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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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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開始。

上一世文考第二場,幾位大儒見獵心喜,想看看恆王的才華,臨時改了題目,致使絕大部分人沒有作出來。

最後恆王以蜉蝣朝生暮死盼情濃為解,雖然立意不好,但是詞藻華麗,最後也成功奪魁。

看樣子,今年早晨太子的一首詠竹,也真正打動這些大儒了。

冰兒不知何時又跑出去了,自從她不拘著之後,這丫頭就像解放了天性,跟上一世純粹是判若兩人。

果然,眾人撓手抓腮,和上一世一樣,依舊作不出來。

哪有什麼特別有意思的東西,她就不應該聽冰兒的,躺在床上看話本子多舒服啊。

此時,不知自己離茶樓說書越來越近的冰兒,正擠在這兩天認識的一群小姐妹前,炫耀她搶來的瑞王殿下旗子,收穫了一波波羨慕。

“冰兒,你這旗子哪裡買的,我也要去買一個,給瑞王殿下喊加油。”一個也是丫鬟服飾的女子問道。

其他幾人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冰兒。

冰兒一臉神色:“哼哼,就是我家小姐馬車旁邊的那裡,不過瑞王殿下的已經賣完了,太子的還剩下不少,你們要的話趕緊去。”

一聽瑞王的賣完了,眾人就不再關注了,至於買太子殿下的……呵呵,做人可以沒知識,但是絕對不能沒眼光。

又有人嘆息道:“可惜殿下不擅文治,早晨一場就名次不好,這一場看起來也是不妙。”

“對啊,不過沒關係的,等到了武功二項,就是瑞王殿下的主場了,到時候我們一起給殿下加油!!!”

眾女又是一頓附和,“好好,明日一定早早來,買個小旗幟,到時候給一起給瑞王殿下加油。”

……

哎,這個世道,長得帥,無論怎麼說,好像都是有道理的。

在眾人的喧鬧聲中,比賽的時間也逐漸跑近。

蔡語晗看著跟上一世一樣的劇情,眾位大儒又要宣佈恆王奪魁了。穩操勝券的仇恆卻攔下旨意讓太子寫文。

蔡語晗笑了笑,能讓心高氣傲的恆王主動求教。倒是有趣,正好看看這一世太子是否真的有那天命之資,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瑞王勢大,要是不想牽扯外祖一家。報仇的機會寥寥無幾,要是太子真的有能力,到時候龍爭虎鬥,她便可以藉助前世經驗,旁邊推波助瀾,從中牟利。

考場之上,太子少見的神色認真,一字一句,聲音朗朗。她向來感覺驚人,要不然上一世坑貨師父也不會選她做弟子。

太子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在作詩。更像是冰兒等人提起瑞王時的狀態,比起長文中的瀟灑,更多的是一種禮敬,倒是奇怪。

朝聞道,夕死可矣。以水月開頭,寫天地無限,人身既融入天地大色,又在渺渺之間。天地有大美,美人之美,美物之美,美美與共,朝聞天地,夕死,以身入天地。

太子今年還未及冠,心境卻已可以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元藏大師口中的天命,果然可怕,瑞王,不知你要如何應對?

有此一詩,後面恆王的蜉蝣不必再聽,已經可以回去了。

蔡語晗探頭找了找冰兒,這小丫頭還不知在哪發瘋。罷了,孩子大了,小姐不重要了,那就她自己走吧,獎勵她跑回府上,鍛鍊體能。

說著,便下令車伕回府。

眾人雖然欣賞不來太子殿下作的東西,但是看到那些官老爺的表情,也知道仇煜了不得啊。

頓時又是一陣山呼海嘯,某個被仇煜記掛在心中的“男人”又叫嚷著要給他生猴子。

不料,這時那個次次幫太子殿下說話的官老爺好像發瘋一樣說了幾句話就暈倒了,看樣子還不止一個,就連他身邊的兩個官老爺也傻了一樣人都暈倒了還笑個不停。

帶孩子的,轉手就是在孩子頭上拍了一巴掌,說道“么兒,可不敢學那些官老爺,讀書讀傻了一樣,咱只要去學堂認幾個字,能把今年交的租子算對就行了。”

頓時,場上又多了許多孩子慘烈的叫聲。

不久之後。皇帝宣旨,說那個暈倒的韓大人是破了心障,成了一代宗師……眾人雖然聽不懂,但是最後給那位官老爺加官他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的。

娘咧,國朝太師啊這可是。身邊的讀書人給他們解釋了,自從大夏立國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這個官,這豈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每天饅頭都可以吃一個丟一個了?!

頓時某些家長,眼紅之下,又是對自己的孩子一巴掌道:“么兒呦,可聽見了,那位大人可是破了心障,牛的很嘞,我娃也要好好讀書,到時候咱也能跟著享個清福,饅頭吃一個丟一個。”

一眾孩子被兩巴掌揍哭了不少,即使某些沒哭的,也握著拳頭。只有少數天生比較憨厚的,還有心情問道,爹爹,心障是什麼,好破嗎?

一眾被問懵了眾人頓時惱羞成怒,又是一下拍過去,心障就是心障,等你長大了就懂了,問這麼多幹什麼。

……

蔡府。

蔡語晗滿眼殺意的盯著眼前,又搶她果盤,說她偷看話本兒,一臉正義感的冰兒說道:“不在考場看你的瑞王殿下,怎麼又回來了。”

她也曾想過,要不要禁止冰兒喜歡瑞王,但後來經過試探,這丫頭純粹就是喜歡瑞王的臉,上次的一行小和尚她也挺喜歡的。

只有她努力想著牽紅線的小忘言,完全無感,氣的她過去又逮著忘言一頓罵,至於小忘言能否看懂她的一片苦心,不提也罷。

上一世小冰兒跟她受盡了苦楚,這一世所有的黑暗罪孽都讓她扛就是了,她的冰兒,只需要開開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人在絕望的時候,遇見的光,真的可以照亮整個

小冰兒一邊吃著果盤,一邊嘰嘰喳喳的說道:“小姐你離開的太早了,好多好戲你都沒有看到,太可惜了。”

“哦,難到恆王又作出了一篇大作,壓倒了太子殿下,不可能吧。”蔡語晗疑惑道。

冰兒急忙搖頭“不對不對,是那個韓大人,因為狗太子的那篇文章,破了什麼心障,據身邊的書生說,破了心障好厲害好厲害了。”

“你說什麼!”蔡語晗直接大驚,坐了起來?!

冰兒沒想到自家小姐反應這麼大,趕緊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做御史的韓大人因為太子殿下的那篇短文破了心障,據說很厲害。”

蔡語晗並不是沒有聽清,只是不敢相信,縱觀九州,讀書人無數,但破心障者依舊可稱一國之寶,是真正可以坐鎮一國文脈的。

上一世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波瀾,這一世因為太子殿下,竟然多了這麼多變數。以前的她是悲觀的,上一世見識過大楚真正的興盛之後,這一世她只想著擺爛,保護好身邊的人就行了。

到時候兩國開戰,她就想辦法讓天機閣帶走外祖一家人,即使受盡天下指責。想不到,這一世多了個太子,居然會這麼不一樣。

想到這,她轉頭問道:“除了韓大人成為一代宗師,可還有其他趣事?”

聽到這,冰兒立即說道:“有的有的!!!小姐,你不知道,恆王殿下一篇蜉蝣寫的多好,朝生暮死盼情濃,奴婢一個沒讀過書的,聽這個都哭了。

小姐,是不是因為狗太子讓韓大人破了什麼心障,所以那些考官才違心把第一給他的,明明恆王殿下寫的那麼好。奴婢還特意背了下來的。”

蔡語晗聽後莞爾,蜉蝣一篇的確寫的容易打動女子,四殿下體態痴肥,心思卻極為細膩,於是逗小冰兒道:“背下來了,那背一下我聽聽。”

“這,小姐你怎麼欺負人啊!”冰兒耍無賴道,嬌憨可愛。

蔡語晗見狀,更是戲謔道:“哦,我怎麼欺負你了,你不是背下來了嘛,”

冰兒哼道:“背就背,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張彩紙,念道

夫人常言,蜉蝣之愛,皆短之不可復短之詩歌。龍虎蛇鷹,眾人愛之甚多。喜龍威嚴,喜龜長壽,喜虎威猛,喜鷹自由。吾獨愛蜉蝣之朝生暮死盼情濃。

蜉蝣之愛,間不容息,若銀河過天際,倏忽間言之。蜉蝣之生以短,我以一聲獨愛汝。死生大事矣,愛情亦大事矣,兩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愛矣。

……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唸完了?”蔡語晗抬頭問道?

冰兒擦著眼淚,忙忙點頭,哭道:“小姐,我太感動了!!!真的,恆王殿下,我哭死,以後我不喜歡瑞王了,我要去追隨恆王殿下。”

蔡語晗笑了笑:“我家小冰兒這麼快就被打動了啊,哪句話讓你感動來著,過來給我講講。”

冰兒微微一怔:“這,奴婢也不知道哪句話感動,但是身邊的姐妹都說恆王殿下寫的好感人。”

蔡語晗微微搖頭:“你啊,一個小丫頭片子,聽又聽不懂,還不懂愛情,有什麼好哭的。”

冰兒急道:“才不是呢,小姐你真的是,冰兒怎麼不懂愛情了,我昨天喜歡瑞王殿下,今天喜歡恆王殿下,這就是愛情啊。

我的小姐妹說了,我們這才是真愛,像二小姐那種的,只是想著攀附瑞王殿下。”

蔡語晗第一次對冰兒的姐妹團有了好奇心,果然是人以群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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