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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吃火鍋？”小歲歡的注意力總算被轉移了。
程媽媽懶得再吭聲，於是顧知言接過話：“是的，乾媽說她朋友的火鍋店今天開業，我們要過去捧場。”
“太棒了！我最愛火鍋了。我要辣鍋！辣鍋就是永遠的神！是火鍋的靈魂！”小歲歡遺傳了程媽媽的無辣不歡，從三歲起就能辣椒拌飯。
當然，為了她的身體健康肯定不會經常給她這麼吃的。
“哥哥哥哥哥……”她跟老母雞抱窩般咯咯個不停：“你能吃辣鍋嗎？”
“不太能。”顧知言垂了垂眉眼，見她好像有些遺憾，不禁又道：“抱歉啊妹妹。”
是他讓她的火鍋失去了靈魂。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們直接點鴛鴦鍋就好了。”小歲歡笑眯眯的晃著他的胳膊。
火鍋店在市中心，程媽媽去之前先驅車到海洋研究所把下班的程爸爸接上。
到了店裡，開業花籃長達十幾米米，整齊的擺放在兩旁，其中有八個是程媽媽送的。
不僅如此，程媽媽上午又邀請了舞獅隊伍，為朋友祝賀。
所以這會看到程媽媽一家四口，朋友當即笑的見牙不見眼，熱情的把他們親自送到隔間。
“你忙去吧，不用特意招呼我們。”在夫妻倆笑著和朋友寒暄時，對面小歲歡正拿著選單拉著小知言一起點食材。
“言子，你想吃什麼就儘管點。”小歲歡十分豪爽：“反正我爸媽付錢！”
顧知言忍俊不禁的抽了抽嘴角。
“倒是讓你得了個順水人情！”程媽媽丟給她一記自己體會的眼神。
小歲歡嘿嘿一笑，把平板往顧知言面前推了推，手指滑動著螢幕。
上面顯示著各個菜品的圖案。
“言子，遇到喜歡的點這個＋號，就可以了。”她還擔心他不會，於是細心地一點點教他。
顧知言聽的很認真。
下完單後，菜品和鍋底很快送來了。
熱氣騰騰的鴛鴦鍋中紅湯辣鍋和奶白三鮮湯各佔一半，咕嚕嚕的冒著泡，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開動！開動！”
“沒有什麼事是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三頓四五六七八九十頓！”
小歲歡已經迫不及待的往火鍋裡下菜了。
顧知言作為留守兒童，這還是他第一次吃火鍋。
雖然剛開始不怎麼會，但之後發現這和家常菜也沒區別後，原本繃緊的後背微微放鬆，學著一起下菜。
直到……
他把剛送上來的一碟成品黑椒牛排也弄下鍋了。
“哥哥！這個……”不用也放裡面的。
小歲歡驚呼著張大嘴巴，想說什麼，最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咬了咬筷子把餘下的聲音全都咽回嗓子眼。
這怎麼能是哥哥的錯呢，分明是牛排它自己的錯，誰讓它非要生在火鍋店的。
既然都在火鍋店裡了，那憑什麼不可以下鍋裡涮呢？
要是不能涮的話，那它為什麼不自己跳出來。
黑椒牛排：我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嗎？
顧知言看著她欲言又止的大眼睛，捏著筷子的手頓住，疑惑地的問：“妹妹，怎麼了？是你不喜歡吃這個嗎？”
說完，他連忙站起來，火鍋氤氳的熱氣讓他的臉霧濛濛，他伸勺子，正要把它重新撈上來。
“不是不是，我是想告訴言子你，我最喜歡吃牛的肉了，不然上輩子答應當牛做馬報答我的人，投胎就沒意義了。”小歲歡大腦高速運轉，沙雕的岔開話題：“言子，你說對不對啊？”
“妹妹說的自然都是對的。”顧知言用力點頭，眼睛黑黑亮亮，倒也沒再多想。
然，就在顧知言剛要坐下時，餘光卻瞥到隔壁桌也上了一塊牛排。
只是他們並沒有下鍋煮。
他看到對方家裡那個和他差不多的小男孩，在熟稔的切著牛排，刀子劃在碟子上卻沒發出一點聲音，左手捏著叉子，斯文的吃著。
原來這黑漆漆的肉根本不用再煮了。
可他！
反應過來的顧知言臉唰的一下爆紅，窘迫的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著小歲歡他們，像個做錯事等待懲罰的熊孩子。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哥哥！”誰也沒想到剛圓過去的事出了破綻，小歲歡猛地站起來，打斷他的話：“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你坐下！誰規定這種牛排就不能燙火鍋了，我還偏就喜歡這種吃法呢！”
說著，她又拿起桌上另一份黑椒牛排，一整個丟進咕嚕嚕冒泡的火鍋裡。
“真香啊！”緊接著小歲歡再撈出那份已經煮好的牛排，以一種神魂顛倒表情的嗅了嗅後，就大口吃了起來。
“知言，別糾結這個，我們一家人吃飯不講究這些，想怎麼吃就怎麼吃。”程媽媽也跟著打圓場。
“就是！就是！”吃的正歡的小歲歡，口齒不清的附和。
妹妹的大快朵頤，乾爸乾媽的溫柔，將顧知言的尷尬和羞愧化解，他望著熱氣騰騰的火鍋，眼底也不禁升起霧氣。
這火鍋，吃的心底好暖和。
也是後來顧知言才知道，其實這頓火鍋吃的還是人情世故。
原來乾媽乾爸和這位朋友並不太熟，之所以這麼大手筆，就是想以此來增進關係。
因為對方父親可以幫他找進很好的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