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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良久之後，冰兒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
蔡語晗默契的倒了一杯水，等她一飲而下才問道，怎麼說，那兩人招供了，是屋裡誰去聯絡他們的。
冰兒氣憤的說道：“小姐，你是沒去府衙，簡直是錯過了一場大戲，奴婢聽的人都傻了？”
蔡語晗莞爾，看來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內情。
冰兒又接著說道：“就那兩個老不羞，本來蔡管家看在綠珠的份上想讓他們少遭點罪，但是府尹大人從村子裡傳證人，一聽到是綠珠父母犯的罪，告狀的一撥接著一撥。小姐你是沒看見，聽完之後在場的人整個臉都綠了。”
看見冰兒笑的口乾舌燥，蔡語晗又是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說道：“那二人本就是潑皮無賴的性子，在村裡惹人討厭倒也不足為奇。”
冰兒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道：“如果只是一些鄰里間的小摩擦也就罷了，小姐你還不知道，綠珠其實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那個老妖婆早年壞事做盡生不了孩子，然後就保養了一個，綠珠從小就被他們非得即罵，就連吃飯也幾乎沒有吃飽過。
等到他們自己生下孩子時，更是變本加厲，我聽完之後都不敢想象綠珠這些年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也活該他們得報應，生的孩子心智不全。綠珠長大後越長越好看，然後那個噁心老頭子就想讓綠珠伺候他，真的是聽得我想當場衝進去打死他。”
蔡語晗也是眼色變冷，這個世道女子名節何其重要，上一世她只是差點被汙，就被世人所不容，更何況綠珠還是一個沒有靠山的弱齡女子。
冰兒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幸虧綠珠機靈，推開那老驢跑到鄰舍家，才保住了清白。那個老妖婆聽到這件事後惱羞成怒，就把綠珠發賣到了咱家。
綠珠本來就勤勞伶俐，然後又生性善良，在府中一直很受喜愛，她那老子娘看到綠珠日子好了，又月月攀附，要綠珠把月錢給他們，真的氣死我了，就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偏偏綠珠也是個不清醒的，就一直聽他們的。”
蔡語晗低聲說道：“封建禮儀對我女子壓迫甚多，即使貴如皇后，也只得依附別人而活。
綠珠從小被他們養大，自然是想著報答養育之恩，再加上昨天那個孩子，看其姐弟情深，應該是從小被綠珠帶大的。
再加上她年紀太淺，又怎麼逃得過那二人的掌心，以孩子相要挾，便再無她法。”
冰兒也是驚歎道：“小姐你好聰明啊，那個孩子就是從小被綠珠養著長大的，據那個老妖婆說，只要他們拿孩子哭情，綠珠就乖乖把錢送過來了。
小姐不愧是小姐，就算沒看都能猜到這麼多，以後誰娶了小姐，那豈不是再也沒辦去外面偷腥了，嘿嘿嘿…”
“好了，別貧了，接下來呢，他二人與誰勾結？”蔡語晗問道。
綠珠氣說：“就這個沒問出來，據他們所說，昨晚太晚了，那個人又不讓點燈，然後過來告訴他們只要今天來府上鬧，就可以給他們50兩銀子。
奴婢猜啊，大機率又是二小姐。那天害人不成，反倒自己丟了面子，所以派人去鬧的。”
蔡語晗笑了笑，沒說話。蔡語穎暫時還沒這等謀算，大概是柳氏的手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綠珠父母二人來鬧，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破的局。
只要一番胡攪蠻纏過後，再加上綠珠的悲慘身世，此事中眾人下意識就會把綠珠代入弱勢者，給予保護。
至於弱勢者做過什麼錯事，往往下意識的就會被人忽略，禍水東引，蔡語穎就這樣摘出來了。
“還有啊小姐，也不知道為什麼，外面又有很多風言風語，說你不尊禮儀，囂張跋扈啥的，反正就是那些說了多年的，奴婢也沒多在意。”
蔡語晗摸了摸冰兒的頭，柳氏應該不會用這種幼稚的手段去對付她，想來應該是那個國子監的書生做的，這個世上，有些惡意，總是來的讓人猝不及防。
這次，要不是她借了靜寧寺和瑞王的勢，恐怕無法這樣輕易解決。說起來，坑貨師父的天機閣倒是越來越靠譜了，倒是可以過去看看。
正院內，柳氏躺在床上，蔡語穎站在旁邊伺候著。
“穎兒，這一局你可看明白了。”
蔡語穎微微一笑：“娘，女兒看懂了，好一招禍水東引，還有那個書生，更是點睛之筆，咱們什麼時候有了國子監的人脈了？”
柳氏搖頭道：“那個書生是個意外，不過也正因為他的出現，幫了我們大忙。世間男子總是一個個覺得高高在上，在我看來，大部分都是像這種，往往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蠢貨。
只是聽那兩個老潑皮一家之言，就不分青白要為民請命，即使你蔡語晗句句在理又如何，這時間尚有禮法壓你。”
蔡語穎也是笑道:“現在京城中流言四起，說蔡語晗不守禮儀，他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柳氏擺了擺手:“總有些人，即使知錯也不認錯，所爭已不是是非黑白，而是一時氣短，穎兒你要記住，日後切不可如此意氣用事，這等心態，若是女子，後院之中怕是會無埋骨之地。”
“女兒受教了，娘，這次女兒的名聲，是不是已經算挽回來了。”蔡語穎問道。
“還不算，民間自是無人再在意此事，但是我們這個圈子裡，總會有些有心人對此心知肚明，不過這都不算什麼大事。
穎兒，名聲從來都是小門小戶用來束縛女子的枷鎖，只要你有能力，讓人敬畏，即使聲名狼藉，外人見了你依舊得客氣。
就像當年年思涵久病不起，只有我在旁邊日日侍候，別人說我小人嘴臉，有心媚上，那又如何，最後當家做主的是我，那些罵我的人，只能匍匐在我的腳下。”
蔡語穎行禮道:“女兒明白，就像蔡語晗那個賤貨，有一個好的外家，即使聲名狼藉，瑞王依舊願意娶她。”
聽到這話，柳氏也是眉頭一皺，她這女兒，平常時時都冷靜，但是隻要一涉及到瑞王，就失了分寸。
也罷，做父母的就是天生為孩子謀算的，自己便盡力再推她一把，無論結果如何，想來也無憾了。
想到這，出聲說道:“過兩天七夕佳節，我們一併去寧府。到時候，只要寧府老夫人能誇讚你幾句，便再無人敢拿此事作伐，到時候你身價水漲船高，即使瑞王側妃，也不是完全做不得。”
蔡語穎聽到可以做瑞王側妃，頓時一臉喜色:“一切聽母親安排。那女兒先退下了，去準備準備，給老夫人帶的禮物。”
柳氏揮了揮手，這孩子依舊是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倒是那蔡語晗，這段時間的表現卻令人震驚，看來這個家裡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