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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出他們的視野範圍，林慕言才稍稍鬆一口氣。
李家一直是他心口上的一道疤。去除不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
回憶起從前的種種，林慕言走到一個可供休息的小陽臺上，吹著冷風任思緒飄流。
時間緩緩流逝，腳步聲響起，林慕言回頭看去卻空無一人。
可熟悉的聲音還是傳至耳邊。
“我後天下午五點左右的飛機，記得來送我。”沈辭望著前方空蕩的黑夜，漫不經心的說道。
彷彿他去的不是一個戰火紛飛的國家，而是一次簡單的學術交流。
“真的決定好了嗎？”盛銘軒最後一次問道。
林慕言小心的側過身體，才發現他們在相鄰的小陽臺。
他不想聽別人的小秘密，可一出去就會被他們發現。
沈辭輕笑了一下，帶著一絲釋然：“又不是永遠不回來。”
“就因為她結婚了嗎？”
“我只是想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毫無意義的辯解。
“我明白了。”盛銘軒點頭，收回他那些想挽留的話。
但他還是問出了那個困擾他的問題：“為什麼非得是她，明明你之前不是這樣的。重新找一個不行嗎？”
“盛銘軒，愛是不一樣的。當你真的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懂，除了她，其他人都無法讓你產生那種感覺。”
“沒有她，生活當然可以繼續，但會少很多樂趣。”
“如果你遇到心動的人，可不要像我一樣錯過哦。”沈辭的目光有些閃爍。
盛銘軒搖搖頭，任冷風吹亂他的頭髮：“不可能，我不會遇到的。”
就算遇到了他也不會讓自己沉淪下去，盛銘軒自以為是的想。
見朋友垂頭喪氣，沈辭開玩笑道：“我本以為你會和那小孩在一起呢！”
盛銘軒瞳孔一瞬間放大，他震驚的看向沈辭，就像是在詢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李緒的葬禮上，你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
“林慕言，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回去查就診記錄，果然就是那天晚上的小孩。”
“當天他被下藥，是你送他去醫院的，可惜當天我不在醫院。不過這種事情我們醫院早就傳遍了。”
“當時我還問你，結果你不說話。可是盛銘軒。你是怎麼一眼就認出他的。”
“沒有如何，換個人看到他當時的情況都會這樣做。”冷冰冰的語氣，卻又感覺不到他真實的想法。盛銘軒永遠是這個樣子。
“行吧！”沈辭也不想在自討苦吃，藉口離開了。
將空間留給盛銘軒，還有那個藏在窗簾後的人。
林慕言心臟劇烈的跳動，他從來沒有想過盛銘軒就是當初幫助過他的人。
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如果再遇到他，一定會好好謝謝他，可如今他卻一步都動不了。
“偷聽人說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盛銘軒冷冷的開口。
一開始他並沒有發現，直到沈辭離開前的那一眼他才注意到。
林慕言見被發現了，也不好在藏下去，乖乖的出來。
尷尬的氣氛在沉默中蔓延，盛銘軒咬牙切齒的在心中咒罵沈辭。
“那天真的是你嗎？”林慕言還是不敢相信。
盛銘軒被氣笑了：“難道我會騙你?”
“謝謝。”林慕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盛銘軒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應了一聲就打算離開。
結果居然是真的，於是順手就送到了醫院。他早就忘記了小孩。
林慕言見他大步流星的走，跑上前攔住他的路：“之前盛世集團找過我，我現在給你答覆，我願意為你工作。”
盛世集團最近幾年打算進軍珠寶行業，林慕言也是他們中意的設計師之一。
但林慕言還在考慮，如今知道盛銘軒就是當初幫過他的人還對他有好感。
林慕言願意幫他，因為他不可能喜歡盛銘軒，便只能如此回報他了。
盛銘軒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或者說是男孩，他的眼神還是像當初那樣對誰都不設防。
“林慕言，我希望你能夠想清楚，而不是因為我當初幫過你。還有沈辭說的都是他胡亂猜測的。”
“我記得你已經和愛德華協商好了，不是嗎？”
林慕言無話可說，他當然記得。可是他……一種愧疚湧上心頭，現在的他也不能完成年少時說過的話，這讓林慕言很挫敗。
盛銘軒明白他難以抉擇，心中卻有些生氣：“林慕言，好好想想吧！”
說完轉身離開，順便將在轉角處正在吃沈辭拽著離開。
沈辭拍打著他的手，表示自己會跟著他走。
等他覺得離林慕言很遠沈辭才開口：“你還說不喜歡，盛銘軒如果是其他人，你早就開始剝削了。”
盛銘軒冷靜的回憶著。他也發現了自己對那個小男孩有點奇怪。
但他還是不在乎。他想這些都是正常的，他只是看男孩可憐而已。
沈辭還想說什麼，卻被盛銘軒搶先開口：“你不要以為自己很瞭解我。我只是不想幫他付違約金而已。”
“OK！我不說話。”沈辭無奈的開口。
真是嘴硬。
第二天，盛銘軒在辦公室見到了林慕言。
小孩忐忑不安的抓著衣袖，小聲開口：“我還是想完成自己的夢想。對不起。”
盛銘軒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你不用向我抱歉，你自己的人生本來就該自己做決定。”
“那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我可以幫你介紹設計師。”
“不用了，我只希望如果以後我找你幫忙你可以答應我。”
“當然。”林慕言高興的點頭。
他想也許盛銘軒並不像世人想的那樣無情。
*
盛銘軒匆匆忙忙的走在走廊上，他有些事很著急處理。
可偏偏有不長眼的人往他身上撞，柔軟的身軀比以往那些都瘦小。身材也只能算得上平平無奇。
可他的身上卻沒有那些難聞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橘子香味。
“求你救救我!”林慕言勉強的睜開眼。
就是這一眼讓盛銘軒決定幫他，因為這雙眼睛太純淨了，他不想讓其染上別的顏色。
感受到懷中不尋常的高溫，他當機立斷將人抱上車，送往醫院。
後座上曖昧的氣氛蔓延，小孩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盛銘軒掏出懷中的手帕為他擦汗。
微妙的氣氛中盛銘軒只記得小孩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不能...”
“我還要成為最厲害的設計師。”
“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
看著林慕言離開的背影，盛銘軒才驚覺自己原來記得很清楚。良久他嘆了一口氣：“祝你成功！”
同時他的手機還收到幾條訊息:林慕言是一個很好的設計師，還以為你不會讓給我呢？
也對當時就是你把他推薦給我的，你是不是有很多這種人才，在介紹一些給我吧！
訊息不斷的顯現，盛銘軒卻沒有一點動手的念頭。
剋制的情感瘋子，將他升起的慾望放走了，繼續戴著可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