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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府，嫡大小姐躺在床上，姿態慵懶。旁邊擺著果盤，手裡握著一本話本子，看的津津有味。
上次去天機閣，得知他的坑貨師父不知道抽了哪根筋跑去西域了，欺負了一頓小忘言讓他盯著柳氏母女二人後，重新閒下來的她倒是過得瀟灑。
也不是沒有想過設計坑一波柳氏母女，這兩天柳氏不知道要拜訪誰忙著準備禮物，蔡語穎又跟耗子見貓一樣看見她就躲，著實無趣。
就在蔡語晗想著跟小忘言商量一下怎麼往瑞王府安插個眼線的時候，冰兒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看見床邊的果盤後先是拿起來吃了一口，然後又狠狠指責了自家小姐偷看她寶貝話本子的惡劣行徑。
蔡語晗握拳，這段時間為了彌補冰兒，對她實在是鬆了點，小丫頭是越來越摸清楚她的脾氣，越來越放肆了。
遲早賣去書樓說書！
說書家冰兒顯然是還沒有摸清她的處境，一邊吃果子一邊說道:“小姐，今天可是皇室大考，你都不出去看熱鬧。一天待在家裡，無趣死了。”
蔡語晗拍了拍額頭，再次堅定把冰兒送去書樓的英明想法，開口道:“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幾個皇子在那裡秀學識，然後皇上誇一誇，皇子再謙虛一波，感嘆一下國泰民安，還沒你的話本子有趣。”
冰兒出聲道:“才不是呢，奴婢聽旁邊的老人們說啊，今年這一屆皇室大考，可有趣多了，小姐，你猜上午‘詩言志’中奪魁的是誰，你絕對猜不到。”
看著眼前一臉神秘感的小丫頭，蔡語晗也是笑出聲:“恆王殿下才辯無雙，就連宮中負責教書的大儒都多有誇讚，除了他，還能是誰？”
這個傻丫頭，你家小姐我可是穿越過來的，那皇室大考都看了一遍了，不但今天奪魁的人，就連明天，後天奪魁的人選我都能給你說出來。
看著蔡語晗篤定的眼神，冰兒嘻嘻一笑:“不是哦小姐，恆王殿下這次只是第二，第一你絕對想不到。”
“嗯，不是恆王，難道是瑞王？”蔡語晗眉頭微皺，又是一件跟上一世不同的事，自從太子沒死之後，好像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也不知道外祖父一家能否在這場奪嫡之爭中獨善其身。
冰兒又是搖了搖頭道:“小姐，你猜破腦袋都猜不出來，早晨拿第一的是太子殿下！”
“太子，你是說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太子？”蔡語晗疑惑道。
看見自家小姐極度震驚的神色，冰兒感覺非常滿意，不虧自己頂著太陽擠在人堆裡看了一個早晨，當然她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己最初其實只是想去看瑞王的那張臉。
“對啊，奴婢也沒想到，上次那個狗太子還想著強搶小姐，要不是瑞王殿下，就被他得逞了。
誰能想到就這樣一個混蛋，居然還能奪魁，真的是老天瞎了眼。”
蔡語晗笑道:“人不可貌相，京城都傳聞太子今年開悟，一首勸學詩足以流傳千古，想來應該是與以前有所變化。”
冰兒也是點頭道:“對對，那個狗太子還是蠻有意思的，小姐你一定沒聽說不會寫字的一國太子吧。
笑死我了，那個狗太子半天寫不出來一首詩，奴婢還以為開考前在心裡默默詛咒成功了，誰知道是因為他寫不了小字，真的笑死我了。”
蔡語晗也是笑道:“太子十七年來不學無術，寫字又非一日之功，也不是不能理解。”
冰兒也是嘿嘿:“雖然不會寫字，不過狗太子裝的可親民了，一邊跟那些老人聊天，一邊還順帶拿了旁邊姐妹的一個果子，惹得旁邊姐妹臉都紅了，
真的是氣死奴婢了，要不是人太多了，實在太吵，奴婢一定當場揭穿狗太子的真面目，分明就是一個大色鬼。”
蔡語晗莞爾，太子這幾年來的確放肆，想不到在這種場合卻是這樣平易近人，與民同樂。能被立為儲君的，果然不是簡單貨色。
上一世沒有太子，幾位皇子都是按部就班，這次感受到壓力，應該是會逼出許多潛力出來，倒是可以去看看。
一邊冰兒還在碎碎罵:“還有幾個浪蹄子，看見狗太子殿下搞笑之後，大庭廣眾下竟然喊著要給狗太子生孩子，真真不要臉。
特別是牛屠夫的妹妹。長得五大三粗也就算了，嗓門還大，說話聲音比那些男人都粗，要是狗太子能和她在一起，嘿嘿嘿。”
蔡語晗伸出手拍了下冰兒，結束了她那無聊的意淫，說道:“聽起來不錯，去準備一下，下午我也去看看大考。”
冰兒長哦一聲，語氣戲謔:“小姐，你剛才不還說無聊，還沒有奴婢的話本子有趣，怎麼突然又想著要去了。”
蔡·被打臉·語晗(惱羞成怒版):“讓你去準備就趕緊去，哪來這麼多話。”
冰兒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蔡語晗笑了笑，本來以為三位皇子中，定是太子墊底，就沒去湊那熱鬧，沒想到這次瑞王這麼慘，倒是可惜，沒看到蔡語穎的臉色，想來應該是很精彩。
中午休息的時間很是短暫，很快就是“文考”中的下一科目，冰兒也是沾了自家小姐的光，不要來回跑路，而是坐在馬車之上。
閒極無聊的冰兒一邊看著外邊的風光，一邊隨口說道:“小姐，為什麼太子他們都那麼有才華，寫的詩那麼好，我卻連一個字都編不出來。”
蔡語晗輕笑:“因為他們從小就是被嚴苛教育，飽讀詩書之輩。”
“哦，那他們真聰慧。奴婢也看了很多話本子啊，可大多數情況下看完過兩天就忘了，什麼都記不住。”冰兒有些苦惱。
蔡語晗摸了摸冰兒的頭道:“傻丫頭，讀書不是為了記住一些東西，是為了忘掉一些東西。”
“啊？！那奴婢還是不讀書了，奴婢覺得自己這樣就挺好的。”
蔡語晗笑了笑沒再說話，讀書的確是為了忘掉一些東西，忘記憤怒，狹隘，悲觀和沮喪，忘記膚淺，無知，短視和計較。
她的冰兒這麼可愛，是不需要讀書。
隨著考試開始，文親王那蒼老的聲音傳出，讓人聽的昏昏欲睡，當然類似於蔡語晗身邊的某個丫頭這樣雙手扶著下巴盯著瑞王的女色狼不在此列。
“自上古聖賢造字，始有文章。史官以記事，聖賢以立言，宗教以傳經，而後百花齊放，始有我九州千年繁華。
……
文章千古事，最費思量。諸位，‘文考’第二題為著文，今日考題以‘朝聞道，夕死可矣。’作解，寫一篇長文，或賦或論，不拘一格，點香，開始。”
冰兒沒有聽八賢王的長篇大論，早就跑去跟哪個小姐妹發瘋去了，蔡語晗倒是樂得清淨。
不知這次，這個不斷震驚京城的太子殿下，是黑馬到底，還是曇花一現。
冰兒終於瘋夠了跑了進來，手裡拿著兩個小旗子，一紫一黃，上面一個印著瑞王，一個印著太子。
冰兒一邊嫌棄的把印著太子的旗子扔給自家小姐一遍說道:“小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狗商販，真會賺錢，一個這樣的小旗子竟然要五文錢，真的是氣死我了！”
蔡語晗笑道:“嫌貴你還買兩個。”
冰兒心裡悄聲說道，買一個小姐你要是興致來了動手搶怎麼辦，瑞王殿下的小旗子可就這一個了。
當然嘴上還是笑語瑩瑩:“奴婢這不是小姐無聊嘛，所以才買了兩個，也不知道那個黑心商人怎麼想的，把瑞王殿下的旗子做這麼少，奴婢好不容易擠進去，就剩下這最後一個了。
那個狗太子的卻那麼多，明明就沒人買，真不會做生意。”
蔡語晗也是清笑:“你怎麼知道沒人買太子殿下的，可能就是太子殿下的買的人太多，所以才做那麼多也說不定。”
冰兒說道:“才不是呢，那裡豎著三塊大板子，三位殿下的每賣出一個，就在寫著他們名字的板子上刻一道槓，狗太子的板子上名字槓槓最少了，還沒瑞王殿下的一半多。”
蔡語晗倒是笑了笑，透過這種方式讓別人掏錢，但是個會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