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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看出她意圖的人，全都放慢呼吸，拭目以待。
最終！
在大家的矚目下，小歲歡低喝一聲，用盡渾身所有力氣，居然以提前一秒的速度衝過終點線，打破自已的記錄。
僅僅一秒，但和以前也是天壤之別！
要知道在賽場上，每個選手之間差的，往往差點就是這一秒半秒的。
“很好！”李教練掐停手中的秒錶，激動地揮動著胳膊。
不愧是他重點培養，準備送進國家隊的苗子。
在一眾圍觀的掌聲中，滿頭大汗的小歲歡已經因體力不撐，雙膝摔在冰場上，但她的瞳仁依舊神采飛揚，閃著天賦的光芒。
“妹妹！”
看她突然倒地，顧知言當場表演了一個傳說中的眼紅文學，恨不得起跳衝進訓練場。
“沒關係，她能自已起來的！！”程媽媽雖然也急，但還算淡定。
在冰場上摔跤是很平常的事，幾圈下來小朋友們都有摔。
“言子我沒事，摔倒的時候我有數。”這會小歲歡已經利落的爬起來了，摘下歪掉的護目鏡，絲滑地朝他們滑去。
見她一切如常，顧知言和程媽媽才稍稍鬆了口氣。
等她回來後，李教練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歲歡，這次的訓練很不錯，但想必你也清楚，強行打破記錄，不代表就能保持，接下來還是要好好訓練，尤其是體能方面。”
她最後的摔倒，就是因為體力不撐了。
“我會的教練。”
程歲歡難得謙虛，低著頭回想剛才的訓練，看看哪裡還有不足。
“知道就好，不過你先別走，我叫隊醫來給你看一下。”即使她摔的像個沒事人一樣，李教練還是不太放心。
等拍了片子確認真的沒事後，李教練這才放人。
“丫頭，回家好好休息吧。”他難得神態溫和了些。
“雖然咱們訓練很苦，但你要記住只要我們肯吃苦，就一定會……”有收穫。
“有吃不完的苦。”小歲歡快速的接過話。
“走走走！你趕緊走！”李教練瞬間牙疼，雞湯也徹底卡嗓子眼裡了。
“哎呀，教練你別生氣啊，我和你開玩笑的，拜拜，明天我會準時再來吃苦的。”小歲歡邊認真地說，邊同他揮揮手。
只要是短道速滑的苦，那她願意吃，大口吃，一直吃，沒有終點。
但也只有短道速滑，別的苦她可就不吃了噢。
四個小時的訓練宣告結束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夜幕降臨，城市燈火依舊亮如白晝，穿梭著打工人的身影。
程歲歡在俱樂部洗了個澡，頭髮吹乾後，就隨意披著，活潑的眉宇間帶著些許倦容。
程爸爸剛加班完，得知他們還沒回家後，連忙繞路趕來。
“歡歡，知言，你們餓不餓啊，要不要再去吃點東西墊肚子。”程爸邊開車，邊溫聲問道。
“乾爸，妹妹已經睡著了。”開口的是顧知言。
繁重的訓練量，還有一天的幼兒園，小歲歡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住，幾乎剛上車就睡著了。
她小小的一隻，頭枕在顧知言懷中，身子窩在媽媽那裡，睡的很沉。
那眉宇間的疲倦幾乎要溢位來了，哪還有往日裡的精神抖擻。
尤其是膝蓋上，一片青紫，程媽媽正在幫她上藥膏。
雖說沒傷筋動骨，但皮肉傷卻是必不可少的。
程爸這邊也從反光鏡裡看到女兒身上的傷了，他皺起眉頭，心疼道：“要我看還是退了這訓練吧，何必搞的這麼辛苦。”
就她女兒這個智商，也不需要這些加分，便是上不了大學他也能養一輩子，何必這麼拼。
“那也得她能答應才行，要說你給她說，別總讓我當這個惡人。”程媽媽白了他一眼，可不敢做主。
顧知言見夫妻倆隱隱有吵起來的架勢，他咬了咬口腔中的軟肉，急的插話道：“乾爸乾媽，歡歡她是怎麼走上滑冰這條路的啊？”
聞言，程媽媽忍不住嘆氣：“說來也怪我，去年帶她回老家過年時，旁邊的河結冰了，她偷偷跑去野滑，結果冰面裂開了，人也掉進去了，撈起來後又發好幾天燒。”
“所以回來後，我一怒之下給她報了短道速滑。”
“我本來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的，可哪曾想她到冰面上就跟如履平地似的，反倒愛上了。”程媽媽雖苦笑著吐槽，但眉宇間卻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她還記得小歲歡第一次上冰時，才四歲半，比現在還要矮半個頭。
那麼小一個人啊，卻沒有半點害怕，反而雙眼放光，滿是對極限運動的嚮往和興奮。
她也是個有天賦的。
在別的小孩子摔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終於能獨立在冰上滑行時。
她不過是被稍微指導了下，就在這個連尿有時候都控制不住的年紀裡，穩穩控制住了腳下鋒利的冰刀。
從此，開啟短道速滑的訓練生涯。
到如今已經大半年了，每次她提出退了，她那張嘴就追著她說個三天三夜，嚷得她耳膜都疼。
就連教練都找到她家來，讓千萬別放棄，甚至願意自已出錢給孩子學。
女兒的天賦已經到了人教練都覺得可惜的地步，孩子又是真心實意喜歡短道速滑的，那她這個當媽的還有什麼理由能阻止呢，只能隨她去了。
“妹妹很有天賦的，而且她也很熱愛，乾爸，你還是支援她吧！”即使只是第一次看小歲歡滑冰，但他也能直面地感受到，她對這項運動的熱愛。
所以他鼓起勇氣，難得提了個懇求。
程爸也嘆息：“我沒有不支援她的意思，是心疼，也怕她落下一身職業病。”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只想女兒這輩子平平安安的。
“就算是這樣，我也願意，我願意為了短道速滑付出一切代價。”程歲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揉著眼睛，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還要拿世界冠軍！”
窗外明亮高懸的月光，都沒有她的眼神熾亮。
這樣的認真與堅定，只有真的愛慘了一項事物時才會出現的。
但她的正經，就像疊buff，過了會又打回原樣。
這不！
“爸，人還是要有夢想的，不然無聊的時候吹什麼啊！”
“而且萬一走了狗屎運，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萬一就萬一了呢！”程歲歡樂出兩排潔白的乳牙。
明明有那麼多好的比喻你不用，偏偏就選這些是吧！
顧知言三人都忍不住汗顏。
“罷了，既然是歡歡熱愛的那就去做，爸看好你。”剛好是紅燈，程爸爸扭頭對上她堅定的目光時，終於徹底鬆口。
程媽媽也說：“在這條路上，歡歡你能走到哪就走到哪，我們對你沒要求，所以也不要有壓力。”
“我覺得你們想多了。”對此，程歲歡伸頭，看向前排的父母：“要真有壓力，也是我壓死它，倒還輪不到它來壓我。”
她抬著下巴，漂亮的眉眼揚起，一整個拽姐，又A又颯。
“不愧是你！”
聞言，顧知言和程爸程媽不由異口同聲道。
“沒錯，我就是我，全世界不一樣的煙火。”小歲歡又開始流利的口吐金句了。
一時間，大家相視而笑，溫馨與美好猶如實質般在車廂內靜謐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