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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血妖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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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秦朝】

“轟隆!”

灰暗的天穹之上,一道耀眼的流光如同閃電般劃過天際,最終落在了北地關隘外一處廣袤無邊的戈壁灘上。

“嘭!”

戈壁灘被那流光砸出一個直徑約有數十米的深坑,細密的裂痕順著四周延伸了足有百米,那深坑的中央正靜靜的躺著一塊還閃著火星的暗金色隕石。

“嘶啦————”

火光散去後,那塊隕石開始發出細微的震動。

嗡——

嗡——

那隕石周圍的磁場波動斷斷續續,像是在傳遞著什麼資訊,很是奇怪。

“爹!爹!你快看,天上下火石頭咯!”

遠處,起來如廁的小孩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有些難以置信的跑回屋內大聲喊爹。

男子在睡夢中被叫喊聲吵醒,坐起身來氣憤的訓斥道:“你個混頭娃兒,大晚上的不睡覺卻來作怪,天上咋個會下石頭?還不快睡,再不睡,小心一會哪個深山老妖就過來收了你。”

小孩見父親不相信,於是奮力的拉著父親的手臂勸說道:“爹,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你出來看啊。”

男子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看著倔強的孩子一臉無奈,只能拖著疲倦的身體起身檢視。

可屋外只有無邊的黑暗,哪裡還有什麼著著火的石頭。

“看見了吧,哪裡有什麼火石頭,趕快回去睡覺。”

小孩聞言只能撇了撇嘴,疑惑的回頭看了眼方才隕石墜落的方向,但確實什麼都看不見了,小孩也只能乖乖的上床睡覺。

“轟隆————”

“嘩啦————”

不多時,屋外就開始打雷,一道道明亮的閃電劃破夜空,電閃雷鳴,緊接著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黑暗中,男子的鼾聲早已被屋外的雷聲所掩蓋,可小孩卻怎麼也睡不著,側著耳朵聽屋外越來越大的雨聲,一雙明亮的眼睛睜的溜圓。

“嘩啦————”

雨滴落在地上聚成了一個個小水窪。

此前北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雨了。

守城的將士聳了聳鼻子,指尖捻著空中落下的雨水,有些奇怪的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今晚這雨怎麼比平常多了幾分鹹腥的氣味。

“譁!”

夜雨中,一隻血肉模糊的巨爪破土而出,在電光的映襯下十分駭人。

不多時,從高處望去,關外的土地竟是一片流動的血色。

“啊————!”

那一夜,雷電轟鳴的聲音掩蓋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徹夜的傾盆大雨沖刷了城牆上的血跡......

【公元前222年】

秦朝初立,天降隕星墜於大秦北地邊境,異象頻生,空中落下血雨,腐化萬物,清泉斷流,百獸連夜遷徙。

隕星中蘊含的神秘能量在血雨中催生出了一種名為血妖的怪物,這血妖通體呈血紅色,像極了被剝掉皮的人類,這種妖物極為兇悍且具備寄生死體的能力。

一時間,血妖橫行北地,很快便突破了大秦的遠端防線,草場上牛羊四散奔離,莊稼枯萎腐化,邊關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今日早些時候上朝的時候,長城駐軍傳來急報,戰報上說北地戰事吃緊,邊關告急,需要立刻派遣增援,否則大秦北方的疆域危在旦夕。

為守住大秦北方門戶,秦王急詔鎮北將軍蒙疆統精兵兩萬,開赴北地與鎮守長城的二十萬虎賁合兵一處,共同抵禦血妖。

二十餘萬大秦將士將要面對的敵人是此前從未見過的,無人知曉此戰的勝算有幾成。

......

將夜時分,月下人影疏疏落落,路上極少還能看見行人,大多是在城內巡邏計程車兵。

夏夜偶爾還能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蟬鳴。

此時的蒙府上,一位長相俊朗的素衣書生躬身懇切的說道:“蒙將軍,前線戰況尚不明朗,諸般事宜也都未做詳細部署,將軍若是選在此時北上平亂,定是兇險無比,還望將軍三思啊。”

蒙疆輕輕搖頭,嘆口氣說道:“王命難違,若是北地失守,不日受災的便是自己的故鄉了,此行鎮北平亂蒙某萬死莫辭。”

”鄙人慚愧,有負將軍所託,尚未能從古籍中尋到血妖的應對之法。”

“不過是些小事罷了,先生千萬莫要為此心懷歉疚。”

蒙疆趕忙托起了那素衣書生的胳膊說道:”說來也是奇怪,蒙某在收到邊關訊息後和內人幾乎找遍了家中收藏的近百本古籍,也沒有找到有關這血妖的分毫記載。”

從二人言談之間可以看出,蒙疆對面前這位素衣書生很是敬重。

“也是奇怪,不過……在下猜測還有一種可能性。”素衣書生皺起了眉頭,他也實在是不願意相信有這種可能的存在,可事實如此,不由得他不相信。

“什麼?”

“將軍可曾聽聞過天外來物?”

蒙疆疑惑的問道:“天外……來物?”

書生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正是,除非那血妖是天外來物,前些日子北地上報說天降隕星,自此北地便頻生異象,或許這隕星就與血妖的來歷有些關聯,因而在古籍中才找不到絲毫記載。將軍,只要給在下一些時間,在下一定能找到血妖的應對之法。”

蒙疆聞言沉吟良久,沒有說話。

“莫非將軍不相信在下?”書生見蒙疆有些猶豫,便故意試探著問道。

蒙疆搖了搖頭,說:“先生莫怪,並非如此,蒙某自然是相信先生的,可如今北地的民眾卻等不了先生的應對之策,今日朝上加急來報,說邊關告急,陛下也下了命令,授我虎符點兵,我明日便率領兩萬精銳趕往北地,就算是用這條老命,也要把北地守下來。”

書生問道:“兩位公子也同去嗎?”

蒙疆嘆了口氣說道:“先考給我取名為疆,就是希望我日後能夠守得住國家的疆土,鎮守疆土,保衛百姓是軍人的職責,他們自然也不能例外。”

書生點了點頭,他了解蒙疆的為人,所以將本想勸說的話收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這個錦囊在下帶著也無用,今日就交付給將軍了。”書生解下腰間懸掛的錦囊遞給了蒙疆。

蒙疆接過看了看問那書生:“先生,這是何物?”

“本命符。”

書生解釋道。

“此物乃是家師所授,放在錦囊內可保住靈性,本命符可喚出自身的守護靈,染血便可觸發,但也只能用一次,此行如有不測,或許可以保下將軍性命。”

“蒙疆謝過先生。”蒙疆鄭重的拜謝道。

“那......在下就告辭了。”

“先生稍等。”

蒙疆留下了正欲離開的書生,有些為難地對素衣書生躬身說:“我知道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能,也知先生心中所求,大秦初立便遭逢大難,玲瓏郡主一事錯先在秦,是大秦有負於先生,可我大秦百姓不該如此,他們不應歷此大劫,蒙某厚顏懇請先生,待蒙某走後還望先生出手相助!”

書生皺了皺眉,問:“將軍這是想讓在下入朝堂?”

蒙疆沒有說話,書生沉默半晌,扶起蒙疆長嘆口氣說:“五年,在下可入朝堂五年,就算是為了守住她曾經愛過的世間。五年後無論結果如何,在下自當退仕隱居。時間緊迫,在下的身份特殊,明日便不來送為將軍行了,還望將軍保重。”

說罷,書生行過一禮便離開了蒙府。

蒙疆朝著書生離去方向深深一拜,鄭重說道:“多謝先生高義。”

翌日清晨,兩千大秦鐵騎連同一萬八千甲士在蒙疆的統領下離開咸陽城,日夜兼程,向北地邊關趕去。

素衣書生手中握著一隻做工粗陋的香囊,獨自一人站在城門上,望著蒙疆逐漸遠去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禮,低聲說了句:“將軍保重。”

【北地.關內】

“籲!”

在離開咸陽約有三日的路程後,蒙疆統帥的兩萬軍馬在一個小村莊邊停了下來。

村莊上空禿鷲盤旋,遲遲不肯散去。

不遠處枯樹上,黑鴉群叫個不停。

過往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蒙疆見狀皺了皺眉,心中頓時也猜到了個大概,他對身旁的副將褚璇說道:“褚璇,下去看看。”

“是!”

褚璇領命後立刻翻身下馬,帶了一隊甲士來到前方的村莊內檢視。

大約過了兩刻鐘左右,褚璇帶著人回來彙報,同行的甲士看上去面色極差。

褚璇快步上前艱難的開口說道:“將軍,全村上下老老少少一共一百餘口人, 沒留下一個活口,我帶了兩具屍體,您看看。”

“將軍,您看,這屍體的死狀和身上的傷口都不像是人力所能及的。”副將褚璇拖出那兩具乾屍後皺眉說道。

蒙疆也下馬看了看那些屍體,都是一整副乾枯的人皮,眼球誇的向外凸起,身體裡的骨頭和血肉全部被掏空。

蒙疆問道:“會不會是郊外野獸所為?”

褚璇稍作沉默後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性不大,末將祖上歷代都是獵戶,年輕時也曾和家父學過一些打獵的皮毛,可從未聽說過有哪種野獸可以把人吸乾的,也沒有見過這種抽筋剔骨的手段。”

蒙疆聽後也是沉默不語。

血妖……

看來離血妖是越來越近了。

褚璇身後的一個參將突然沉聲說道:“超脫人力,莫非這世上真有鬼神?”

蒙疆聞言看了他一眼,那參將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嘴。

為了不動搖軍心,褚璇還是說道:“許是屬下見識短淺也未可知,總之具體情況還是要等到大軍在長城集結後再議。”

蒙疆點了點頭,勒馬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有這樣了。”

“安排些人手把他們安葬了吧,這些都是我大秦子民,本該安居樂業卻遭此橫禍,總不能讓他們就此曝屍荒野,再受蟲獸噬體之災。”

“遵命。”

“全軍整裝,即刻進發!”

蒙疆眯了眯眼睛,看向西邊漸沉的殘陽。

這一路向長城走去還有數十里路,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百姓被牽連進了這場天降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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