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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爹一走，祁修止立馬肆無忌憚地跑到塗山酥旁邊。
她坐在自己往常坐的椅子上面，陽光穿過玻璃窗灑在她面頰上，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在眼底投下厚厚的一層陰影。
她好白。
像白麵饅頭似的。
祁修止吞了吞口水，彎腰側過身子看桌子上的資料。
“入學資料表？”
塗山酥抬頭看他，男生吞嚥時喉結微動，陽光打在他脖頸一側，顯得人十分溫潤。
她適時開口：“你可以幫我填嗎？”
她根本看不懂。
聞言，祁修止低頭，一眼撞進塗山酥溫軟且帶著點希冀的眸光裡。
“哦，好，好啊。”
根本來不及過腦子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塗山酥頓時開心地站起來，按住祁修止坐在小椅子上面：“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吶。”
莫名奇妙被髮好人卡的祁修止傻傻地握住筆，感受著肩膀處那雙手的餘溫，傻樂。
“姓名。”
他問。
“塗山酥。”
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孩半彎著腰，視線從祁修止的臉挪到他手指指著的地方，心裡暗道：“原來這兩個字念姓名。”
她歪歪頭，想看一下這個時代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樣的。
祁修止第一次見這個姓。
“塗山酥？是蝴蝶酥的酥嗎？”
塗山酥不知道蝴蝶酥是什麼，疑惑地歪頭點著下巴看他。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饒是祁大主席都淡定不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有多可愛麼！
祁修止平日裡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富二代，酷哥，學神，主席，校草，這些瑪麗蘇小說裡的稱呼都可以來形容他，本來中考成績是可以去省重點的，但是他爸說了，要是全市前一百選擇他們學校，就給每個人1w的獎學金。
1w對於才十幾歲的小少年來說，怎麼也是鉅款了。這個誘惑本來是為了招攬那些成績好但是沒什麼錢的好學生的。
但沒想過把祁修止招來了。
為此祈遠差點沒把他腿打斷。
好在第一次全市統考，祁修止並沒有落下成績，他爹才作罷。
現在，小小少年春心萌動，淡定不了一點。
他像個小毛孩一樣企圖藏住自己的緊張，緊著嗓子問：“性別。”
塗山酥正記下自己的名字怎麼寫，聞言，挑著眉和他對視。
她的眉毛細長，像黛青色的遠山，微微彎的弧度和毛絨感，挑起一邊眉毛看過來，眼底帶著戲謔。
“額……”
祁修止輕咳一聲，自問自答：“女。”
他繼續寫。
“年齡。”
塗山酥擰著眉。
她記不清了。
“你多大？”
她伸手點了點祁修止的額頭，神色間沒有半點綺麗，但是無端讓故作鎮定的少年紅透了整張臉。
“我，我17。”
救命啊。
祁修止感覺自己的眉心開始發燙。
不對，是滾燙。
他整張臉都是熱的，灼燙感蔓延到了耳尖。
即便如此，被她手指碰過的眉心依舊能感覺到餘溫，根本忽視不掉。
？
塗山酥看著面前豬肝色的面頰，抬頭看了眼窗外：“你很熱嗎？”
祁修止：“……”
“不熱。”
少年悶悶的聲音自衣領子裡傳來，他咬著衣領，恨不得把臉埋進去。
“那我也17。”
塗山酥點點頭，走到他身邊把窗戶開啟。
9月份的天氣，辦公室裡還開著空調，其實根本不熱的。
只是塗山酥不知道空調這種東西，她覺得肯定是因為室內不通風所以讓這個人類小子呼吸不到新鮮空氣，把臉都憋紅了。
窗外果然有清風吹進來。
因為祁修止已經緩過來了，所以耳尖並不那麼紅了。
白色的長裙被風帶起，劃過他握筆的手背，又激起一陣輕顫。
他鎮定心神，繼續問：“身份證號。”
塗山酥回頭，擰著眉想。
視線劃過少年扔在一邊的身份證和學生卡，她看到卡上的身份證號後跟著的一串很長的數字：“我自己來。”
她改動了幾個數字的位置，應該沒問題。
塗山酥寫的很慢，因為她生怕自己寫錯了讓旁邊的少年察覺，因此握筆的手都緊了緊，指尖泛著白色。
“你……”
祁修止一出聲，塗山酥就緊張地停下來了。
“你握筆的姿勢不對。”
塗山酥的握筆姿勢還是舊時拿毛筆的樣子。
祁修止教她。
“手自然放鬆，大拇指和食指握住筆，中指墊在筆下……”
本來他沒打算要動手教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說著說著就握住了塗山酥的手，一點點教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等察覺時，已經晚了。
莽撞少年又“唰”的一下子紅透了整張臉，像窗外的烈日一樣，灼灼閃耀。
“沒事。”
塗山酥不甚在意，只暗自記下來握筆姿勢，將紙推給他：“你來。”
下面的資料都是祁修止問，塗山酥答。
少女嬌嬌軟軟的聲音在祁修止耳邊響了整個下午。
到晚上放學，他依舊沒回過神來。
“修止！修止！祁修止！”
好哥們張浩晃著手在祁修止面前大喊：“晚自習都tm下課15分鐘了，你怎麼還傻坐著不走？”
今天的祁修止一點都不酷了。
張浩覺得他這個哥們今天透著一股傻氣。
“你被人奪舍了麼？”
張浩沒事就愛看點網路小說，這會兒將課桌裡的那本小說抽出來讀：“少女漆黑的瞳孔閃著詭異的光芒，只一瞬，面前少年的眼神便從清醒轉為迷茫。”張浩掃了眼祁修止：“你看，被奪舍的第一步，先遇到一個好看的少女，你老實告訴我，在哪遇到的？”
祁修止奪過那本小說，頭也不回：“滾一邊去。”
“祁修止！”
張浩追在他身後大喊大叫：“你丫還我小說！”
祁修止跑回校長辦公室，塗山酥早已經不在那了。
她辦理完入校後跟他爸請了一天假，明天才來報道。
掃了眼窗邊的小書桌，少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尖。
還行，不算太燙。
祁修止覺得明天再見到她，自己肯定不會這麼沒出息了。
“爸，回家。”
祈遠正在辦公桌上看塗山酥的資料，聞言招了招手：“兒子，你過來一下。”
祁修止還以為自己填的有什麼問題：“怎麼了？”
他蹭蹭兩步跑進去。
“你小子給我開窗開空調是吧！”
祁遠忙完回來就發現自己辦公室的窗戶開啟了，空調還沒關，給他一頓好氣。
“不是啊老爸！”
祁修止被擰著耳朵，嘴上喊著痛，但是嘴角卻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