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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看懂了，抿著嘴巴，聳了聳肩，說道，“別管了，幹活吧，之後再跟你說。”
“對了，這是羅勝，我朋友。”知道兩人不認識，他特意給周海棠介紹了一下。
周海棠冷淡的嗯了一聲，接過拖把開始輕掃地上的汙水。
見狀，陸琛微挑著眉頭，有點不理解，“你怎麼了？我這就出去了一會兒，你們不會吵了一架吧？”
周海棠冷笑一聲，“你問他，沒事找事。”
旁邊的商販看熱鬧不嫌事大，幫忙附和著。
羅勝瞪了一眼商販，一膀子直接把陸琛拉到一邊說起了小話，“你快說，咋回事！你不是要準備準備去海上嗎？怎麼現在沒去成還跟這個女的在一塊啊？”
陸琛用手拍了拍他，“暫時不去了，生產隊的問題還沒解決完，這邊又要開個羊毛廠，讓我跟她負責的，離了婚她也被趕出家了，就勉強跟我住在羊場。”
“那星星呢？這女的之前把星星打的身上全是口子，你這個做爸的也忒狠心了。”
羅勝錘了陸琛一下，提議道，“要，要是不行，你讓星星跟我去一塊住，我那地方雖然不大，但是住個小孩還成，你別把星星往火坑裡推。”
後面的周海棠擦了擦頭上的汗，見兩個大男人蹲在街角咬耳根子，無語了一瞬。
陸琛沒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替自己解釋道，“現在這個情況不好說，反正是沒有以前的情況出現了，這個你放心，我兒子我肯定比你上心。”
他起身拉了一手，“別廢話了，過來幫忙，等會收拾完，你嗓門大，站前邊吆喝。”
羅勝沒想到對方叫自己來的目的是這個，頓時瞪大了眼睛，“我一個大男人，你讓我吆喝這玩意兒？”
“不然呢，你除了那身腱子肉，就剩一個好嗓門了。”陸琛絲毫不給他留面。
兩個人拌嘴歸拌嘴，但幹起活來確實麻溜的緊，沒過一會兒就把攤子收拾的有模有樣的。
周海棠把攤布抖了抖，平鋪在地上，隨後一件一件的把羊毛製品拿了出來放好。
羅勝沒見過這玩意兒，好奇的摸了一手，滑溜溜的，驚奇的道，“哎喲，這啥玩意兒啊，這樣軟乎，還怪暖和！”
他嗓門大，一下子就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都想著看看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周海棠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臉上立馬掛起笑容，為大家介紹著，“這是材料用絨羊毛做成的衣服，羊毛比較順滑細膩，做出來的衣服摸起來也很舒服，而且它不像棉花那樣，容易讓身上發癢。”
“咱們老百姓也沒有多有錢，穿不起那種絲綢，好料子，但是啊，這羊毛衫羊毛被什麼的的，只比棉花做出來的貴一點，穿著還像絲綢那樣舒服呢！”
她繼續補充，“而且啊，這羊毛衣服小孩都能穿，小孩子面板多敏感啊，不過穿這個絕對舒服的樂樂呵呵，完全不扎人！”
出來買東西的大多都是婦女們，她們最清楚這些東西了，一聽這話，上趕著要摸摸質感，嘴裡不停的讚歎著，
“哎喲，這東西是真不錯啊，摸一摸就熱乎了，還厚實。”婦女把自己的菜籃子給自己小孩拿著，兩隻手拉扯著羊毛衫，還很有彈性，摸起來可稀罕了。
笑著問道，“這衣服多少錢一件？我給我家姑娘買個穿穿。”
周海棠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眾人期待目光下說道，“大人衣服十塊，小孩五塊，羊毛被子三十塊。”
“這麼貴呢！”
婦女聞言，立馬變了臉色，但手上還捨不得放下，“我姑娘做一套衣服也才不到四塊，你這一件就要我五塊錢，你這不是要我們命嗎？”
周海棠看著眾人狐疑的目光，心裡絲毫不慌張，慢慢說道，“羊毛都是自家羊場上長出來的，童嫂無期，還有羊毛比棉衣做出來可耐久多了，你穿五年在看都跟新摸起來的手感一樣！”
“況且，這些都是純手工做的，你看過哪家能做出來這東西，我不過是貴了那麼一點，這手工費你至少給點吧。”
婦女心裡拿不下這個價格，還想著砍點，“我看你是個面生的，第一次出來擺攤吧，不行你再便宜點，我當個回頭客！”
周海棠抬眸看她，面上笑的和善，但心裡可是門兒清。
這第一次放了水，這些心眼子比星星都多的婦女們可不得把她這價格給砍到底，所以堅決不能下調價格。
她笑著搖了搖頭，“嬸子，你看我是新來的也不能這麼宰我是吧，我第一次出來的本錢還是要賺的！”
“而且，做生意得講誠信，我肯定給你是保真的全羊毛，非常對得起價格。我也說過了，就比棉花貴一點，還能有好料子穿出來的質感，你哪裡虧了是不是？”
陸琛在旁邊看著周海棠跟人唇舌群儒，不禁眼底劃過一絲驚奇。
他跟她生活過這麼多年，完全都沒有見過這一面，實在是有點驚喜。
羅勝滿眼詫異，低聲說道，“你這前妻，跟我聽到的咋不太一樣啊？這不挺能幹的。”
陸琛像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別囉嗦了，過來幫忙。”
原本兩個男人站在後邊，大家都看不到他們都臉，這下一漏出來，都認識了。
好幾個嬸子笑著問候道，“喲，這不是隔壁生產隊的琛子嗎？也幫著來出攤啊！”
陸琛笑著點點頭，“對，這是我們羊場的毛，大家都放心，保證都是純的。”
周海棠原本說的嘴皮子都要冒煙了，陸琛一出來，眾位婦女的話頭立馬轉移了過去，自己這邊倒是瞬間清閒了。
現在都不是意外他對人緣了，甚至是覺得有點驚嚇。
這麼多婦女還有男人，幾乎都認識他！
這男人交際怎麼這麼廣？
有了陸琛的加持，這些個嚷嚷要砍價的婦女個個都不作聲了，拿了錢就買，不一會兒攤位上都見了底。
就剩一床羊毛。
看著陸琛，周海棠腦海裡默默浮現出一個成語:人見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