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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趕忙朝前跑了幾步，在離安夢寧兩步遠的地方躬身詢問：“會長，你還好吧？”
“沒事。”
安夢寧剋制住自己顫抖的手指，捋了捋額前被壓亂的髮絲。
她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的藍色血液嚥了下去。
片刻後安夢寧恢復了平靜，又重新調整好姿勢坐回椅子上。
只是這次不再是用手指支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看戲姿態，而是雙腿上下交疊，兩手叉在一起放在大腿上。
“南，我沒事了，你先出去。”安夢寧給陸南使了個眼色，“我有事要跟杜非先生說。”
陸南瞥了杜非一眼後，轉頭用手捂著嘴悄悄問安夢寧：
“會長，來的路上我不是已經彙報過了說杜非先生很強，你為什麼還要...”
“既然要用他，我就必須親自試試才知道。”安夢寧抬手打斷他的話。
陸南面色一沉，又朝安夢寧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往門口走，路過杜非時對他點了點頭以表謝意。
門被關上。
“杜非先生，剛才得罪了，請原諒我的失禮。”安夢寧左手捂在胸口上朝杜非傾了傾上身。
“進來這麼久，連個椅子都不給坐就來個下馬威，會長大人還知道自己失禮？”
安夢寧右手一揮，她右手腕上的手環閃了一下，一個半球形帶椅背的漂浮物從地板開啟的裂縫裡悄然升起，飛到杜非屁股下面。
漂浮物飄起後，裂縫又自動填平，沒留下一絲痕跡。
“杜非先生真是厲害。”安夢寧又將雙手放回腿上，臉上露出一抹紅暈，“可我怎麼聽說你的身體植入「超體」後只能發揮百分之十的力量呢？”
“所以呢？”杜非的神經又繃起來，看樣子自己在這裡的所有資訊都逃不過安夢寧的情報網。
“我的【威壓】技能可是能輕易壓制「美人魚」的，可在你身上卻沒有效果。所以百分之十這個情報我很懷疑。”
“那你要把這件事告訴「研究所」嗎？”
“不不。”安夢寧咯咯一笑，“恰恰相反，我會幫你保守秘密，對，就屬於我跟你之間的，兩個人的秘密。”
安夢寧朝杜非拋了個媚眼。
“為什麼要幫我保守秘密？”
“因為我不喜歡「研究所」的人，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你們這些「未來人」還真是一切都由著自己的情緒和喜好隨心所欲呢。”
“不，只有掌握話語權的人，才有資格「隨心所欲」。”
安夢寧又是右手一揮，地板上那個裂縫再次開啟，漂浮物載著一堆零食飲料從地上飄起來，飛到杜非面前。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吃點我們集團自己生產的零食，順便聽聽我們的故事，如何？”
“這東西是你們集團生產的？”杜非拿起一瓶紅罐的「可口可樂」開啟喝了一口，“你們集團，還有「十安會」到底是幹嘛的。”
“我先給你念一首打油詩吧，這首詩是集團的創始人寫的，到現在也有五百多年了呢。”
安夢寧的右手食指比向天上，不管杜非答不答應就開始自顧自搖頭晃腦念起來：
“哥兒發家一雙手，
汙了良心做龍頭。
安能萬年樹不朽，
官字上下兩張口。”
杜非眯著眼琢磨，半天沒回過味來。
安夢寧卻「噗嗤」一笑，用手頻頻點著他的方向笑道：“對對對，我當初剛聽到這首打油詩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呢。”
一般打油詩要麼是在說什麼故事，要麼就是...
藏頭詩！
哥，汙，安，官。
好傢伙，把拼音藏在詩裡。
“所以「官氏集團」壓根不姓「官」，而是姓「安」，對嗎？”杜非恍然大悟，驚歎這首詩藏得深啊。
詩句看似在描述創始人白手起家，靠著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發家致富最終雄踞一方，但他也知道，「安」氏要想屹立不倒，最終還是得依附在「官」之下，或者，他們自己成為「官」。
這首詩興許還用最粗俗的語言說清了大多數當官的最渴求的三件事。
「哥」是他們想要的地位和身份。
「汙」是他們常用的手段，為金錢或者美女。
「安」是希望能安定、安全，不出任何意外。
「官」這個字，還真是神奇呢。
“看樣子，你們已經成功做到了這首詩期待的目標了。”杜非開啟一包薯片「咔呲咔呲」吃上了。
這兩天吃的都是壓縮餅乾，可把他饞壞了。
“不是做到，是超出。”
安夢寧的話點到為止，話不多，但傳達出來的資訊卻大得驚人。
“安氏。”杜非皺著眉頭思考，五百多年前就存在的有可能成為這種超級鉅艦的企業，“難道是「安爾樂」？”
其實他脫口而出的時候也知道這企業根本就不姓安。
安夢寧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咯咯咯，你說我們集團前身是一家做衛生巾的？想象力挺豐富，那你怎麼不猜「安利」呢？”
“啊？「安利」還在呢？”杜非下巴撐得老大眼珠子一轉，“不過如果是「安利」的話，還真有可能呢。”
“咯咯咯，對對，是它的話還真有可能呢。”安夢寧忍不住用手直拍大腿，笑得眼角流出眼淚。
“所以，你們「安氏」的目的是什麼？”杜非開過玩笑又毫無徵兆地切回正題。
安夢寧覺得杜非這人挺有趣，一會嚴肅正經威風凜凜，一會又這麼逗趣。
“剛才的打油詩裡不是說了嗎，「安能萬年樹不朽」。集團創業到現在才過了五百多年，距離「萬年」還遠著呢。可現在眼看著人類的基因越來越差，就怕到時候還沒到萬年，人類文明就要滅絕了。”
“所以你們才搞了那些跟「生化危機」一樣的玩意？生物實驗？人獸雜交？”杜非腦海裡迅速浮出陸南和他帶的三個大漢身上的異樣，“然後連你自己的身體也成了實驗物件？”
安夢寧聽到杜非這話時頓時臉色驟變，原本那副輕鬆的表情遽然消失，眼神死寂，直勾勾盯著杜非看悶了半天沒說話。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體也參與了實驗。”
“氣味。”杜非撓了撓鼻尖，“你們身上有一股跟異獸相同的氣味。這應該也是你們身上都噴了花草樹木香水的原因吧？”
“呵呵呵，我還以為沒人能聞出來的。”
“既然覺得沒人能聞出來，為什麼要用草木香味掩蓋呢？”
杜非短短一句話讓安夢寧久久不能緩過神。
是啊，既然沒人能聞出來，為什麼要用香味去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