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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黑加侖
“……”
路雲隨看著這個說陪他睡覺的人, 眸光微微一動。
簡燃繼續迷迷糊糊地說：“怎麼樣，這樣我們都、都不吃虧。”
“是麼。”
這麼單純又遲鈍的人, 到底是哪裡來的？
他到底做了什麼, 讓對方如此看得起他？
“三分鐘後你沒睡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路雲隨自嘲一笑，把簡燃扶進了酒店房間, 放倒在床上。
“我當然不會睡著, 我都睡醒了。”床上的簡燃哼哼唧唧，“現在很、很清醒……”
路雲隨去幫他倒了杯水：“你這麼清醒, 那我們再回去玩骰子去？”
簡燃把嘴湊到杯子前，就著喝了些, 但大半被他弄灑了，“……不要走，決戰到天亮。”
“……你要能自己站起來，三個天亮都行。”
那如果我非要告訴你呢？
簡燃看著那瓶沐浴液，突然猶豫還要不要抹。
“路雲隨, 你、你挺帥的……”簡燃從心而發。
路雲隨眸光灼熱，“為什麼，那你覺得應該要誰當？”
路雲隨點點頭，答應了。他把簡燃扶到了浴室，還給浴缸套上一次性泡澡袋，放了水。
簡燃：“……嗯。”
路雲隨把沐浴液放下，視線不經意劃過露在水面外簡燃的肩膀。那副肩骨有些瘦削，白皙的面板被水燙得微微泛紅，一滴水順著喉結滑下來，輾轉漫過鎖骨。
路雲隨略微有些失望。
他好像還沒從這個角度看過對方。
簡燃搖搖頭：“裴小希說，他要當我舅媽。我、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簡燃的思維有點亂，像是想抓點什麼卻抓不住，最後只說：“我不知道。”
半醉的簡燃也本能地想回避這個話題，“……我想洗個澡。渾身是酒味不舒服……你、你能再幫我一下嗎？把我扶到浴室？”
路雲隨接過簡燃喝完水的杯子, 聽到這裡心略微一動。這句話怎麼聽著, 有點像某種正式宣言前的鋪墊？
路雲隨的聲音很快傳來，“出什麼事了？”
他撐著浴缸邊緣想要爬起來，然而腿剛要邁出去，腦袋就一陣天旋地轉，虛浮的身體又整個跌了回去，栽入水裡。
他拿了沐浴液走過去，視線刻意避開簡燃水面下的裸露身子，只看他的臉，聲音似有幾分壓抑，“撞到哪裡沒有？”
簡燃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開口：“你、你別趁我洗澡的時候，偷偷溜走啊，今晚我們一起睡。說好了的……”
過了幾秒，一聲“嗯”才傳來。
簡燃搖搖頭：“三、三天不睡覺會死的。我有時候訓練到早上，心、心跳都會快一點。”
朦朧的霧氣下，男孩的脖領線條清瘦骨感，一張臉微有些泛紅，眼神是有些迷離的。
路雲隨眉梢一動, “謝謝你的肯定。”
乾淨的水讓人有投入其中的慾望，簡燃也沒多想，靠在洗漱臺邊就要脫衣服，路雲隨見狀，闔了下眼，轉身出去。
然而躺著泡了一會他才發現，沐浴露放在另一邊的架子上，他忘拿了。
“躺在浴缸裡嗎？我進去拿。”
“嗯。”簡燃喝完水, 微微眯眼看向路雲隨。
但看著簡燃喝醉了泛紅的臉，他思考了兩秒，還是作罷了。
簡燃胳膊撐著浴缸邊，喘了一大口氣才回答：“沒、沒事……想拿沐浴液，沒站起來。”
簡燃搖搖頭。
路雲隨眸光一深，有了點逼人的意味。
不想？
“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坐你旁邊？”他又說。
路雲隨喉結一動，剋制地背過身去，“你洗吧。洗完叫我。”
路雲隨的下頜線乾淨利落，五官尤為集體, 一雙睫毛很密, 蓋住那雙經常讓人看出不情緒的眼睛……
浴室裡，溫熱的水蒸騰出氤氳的水汽，霧濛濛的。路雲隨一推門，就看見簡燃歪著頭靠在浴缸邊，正往他這邊看過來。
他不動聲色地把杯子放好，問：“不是因為空調？”
路雲隨默了一下, 然後輕聲道：“……以後不要那樣, 累了就去休息。”
簡燃遲鈍地思考了幾秒，只覺得這個猜測對方答案的過程就不太讓他舒服，於是搖搖頭，果斷拒絕：“不想。”
簡燃滿意地邁進了浴缸，熱水漫過身體的時候，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撲通”一聲，激起一圈水花。
裴小希坐在他身邊的時候，那雙眼睛也是這樣的, 又帥又神秘。
他又問：“那你的答案嗎？”
他都站不住了，一會該怎麼沖泡沫？如果讓路雲隨幫的話……算了，不能老是麻煩他。
“等一下……”簡燃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路雲隨，“我、我還是不抹沐浴液了，泡一下就好了。你、你扶我出來吧。”
路雲隨睫毛一眨，“嗯。”
他拿起浴袍，站在原地不動，又說：“轉過去。”
“……嗯？”
“坐起來，背對著我。”
簡燃的頭依然暈乎乎的，並不能領會到路雲隨這麼說的含義，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浴缸上是一截瘦削的後背，男孩的肩膀平展，與胳膊呈好看的直角狀，脊樑骨微微凸起，面板潔白光滑。
路雲隨走過去，將浴袍披在他身上，讓下半截自然垂在浴缸外。
然後他的手穿過簡燃的腋下，稍微提了他一下，“起來吧。”
身後有人幫他，這比簡燃剛才自己爬起來要輕鬆多了。他用手撐了一下浴缸邊緣，就著路雲隨給予的力量站起來，還特意留意不讓浴袍掉進水裡。
但腳底還是滑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跌倒，整個人直接撞進路雲隨的懷裡……
路雲隨呼吸一緊。
雖然多少有些出意外的心理準備，但omega的香氣湧入鼻尖、滾燙的身子撞入懷裡時，某處敏[gǎn]的神經還是被瞬間撩動了——
“……”路雲隨喉頭一緊。
也許他該跟林加加換一下，自己去照顧豆包比較好？
好不容易把簡燃弄回床上，路雲隨又返回浴室去衝了個涼水澡。
洗完澡，他換了浴袍出來。見簡燃乖乖躺在床上，路雲隨鬆了口氣，坐到了床邊，本來打算關燈睡覺，然而某個半醉的人卻扭動了一下，“路雲隨……我好像有點渴。”
“嗯。”他起身準備去接水，卻被簡燃拽了一下。
“不是那種，那點水不夠……”
“？”
簡燃：“我說的是，你的資訊素，下大雨的那種。”
剛才在浴缸裡泡澡的時候，看著滿滿一缸的水，不知道怎麼，越泡越覺渴望下雨。
可能情熱期又快到了吧。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的路雲隨：“……”
“不公平。”簡燃又嘟囔了一聲。
“哪裡不公平了？”
“你的資訊素是水，我的是水仙花，這種花離開了水，就、就會死了。只有我需要你，所以不公平。”
“那你覺得怎麼樣才公平？”
簡燃不回答，又繼續說：“世界上那麼多omega，只有我過敏，打不了抑制劑，也不公平。”
“……”
路雲隨溫柔望向眼前的少年。
平時對於自己的特殊從無怨言，只會張揚微笑和默默努力的人，在酒醉的一刻，終於還是露出了他的柔軟。
“只有我需要你咬我，也、也不公平。”簡燃微微眯了下眼，認真而又帶著請求地看向路雲隨，“我可不可以咬一下你的脖子？”
路雲隨倏地一怔，“你說什麼？”
“剛才靠你身上，好像聞到一點下雨的味道了……你之前咬了我幾次，現在換我咬你一次，體驗一下，行、行嗎？”
話音落，室內一時安靜。
路雲隨盯著他。
alpha的視線中帶著複雜的意味。
片刻後，路雲隨自願被簡燃從後背壓上來，浴袍被拉低一些，隨後後頸一熱。
簡燃的唇軟軟的，呼吸拂過時，他的身體為之輕輕戰慄——omega咬alpha腺體沒有別的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調情。
路雲隨的眼睛輕輕一闔。
很快，omega的牙齒就落下來，他的腺體被咬住了。
“……！”痠疼的感覺瞬間蔓延了全身，身體裡好像有股電流迅速竄過，酥|麻戰慄的感覺衝向了四肢百骸，心裡某處被強烈地撥弄著。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指尖忍不住攥了下床單，有些虛浮地想：也許不該答應他的。
不是都醉了嗎，怎麼咬人還這麼有力氣。
簡燃如願咬上路雲隨的脖子，一陣他期待已久的甘霖味道如期而至，他忍不住深深嗅了一下，只覺得心頭微微一顫，突然被填上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這就是alpha的腺體，路雲隨的腺體。
像一顆充滿了花蜜的花蕊，咬一下就能擠出噴薄的香氣。
怎麼如此神奇。
貪婪的牙齒繼續在路雲隨的後頸上啃舐。雖然omega無法給alpha注入資訊素，但原本高高在上的alpha被反壓在身下，這本來就能給人帶來異常的爽感。
簡燃驀地鬆口，抬起頭，垂眸望了眼身下的路雲隨。
alpha平展的雙肩上，肌肉似乎已經微微鼓起，喘熄聲愈發明顯，他的耳根正在充血，已經泛紅了。
簡燃的眼睛在暖色光線下熠熠發亮，他吸了口氣，輕聲問：“路雲隨，在我之前，有人咬過你脖子嗎？”
暗啞而略帶壓抑的聲音傳來，“……沒有。”
甚至沒有幾個omega敢提出這個要求，而alpha也不會輕易答應——體位有時候也是一種地位的象徵。
“那，我是第一個？”
路雲隨的睫毛微微一抖，“嗯。”
簡燃滿意地笑了，昏沉的腦袋低下去，舌尖舔了下腺體上的那塊面板，“我溫柔一點。”
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酥|麻感再次擴散。
路雲隨不由握了下拳。
簡燃還在繼續。
他的牙齒沿著咬過的牙印邊緣，叼起一點面板，再鬆開，又叼起，鬆開……動作很輕很柔，耐心而撫慰。
但路雲隨已經有些受不了了，薄薄面板下的腺體被持續且充分地刺激著，快|感從脖子一波一波向下蔓延。
終於，差不多繃到極限的時候，路雲隨眉頭一緊，一個翻身將簡燃壓在身下。
對著那張有些怔愣的臉，他喘熄著低聲道：“夠了，你的體驗卡到期了。”
簡燃眨了眨眼，有些迷戀不捨地說：“……唔，好吧。”
他怎麼覺得時間好短，明明路雲隨咬他的時候，時間很長來著。
路雲隨輕輕舒了口氣。他垂著頭看向不太滿足的少年，忍不住又問：“剛才，爽嗎？”
簡燃老實回答：“……爽。那你咬我的時候，爽嗎？”
“嗯。”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簡燃好奇地問，他在想，路雲隨的感受跟他應該是不太一樣的，“我只能汲取你的資訊素，但我給不了你……你的感覺應該跟我剛才的有點不一樣吧？是什麼樣的？”
路雲隨眸光一暗，說：“獨屬於alpha的筷感。”
是嗎？
那是什麼樣的筷感？人跟人之間的構造為什麼如此不同，如此奇妙。半醉的簡燃想，明明只是一截脖子……
“那你，願不願意跟我這個omega分享一下？”
年輕男孩的好奇心總是蒼莽而旺盛，尤其他現在被酒精催化著，對alpha和omega的兩性之事，直覺地想攫取，可又不那麼敏銳，以至於察覺不到現在的處境帶給他的一絲絲危險感。
路雲隨半撐著身子，逼視著他，“你確定要跟我討論這個？”
簡燃輕抬眸：“……不可以嗎？我們隊長這麼樂於助人，怎、怎麼會拒絕隊員的求學熱情呢？”
“我樂於助人？”
簡燃眨眨眼：“嗯……”
他湊過來，仔細盯著路雲隨的臉，“又帥又樂於助人，很好……”
路雲隨瞳孔越發深邃，“是麼。我能助人的事，還有很多，你要試試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