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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外面不安全。”
晚晚的腳步頓了頓，緊跟著他走進了安全屋。
關上屋門，她在離壁爐較近的位置坐了下來。森林的夜晚是寒冷的，她雙手環抱著自己摩挲了下臂膀，顯得略微侷促。
“你在烤什麼，好香啊。”
“烤肉啊。”陸曉澤手握長柄夾將烤肉拿了出來，瞥見一旁的晚晚眼神發光，有些不解，“你不會烹飪？”
晚晚點點頭，又隨即搖搖頭。他將烤肉分成兩份，把其中一份遞給了她。她也沒有客氣，直接埋頭吃起來，看樣子餓壞了。
“我不是不會做飯，是不會打獵。”
“不會打獵？”曉澤心裡疑惑，這麼多天也該學會了吧。
“這個很正常吧？之前沒有接觸過，看見那些熊啊狼啊我也害怕，平時只能吃些果醬麵包來充飢。”
陸曉澤頓了頓，也對，他的打獵技能還是承歡教的。
“那我們......”他轉頭髮現晚晚正靠在窗邊，望著外邊出神。安全屋不大，窗子更小，窗外的光根本不足以照亮一間屋子，只能說幸好壁爐裡的木炭還相對充裕。
外面有什麼，曉澤也向外望去——漫天星辰灌入他眼眸，於夜色中搖曳著，讓他再難移開視線，它們似乎比過去更加清澈，更加奪目。
晚晚轉向他：“不好意思啊，你剛剛說什麼？”
“那我們出去看看吧。”
“啊？天這麼黑了，外面不危險啊？”
“沒事沒事。”他開啟了屋門。
陸曉澤也沒敢離開安全屋多遠，就在附近逛了幾圈，看見不遠處有塊大石頭，便走上前去坐了下來。而晚晚還猶猶豫豫地立在門口，像看怪人一樣盯著他。
“愣著幹什麼，來坐。”他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夏晚觀察了會兒周圍，還是走過來坐下了。
“裡面好好的，怎麼出來了？”她摸摸屁股底下冰冰涼的大石頭，覺得正合適。
“因為這裡，你能看得更清楚。”
她的心彷彿愣了神，注視著曉澤墜滿星星的眼睛，直到他再次開口。
“看得清楚我的動作。”
他扭了下身子，從背後抽出一把砍刀遞給晚晚。晚晚接過砍刀，握在手裡隨意揮動了幾下，他搖搖頭。
“你握刀的手不對，這把是短刀不是長劍，你用握棒的手勢根本使不上勁。”
“那要怎麼握？”
曉澤欠身輕輕握住她的手：“刀尖朝下不朝上，想象案板上有塊死肉，你要去扎它。”他幫晚晚糾正了握刀姿勢，讓她親身感受這種力道。
“對，要用‘扎’，不是‘舉’。”
陸曉澤又帶著她揮了幾個來回，刀柄用綁帶纏繞著，她看到上面飛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刀在空中揮舞，她感覺空氣裡都出現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我懂了我懂了！”她側向陸曉澤，開始認真向小老師交作業，“是不是這樣，這樣。”
他點頭摸摸下巴：“但是要再用力一些。”
之後他又教了一些別的動作，比如開槍應該如何瞄準，如何舉槍。晚晚坐在一旁反覆練習著，嘴裡唸唸有詞。
“舉槍看小洞，透過小洞看紅點，紅點找......”
漆黑的草叢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那聲音很輕，卻還是被陸曉澤的耳朵捕捉到了。
他拍拍晚晚的肩膀，食指靠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趕忙住嘴豎起耳朵聽。
那聲音在寂靜中不斷放大，他失策了，那不是狼，是感染者低沉的嘶吼聲。晚晚下意識揪住他的衣袖，呼吸也變得略微急促。
“別怕。”曉澤低聲說著，並把手中的刀遞給了她。
那隻感染者聽見動靜，扭頭轉向他們。
它明明沒有眼珠了，她還是感到那兩個窟窿在死盯著自己，嗅覺、視覺、聽覺，在此刻一起放大，這讓她寒毛直立。
“怎麼辦.....”她轉向陸曉澤尋求幫助，發現他早已經退後好幾米遠，“你在做什麼？”
“準備逃跑。”
“那我呢？”
他露出一個微笑：“殺了它。”
在他們說話間，喪屍緩緩向晚晚逼近了，它聽到了聲響，聞到了新鮮的血液，選擇絕不放過。
用這把砍刀？開什麼玩笑，她急得想跳牆。
“晚晚，主動出擊，這樣下去它要佔上風了。”耳邊傳來陸曉澤嚴肅的聲音。
好，主動攻擊，主動攻擊......晚晚深吸一口氣，迅速衝上去，對面的怪物也在此刻咧開嘴要咬。
她猛地將砍刀刺入感染者的腹中，它顯然被擊退一步。還沒等晚晚得意，感染者的手已經伸向了她，在她肩膀留下五道不淺的抓痕，頓時鮮血染紅了肩膀處的布料。
“記得補刀啊笨蛋！”
陸曉澤衝上來一把將她推到自己身後，把砍刀重新抽出，直接紮在了感染者額頭。它這回死透了，再沒有能爬起來的跡象。
“你沒事吧？”麻煩解決了，他轉身去檢查晚晚的傷勢。
她還愣在原地餘驚未消，回過神來的時候才察覺到肩膀火辣辣地疼。
曉澤將刀柄上那層厚厚的綁帶解下來，撕掉最外面那層，開始幫晚晚綁紮肩膀上的傷口。
“條件有些艱苦啊同志，你先克服一下，等早上了再給你換新的。”
“你還好意思開玩笑？要不是你！”晚晚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我，你早去見你太奶了。”曉澤纏好紮緊綁帶，她痛得咧了咧嘴。
他扶著她走回安全屋，這場鬧劇一過，他們都有些累了。
晚晚睡在僅有的一張小木床上，頭頂是窗戶，抬眼便能看見星星。陸曉澤把被子墊在地上打地鋪，此刻也睜著眼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晚晚。”
“什麼？”
“你太輕敵了。”
她聽著卻沒有回話，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臂，對著窗戶，似乎這樣就可以抓住一顆。
“這會兒怎麼不挖苦我了。”
“因為我覺得你說得對，我要想活下去，還是太輕敵了。”
“你很想活下去嗎。”
“很想。”
爐子裡的火恰巧滅下去。黑暗中，陸曉澤翻身嘆了口氣，也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