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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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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玲領入屋中,倆人脫下外衣,將鞋子並起放在床下後躺在床上。

門外月光灑落進屋內,周小玲順著光芒朝外發呆。身旁的周花安翻了幾下身,沒過多久就傳來輕而平穩的呼吸聲。

今日的勞累讓活潑好動的妹妹睡得無比安穩,可她卻一時半會難以入眠。思來想去,更多的還是今後該如何是好。

從出海的歡笑,到遇到那白衣青年,再到遭遇海匪和看見大壯哥的離開,或許是太多事情,太多情緒的交合讓周小玲只覺得內心混亂到分不清了。

最後還是還是想到了那個青年。

師父的話似乎仍在耳邊迴盪——我們只能做到這了,能否康復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但他內傷實在是太過於恐怖,尤其是深入血脈臟腑的那股怪異氣息,倘若在運動內息觸動了傷勢,恐怕再無迴天之術。

想到那胸口處的觸目驚心的傷口,周小玲也為之一震。

而少俠自己似乎也沒有活下去的信心呢,又遭遇了那般事故······是宗門被滅嗎?

思考著,周小玲也漸漸睡去。身旁的少女正蜷縮在床角看著自己,確認了姐姐還在自己身邊後朝著她的懷裡擠了擠,安心的再次睡去。

——————

蒼雲國,中州,陌周山

一位全身灰袍的老婦站在主殿之前,看著滿目蒼夷的元門眼神越發的兇狠起來。

來犯者來也迅猛,去也迅猛。甚至沒有對場地進行一絲一毫的清理和善後。就好像在特意朝前來觀摩的來訪者宣告自己的傑作一般。

老婦認認真真的檢查每一具屍體,好在山中靈氣依然存在,即便死幾日也不會招來蚊蟲。唯一困難的是辨認屍體的容貌。被血跡和火焰影響到的太多,即便自己擦了又擦,甚至將爛開的肉塞回去也有許多難以辨認。

即便如此,老婦卻並沒有埋怨,只是心情隨著無法辨認的屍體越來越多而變得沉重。

哼,越靠近中心,這樣的屍體就越多。

葛齊玄老,你到底在做什麼,怎麼任人如此糟踐元門!

老婦駝背翻動,行動敏捷的翻動屍體。忽然有一道身影跳到自己背後。她沒有作聲,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後就繼續幹自己的事。

背後的人望了她一眼,搖搖頭無奈的說道:“別找啦,就算找到了又怎麼樣。”

老婦惡狠狠的望身後的一身布衣,揉捏著自己短尖白色鬍鬚的老人。然後繼續翻動屍體,因為這件事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不管如何你非得有個結果是嗎?我看來犯之敵手段殘忍,心狠手辣程度不下於過去的我們。其他地方我也看過了,都是屍體罷了。”

老婦依然默不作聲,幹自己的事。

老人見此有些不耐煩,正欲離開卻忽然聽到她的聲音。

“二十多歲。”

“什麼?”

“他今年應該也有二十多歲了吧。”

老人微微一愣,然後明白她在說什麼了。

“按照這個條件來找,範圍會小很多。而且老婦我絕對不會聽錯,當年教主夫人誕生孩子時的哭啼響亮,富有陽剛之氣,所以一定是個男孩。這樣範圍就再次縮小。只要按照這般條件一具一具的找下去,勢必能找到。所以敢問黑水老先生,您如果不願意幫我忙,就請別打擾我好嗎?”

被稱為黑水的老人搖搖頭,走到一邊坐下看著老婦又接著一具一具的翻動屍體。

不過也難怪,若是別人不知道她是誰定會將其當作一個瘋婆子。可嚴黑水清楚這傢伙為何會這麼熱衷於翻弄尋找。

嚴黑水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真的不理自己,只顧尋找的老婦突發的打趣說道。

“哎,誰能想到一手毒術蠱蟲使得厲害,讓各個名門正派害怕的十手妖婆婆居然會在元門的地盤尋找一具少年的屍體。我說,我勸你還真的別再找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算了。要是他的屍體真的出現在你面前該怎麼辦?”

老婦身軀一震,然後黑霧慢慢朝嚴黑水飄去。

“哎!”

嚴黑水手掌揮動,一股內息釋放而出衝擊那股黑霧將其擊退。但黑霧稍微散開後又再次聚集一起。他這才明白這並非是帶著毒的內息,而是被內息包裹的毒蟲。

“你這傢伙,真要害我?”

毒蟲越來越近,嚴黑水不得不使出手段來應對。只見他兩臂擺動,濃稠的黑墨不知從哪兒噴湧而出,朝著毒蟲而去。

“燃!”

一股火光忽然冒起,被黑墨潑弄到的毒蟲皆被燒死。可還不等他喘口氣,一張龐大的黑幕朝他蓋來。鋪天蓋地的竟然全部是毒蟲。

“喂喂喂,你這就誇張了!”

嚴黑水輕功點起,速速後退。朝著老婦怒吼道。

只不過是說了你兩句,真的有必要出這麼重的手嗎?

“師父~”

一陣嫵媚的聲音傳來,毒蟲也停在半空不再動彈了。

嚴黑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紅衣束身的妙齡女子輕步跑來。那女子看到漫天毒蟲也是一愣,眼神中明顯能看到恐懼,可當她發現毒蟲並不是朝自己時鬆了口氣,神色又恢復正常。

“師父,您這是幹嘛呀?嚇死沐沐了。”

老婦沒有說話,冷哼一聲後毒蟲化作烏有。

沒人知道她將毒蟲放在哪兒,也沒有看見過這漫天的毒蟲到底從何而來。只是越發的叫人覺得恐怖。

“找到了?”

“哦,那倒沒有。這個還給您。”

沐沐手掌探入自己的胸脯之中,取出一隻指甲般大小的小飛蝶。飛蝶撲撲扇動翅膀,來到老婦盤起的頭髮上,然後不知從何處鑽進去消失不見了。

“您跟我說這蟲能聞出您要找的人的血,但我周圍都逛遍了,它也沒出來動過。我想要不然是蟲子出問題了,要不然就是那人不在。所以前來找您了。”

“沒用的東西。”

沐沐被老婦罵了一句,雖有不滿但也習慣了。更何況就算她生氣又能如何,自己的命還在她手中,說沒就沒。

倒是嚴黑水嘴巴依然不依不饒的道:“嘿,你倒是該慶幸你的徒弟沒找到。不然怕你哭暈在這兒,那時多丟人哪——喂喂喂,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快把毒蟲收回去。”

望著再次蔓延的黑幕,嚴黑水立馬認慫。

“嚴黑水,莫怪老婦多言。你可別忘了我們從江湖中隱匿至今是為了什麼?可別隱姓埋名的活了二十年就忘記自己的根了!”

嚴黑水這才收起先前那副懶散的模樣,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

“我自然不會忘記。當然不會。只是我不敢相信,當年獨身闖入魔教,突破重重困阻來到教主面前和他一對一併且取勝的葛齊玄老,會這樣死了。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出現,那我們再次出現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再次見證失敗而已。”

老婦也沉默了。

“江山代代才人出,這話真的是太對了。誰都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後會不會再出現一個葛齊玄老。誰也不知道本就風起雲湧的江湖中又要捲起什麼樣的風暴。雖然我也不想,但是看著元門這副慘況,我真的很難想象他還活著。”

嚴黑水緩緩走到老婦旁,幫她檢視另一具屍體,然後壓低音量輕輕的說道。

“如果他真的沒死,你又該如何解釋?要告訴他全部嗎?你敢嗎?”

老婦閉起眼,思考許久後手掌向前伸出。

許多隻飛蝶紛飛而出,繞著主殿舞動,聚集在一處石頭上,又飄到懸崖邊,最後緩緩飛回老婦手中。

“不在——”

話未說完,老婦忽然瞪大了雙眼看著一具似曾相識的身影倒在地上。她幾步而飛落在旁邊,看著對方化作焦炭的屍體心中滿滿是震撼。

“欸,怎麼了?”

嚴黑水看著奇怪,也來到老婦身旁看向地面上的焦黑屍體,然後雙眼瞪大。

“他真的死了?而且如此死的如此慘。”

老婦點點頭。

“不會認錯的,這副身形,這臉我絕不可能認錯的。”

沐沐緊隨其後,聽著師父的話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憤怒。

“真沒想到阿——等等。”

嚴黑水蹲下仔細檢查屍體,很快便發現的端倪。

“我滴乖乖,莫說肌膚就連體內的筋脈都燒乾了,他到底是在跟誰比拼內息,把自己都耗幹了。這兒有幾處不一樣的黑斑硬塊······原來如此,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比葛齊玄老的內息還要深厚。他事前中了毒,恰好是關元,中極穴還有氣海附近,所以內息運轉受阻。加上年紀太大了,身骨筋脈已經算是風燭殘年了,才落得如此。”

他甩了甩手上的灰塵,額頭上冒出冷汗。

“這般心計,葛齊玄老也是遇到了相當難辦的對手了。不過就算如此也不可能贏過葛齊玄老,對方一定也是內息深厚的高手。恐怕至少也得有一百多年的修為了。這人倒也聰明,若是再過一兩年,怕是葛齊玄老也陽壽到頭,命歸九泉。到時候就算是想要拿他揚名立萬也不可能了。”

嚴黑水喋喋不休的說道,但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勁。

至他們接到元門被滅的訊息後已經過了兩日,可江湖上到現在也沒有誰發聲說自己擊敗了葛齊玄老。

莫非那人做出這般事蹟並不是為了揚名立萬?

說的也是,單純為了名聲何必做出這等事。

“看來,要麼這人跟元門有血海深仇,要麼跟葛齊玄老有不共戴天的恩怨。”

咚咚咚。

遠處傳來忽然沉重的腳步聲。

一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帶著斗笠,身著繡著金紋的厚重扎甲,兩邊肩甲上各趴伏著一張用金屬雕刻的虎臉,揹著一柄厚重的黑劍,左腰插著單刃的直劍,右邊則是一柄稍短的雙刃劍。戰裙下似乎還藏著什麼暗器,走起路來叮叮噹噹作響。

這一身重量真是難以想象,然後在此人身上卻絲毫沒有影響一般,轉眼間就走到了嚴黑水和老婦跟前。

就如漆黑的戰神,遮天蔽日的站在那。

沐沐忽然注意到他的腳印帶血。順著他周身觀察,那直劍的劍刃處還有不少血跡,看來就在不久前才發生戰鬥。

老婦和嚴黑水望著他,兩邊對視了好久後嚴黑水眉頭一皺,沒好氣的道:“說話!”

“哦——抱歉,剛剛走神了。”

哐哐哐的響聲隨著黑色戰神般男子抱拳回話而傳來。真不知道這麼複雜厚重的戰甲他到底是怎麼穿起來的。

“恩。”

老婦簡單的回應了一聲,然後和嚴黑水看著他。

但剛剛的那一幕再一次發生,兩邊誰都沒有說話就那麼幹望著。

嚴黑水氣不打一處來,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滴。

“你又走神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又不說話。”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啊啊啊啊啊——真是氣死我了。”

老婦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後問道:“本,我不是叫你在山下守候 的嗎?何故上山來?一身血味,又是與何人發生爭執?”

沐沐倒是覺得阿本這一副木頭人的模樣有意思的很,便在他回答之前猜道。

“怕是阿本閒著無聊了吧。”

“不會無聊。我的確在山下值守,但遇到幾個黑衣人襲擊我。”

“黑衣人?”

老婦幾人互相看看,這附近倒是有不少黑衣人的屍體。但活著的可一個沒見著。

“那、那你有沒有抓一個?”

“沒有,全部殺了。”

“哎呀,留一個活口問問吶。你師父沒教你嗎?”

“師父說沒關係,把這個帶給你們就可以了。”

說著,叮叮叮的聲音再次響起,阿本從盔甲中掏出兩張紙遞給老婦。

“你師父也來了,那他為何不上山來————”

老婦一邊埋怨道一邊看著阿本遞來的兩張紙,然後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沐沐情不自禁的遠離了老婦,她深知這是師父生氣了,這個時候還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才好。

不出所料,老婦氣的渾身發抖。黑色的毒氣繚繞周身都沒有發覺。

“這個混蛋!”

罵完之後,老婦便沒有在這個地方逗留,駕著輕功朝山下飛速奔去。留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事情的沐沐和嚴黑水。

“怎、怎麼了這是?”

嚴黑水奇怪的望著已經消失的老婦身影,撿起地上的紙。

”阿,原來如此。難怪她發那麼大火,阿本的師父是想奪得頭功呢。“

‘什麼,什麼?”

沐沐湊了過來,看著兩張紙上的內容。第一張是天下告示,上面說從今以後江湖上的所有門派必須上交門派功法。而且還得有掌門親自來教。同時承認自己將歸屬於皇庭,是皇庭臣子,聽從皇庭的命令。如若不做,便將滅之。元門便是爾等的下場。

沐沐心中一驚,她實屬想不到這居然是皇庭所為!

“元門可是江湖中正派之首,為何皇庭會做這等事情?完全說不過去阿。”

沐沐的提問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嚴黑水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張紙上。

上面畫著一張人像,下面簡單敘述了他為元門餘孽,誰若能取其首級獻給皇庭賞金加官,若是能活捉更是有難以想象的報酬。

“嚴大人,這人是誰?”

“這就是你師父要找的人。”

嚴黑水收起紙條也準備朝山下奔去,走了幾步卻發現身後只跟著阿本一人。他望向沐沐,見她皺著黛眉,頗有些不滿的看著元門風景。

“走了,你不去追你師父嗎?”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們都藏匿了這麼久,接到元門一滅的訊息便傾巢而出。沐沐還以為是趁著元門被滅的大事宣告我等魔教復甦,為何兜兜轉轉只為了找一個人。”

嚴黑水明白,這丫頭是心生不滿了。作為一個服侍師父十幾年的身邊人,卻被冷落對待。而另一個從未有過交集的人卻受到魔教上下所有人的重視。

“嗨。你不知道,元門跟我們魔教恩怨頗深,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解釋的清楚的。葛齊玄老若在人世自然輪不到我們,但如今他死的訊息實屬,那麼重整魔教缺的就是一個能夠領頭的人。這個人不管是在實力上還是背景都得說得過去才行。所有你師父和阿本的師父才會如此急切。”

“是的,我師父也是這麼說得。”

阿本難得的主動冒出一句。嚴黑水和沐沐都嚇了一跳。

“前輩說得也有道理。與我們魔教糾察那麼久的元門沒有倒在我們自己手中,卻是皇庭手中。給江湖中人聽到也確是有幾分好笑呢。”

“阿,我說得不是這個意思——恩,你這麼理解也可以。所有,你若是能幫你師父奪得先攻,搞不好她會一高興之下就解了種在你心脈裡的蟲哦。”

沐沐聽到自己的秘密,眼神一寒。但還是聽從了嚴黑水的建議。

“我就不摻和這件事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解決。你們各自去幫助自己的師父吧。”

嚴黑水輕功了的,幾步便跨出山門,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沐沐嘆了口氣,將地上的兩張紙收好塞入胸口裡,也默默的離開了。

經過阿本的時候倒是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麼情報來,可看他一副呆呆然的樣子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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