，經過圍觀人群的時候差點撞到了大媽，氣的大媽破口大罵。
見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事，吃瓜群眾又把關注點放回了青年身上。
一時間又喧譁了起來。
被壓著的王蘊愈發不安，他感覺地面震動的更頻繁了，不由得大聲說道：“各位，各位！聽我說。”
聽到當事人發話，人群難得安靜了一下。
“首先，這個人的死跟我沒關係！還有，要地震了，你們仔細看看地面，上面是不是有碎石子在震動？快跑！”
詭異的平靜，隨後又爆發出一陣嗤笑。
“危言聳聽，這裡又不是地震帶，幾百年就沒地震過，你說地震就地震了？你就是想忽悠人，想趁亂跑是吧？”
“我看他就是個傻子，精神不正常，難怪敢當街殺人。”
連身後的大叔也看不下去了，說真的，他原本也不相信是這個青年乾的，看著也不像膽子大的，但是……可能還真是精神不太正常，現在都開始胡言亂語，連地震這種幾百年沒出現過的東西都說出來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中，突然，刺耳的警報聲從遠處響起，沿路的廣播也響起了同樣的聲音，幾乎響徹全城。
音量很大，原本吵鬧的人群也被驚得安靜下來了。
“什麼情況？”王蘊也呆住了，身體一時忘了用力，臉又被摁到了地上。
就在圍觀的人群都在疑惑，互相交頭接耳的時候，後續的播報很快響起，伴隨著一個迫切的中年女聲。
“警告！警告！全市主城區範圍內的公民請注意，有大型生物襲擊安城，凡是城區範圍內公民請立刻前往北部體育中心避險，條件不足的公民自行尋找空曠和安全的地方自保，再強調一遍，不要攜帶厚重物品，這不是演習，請儘快行動起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第一！”
警報還沒完全結束，後面傳來一聲模糊的男聲，“陳姐，播報完了沒？那邊跟軍方對接有幾份檔案需要你對接一下……”
播報陷入了迴圈。
大型生物襲擊？體育館中心避險？真的假的？什麼情況？王蘊聽的一頭霧水。
圍觀的人群也面面相覷。
很快，居民樓裡，還有各個商鋪裡的人都出來了，王蘊隱約可以聽見他們的嘈雜聲。
十字路口立馬熱鬧起來了，一輛輛車疾馳而過，彷彿比警報的提醒還要更早知道情況。
還有很多騎兩輪的，和拖家帶口跑路過來的。
原本擁擠的人群立馬被衝散了。
很多人嚷嚷著別擠被推倒在地。
呯——
地面猛烈震動了一下，這下不止王蘊感覺到了，原本的吃瓜群眾也感覺到了，他們慌張地抓住人隨口就問。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一對騎著電瓶車的父女顧不得多說，只得大喊：“死人啦！有怪物！快跑！”
隨後一把掙開攔住車頭的手，把右側的調速轉柄旋轉到底，擠開人群，慌忙騎走。
大叔一時也驚疑不定，看著逃竄的人群，不知是應該繼續看住人，還是跟著跑路。
“別壓著我了，咱們也跑吧，再不跑來不及了。”王蘊焦急地說道，一邊用力想掙脫束縛，他能感覺到地面震動的更頻繁了。
眼看大叔還在猶豫，他不禁再次說道：
“活命要緊，廣播都說了，先跑！都說了，這個人不是我殺的，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聽著青年的話，大叔猶豫著，終於放開了身下的青年。
“不行，逃命歸逃命，我要盯著你。”
大叔的正義感差點給王蘊氣笑了。
“好好好，隨便你。”
他也不管了，順著人流就跑。
身後的大叔立馬也緊跟著。
他們離開十字路口，沿著街道一路穿行，很快便進入了一條更窄的商業街。
路邊的店鋪裡一堆人還在忙著把值錢的東西往口袋裡塞。
地面突然又猛烈地顛了兩下，順著車流往前擠的王蘊一時不穩被左側方的人撞翻在地，逃命的人跑起來總是奮不顧身的，這一撞頓時讓王蘊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移位，半邊身子直接麻了，頭磕到了前車的後備箱上，一時有些神志不清。
好在後面的大叔一直盯著他，眼看青年即將摔倒在地，及時把他拉了起來。
王蘊正暈乎間，陡然瞥到前面不知多遠處。
一條巨大的尾巴沖天而起，隨後一個扇形橫甩，帶起一片建築破碎，無數的碎塊飛向這邊。
“小心！”
王蘊只能一把扯住大叔的手臂，另一隻手指向巨尾的方向，隨後拉著大叔往邊上的貨車底下躲去。
大叔也注意到了飛來的漫天碎塊，順著拉扯蹲到了旁邊貨車後面。
伴隨重物墜地聲、玻璃破碎聲、建築倒塌聲，還有無數人的慘叫聲。
“啊——”
“啊——”
……
短短几秒鐘，商業街裡原本擁擠的人群被砸死將近一大半，隨處可見殘肢斷臂和血跡。
貨車頭部也被砸到了，被衝擊力推的後退了幾十厘米，剛好把躲在後面的兩人頂翻在地，好在沒有受傷。
等兩人再爬起來了的時候，剛好前面不遠處一輛出了車禍的私家車發生爆炸，火花沖天而起，十幾個躲閃不及的人被碎片打的血肉模糊，也有很多被燒傷的。
兩人互相對視。
大叔內心也驚懼不已，真的太恐怖了，短短几分鐘又死了一堆人。
再看那怪物時，早就遠去了，地面的震動也跟著減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