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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老闆，找錯人了，我難當重任。告辭。”
曉澤自詡不是什麼天才，那也不是傻瓜。去取對面風滿樓市長腦袋的功夫，自己都夠死十幾個來回了。
他衝清也禮貌地笑笑，轉身就要走。
“小澤，你再好好想想，踏出這個房門就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清也不緊不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拿起茶盞輕輕吹開了茶葉。
“你要知道，你的天賦再出眾，你也只是個新人。別說跟我的資產比，就是擁有完整的一副武器護甲，你要花多久？”
錢和時間從來就不是陸曉澤要考慮的，這樣的話打動不了他。可清也的下一句話卻讓曉澤已經邁出的腿頓住了。
“況且，在新世界你沒有想要保護的人嗎？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到時候你就會後悔從我的房裡走出去了。”
陸曉澤扭過頭去，他不覺得清也會有閒工夫在這威脅他，就現在而言，捏死他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如果你不著急走，我再送你一個故事。”
他回到了沙發前，臉上卻再也沒有來時那種小心翼翼的笑容。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秋日和欽北的第一場夏爾資源爭奪戰。欽北的酒盞居慘敗，秋日的日沉閣險勝。夏爾在那一日成了骨山血海，宛如人間地獄。酒盞居的市長隨之不知所蹤。”
“而那個消失了近兩年的人，現在就坐在你的面前。”
清也語氣平靜地就好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曉澤瞳孔微震，老實說他聽到這個故事時並沒有考慮酒盞居市長活著的可能，認為不過是欽北的一廂情願罷了。
“怎麼證明。”曉澤還沒有被震驚衝昏了頭，他眯起眼看著這個危險的存在。
女人抬起手腕上的通訊器，個人資訊就投影在儀器上方。
“我改了名字生活，但很多東西都是改不了的。”
那有一個被她隱藏了的標籤，是兩年多以前別人給她貼的——“最好的市長”。
她盯著標籤，似乎掉入了回憶的漩渦。
“我們那一年的倖存者擁有很多機會，營地少倖存者多，誰都可以做市長。一開始大家都是一無所有，但我身邊那群人還是義無反顧地相信我，陪伴、幫助著我。這裡面很多人都比我厲害，不論是戰力還是頭腦，但沒有一個人否定過我。
我見證了身邊很多營地的凋亡，大魚開始吃小魚，有自願合營的，有被打散的，反正我酒盞居活下來了。”
說到這，她苦笑了一下，眼裡是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故事感。或許那些年的倖存者經歷過的要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為什麼開戰？”
清也搖搖頭：“如果可以，誰也不想開戰。是他們先對我們在夏爾鎮採集資源的成員動手的，那孩子被送回來的時候奄奄一息了。那麼多欽北營地的倖存者去夏爾鎮採集資源，他們挑了我酒盞居的下手，是在下戰書。秋日欽北互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
她後仰在沙發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跟了我很多年的老人都說這一戰非打不可，我們不想打，對面也是要打的，他們要確定新世界的老大。我酒盞居也不是混吃等死做那麼大的，打過的夏爾戰數不勝數，這次也沒當回事。倖存者的體質誰都知道，敗了就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惜是我太天真，沒想到日沉閣手段那麼毒。他們對我們的人往死裡下狠手，去前線的沒有一個回來，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即便是這樣你也沒必要出手。”
“你說得對，論戰鬥，我本來就不是最擅長的。留在營地的人都勸我不要去，可是日沉閣的市長先下場了。他抓了我們的一個人，重傷之後逼迫我出現。那個人...是我的同胞弟弟。”
接下來的事不用多說陸曉澤也能猜到，清也的出現並沒有讓日沉閣履行承諾，她也險些死亡。至於為什麼還活著，是她有保命的手段還是日沉閣市長留了一手，她不說曉澤便也不問。
“日沉閣就是現在的風滿樓，你要我為你死去的同胞復仇。”
陸曉澤的話不是問句，但他還是有些不理解。
“有三點不合理。第一，你明明可以重建一個營地去反擊，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第二，我就算是新人也聽說有僱傭兵的存在，他們能力出眾裝備完善，清老闆拿錢辦事要方便得多。第三，你說戰鬥不是你最擅長的，那是相對戰力非凡的倖存者來說，單就風滿樓一個市長，應該旗鼓相當吧？”他可不信酒盞居真的會讓一個三無的人帶領，還成了當時欽北的第一營地。
清也臉上毫無慍色，甚至些許欣賞地瞧了他一眼，“如果你只是潛能優秀我還會後悔呢。我和這些人的情誼是和家人一樣了，我可以再去建營地，但不是和我一同從無到有的人我信不過，也不認為有人應該為我的家人去送命，這不公平。況且你知道風滿樓最大的生意是什麼嗎？培養和外派僱傭兵。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我也沒有火眼金睛。至於我自己去殺他，他這人異常小心，他認得我的臉，我接近不了他。”
陸曉澤忍不住嗤笑，別人去送命不公平，他去死就是天經地義是吧，活閻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清也低頭在通訊器上點了幾下，曉澤的通訊器就傳來震動感，“一百萬，這是見面禮。我說了我來新世界的時候是最好的時代，我換了身份後繼續接手了開採各地圖資源的生意。武器販子也會找我搭線，中介費可觀，所以我不缺錢。只要一年，金錢、地位、尊重，你會比我當時更強。”
曉澤盯著她的雙眼，默不作聲。清也完美無瑕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滄桑的眸子，此刻也毫不避諱地直視他。最後曉澤揚起嘴角：“白善一顆人頭而已。清老闆，合作愉快。”
二人簽訂了協議，清也讓他直接離開營地，他們之間沒必要有這麼多聯絡，唯恐引起別人注意。曉澤本來也沒想留在止戈，立刻順應下來。
“走了啊。”
清也依舊坐在原位，衝他點點頭，沒有起身送他的意思。
關上門的瞬間，曉澤看見茶几後的身影還是沒有動，她捧著茶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嘆了口氣，這麼輕易地簽訂了協議不是他真的不怕裡面有貓膩或者說完全信任剛認識一小時的清也，只是他兩袖清風，拿什麼籌碼去和對面談判呢。
走一步算一步，最差不過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