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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路崎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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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從清晨開到傍晚,整整開了十個小時。李雙兒站起身,伸了個大懶腰:“早知道坐這大巴車這麼遭罪,就坐汽車來了。”

大巴車停在公路旁,班主任站在車頭前:“車只能停在這裡,還有一小段山路要走進去。大家下車有秩序的拿好行李集合。”

“什麼!竟然還要徒步!”李雙兒不可置信的癱坐在位置上。

“李大小姐,你不走就先讓一下。”方嬋見李雙兒沒有起來的意思,就準備從李雙兒的身上跨過去。

李雙兒抬眼看見方嬋騎在自己的身上,奸笑了一下:“方嬋同學,這個姿勢有點曖昧哦!”

方嬋跨過去後‘邦邦’就給了李雙兒兩拳。

李雙兒不是不想下去,只是腿麻了,虔誠本想伸出手扶。

李雙兒搖搖頭:“你先下去吧!”

虔誠下車拿出行李放在一旁,站在車門前等著李雙兒。

李雙兒一瘸一拐的走到車門前,伸出雙手,虔誠公主抱起李雙兒站到一旁。

趙宇蘇笑著問方嬋:“要不要,公主抱。”

“你省點力氣,一會兒幫我拿行李就好。”方嬋笑了笑靠在趙宇蘇懷裡。

錢真真和陳優優拿著行李箱看著眼前有些刺眼的畫面,沉默著低下頭。

趙宇蘇協助班主任點完名後,班主任在前面帶頭走著,趙宇蘇作為班長則在隊尾照看。

沒走一會兒,李雙兒潔白無瑕的運動鞋就粘滿了泥漬:“這是什麼破路啊!什麼年頭了,竟然還有這樣的路。”

“你慶幸現在沒有下雨,路上還鋪了石子,否則別說你的小白鞋了,就連你的這一身白色運動服都別想倖免。”

方嬋跟在李雙兒的身後吐槽。

“怕髒現在還有機會回去,等進到山裡,天黑了想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趙宇蘇也跟著說。

“哼!有什麼好怕的,髒了就洗唄,休想趕我走。”李雙兒放棄躡手躡腳害怕弄髒鞋子的走,改為大搖大擺的走。

虔誠示意李雙兒上自己的背,李雙兒擺擺手拒絕:“沒事,虔誠,你拿好行李就行。”

一行人走了沒一會兒,路邊就出現一大群身著樸素的老年人和小孩。

村民們非常熱情的走上前接過學生們手裡的行李,這一舉動搞得眾人措手不及。

看著他們斑白的頭髮,同學們都擺擺手婉拒。還是有一些很執著的大叔扛起他們的行李箱。

“山路不好走,別拉壞了箱子。”滿臉皺紋,面板黝黑的大叔們憨厚笑著。

更有一些大娘們淚眼婆娑握著同學們的手:“終於把你們盼來了。”

李雙兒從書包裡拿出各種各樣的零食分給圍在自己身邊安安靜靜的孩子們,其他人看見也紛紛拿出自己帶的零食分給小孩們。

在與村民的聊天中同學們才得知,從公路開始到村子的石子路都是村民們為了迎接他們的到來一點一點用揹簍背過去鋪好的。

李雙兒聽完後轉頭看向身後大約有幾十裡崎嶇的山路,竟然是靠面前這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一步一步背上去的。

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所有同學跟著村民們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才到村口,村口站著許多年紀更大的老年人。有的拄著柺棍、有的顫顫巍巍相互扶持著。

李雙兒看見村子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又重新整理了她的認知。她走到房子前用手摳了下牆,不可置信:“這竟然是用泥土蓋成的房子!!”

其他沒有見過的同學也紛紛上前仔細觀察著,就連一向冷靜、博學的趙宇蘇也有些驚訝。

“來之前我已經做好最糟糕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是這麼糟糕。”方嬋站在一旁四處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陳優優也點點頭:“我還以為是那種類似於大山裡的民宿。”

“我以為學校只是讓我們過來走個形式的,不會來真的吧!我們要在這兒住一個星期啊!!”錢真真拉著行李箱有些欲哭無淚。

同學的反應讓村民們一時間惶恐不安,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些許難堪。

而最不安的卻是三班的班主任——安志。

安志站到一個小山坡上拍手維持秩序:“同學們,可以聽我說一下嗎?”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都落在安志的身上。

“我們所在的這個落後、破敗的村子叫——蘭嶼村。細心的同學應該已經發現了,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年幼的小孩。因為蘭嶼村奇特的地理位置,夾在兩省中間,環境過於惡劣,不利於開發。慢慢的就被人們遺忘。”

安志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些年輕人只能走出這裡,到外面去打工賺錢。這個被遺忘的村子,卻是我長大的地方……”

安志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我們學校一直有這種關於扶貧的公益活動,雖然那些投資公益活動的企業家有他們自己的目的。但也間接的幫助了很多人,我申請了很多次但都被駁回。這次能申請上,還要感謝李雙兒小姐。”

隨著安志的目光,同學們的目光又齊刷刷看向正剝著棒棒糖的李雙兒。

公益活動申請日當天,安志拿著準備好的資料和申請表忐忑不安的站在校長辦公室前。猶豫了很久才輕輕叩了叩門,走進去。

校長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刷手機,看見安志走進來。只是瞥了他一眼,緩緩開口:“怎麼了?安老師。”

“校長,這是我準備好的公益活動申請表。”安志雙手把資料遞給校長。

大腹便便的校長伸出一隻手,安志鬆手的那一刻。資料‘嘩啦’一聲撒落一地,安志馬上蹲下身去撿,校長站起身雙腳死死踩在資料上。

“我說安老師啊!你怎麼這麼執著呢?這都第幾次了,我也說過很多次。蘭嶼村的那個專案根本沒人願意投資,你的這些資料和申請表就是再準備一百次也是白費功夫。”

校長居高臨下的看著安志,安志紅著眼睛低頭,手緊緊攥著資料。

“是嘛?”

李雙兒戴著黑色墨鏡走進校長辦公室,安志和校長聞聲轉頭看去。

李雙兒走到校長面前摘下墨鏡,禮貌性的微笑:"不知道,我們風雲集團有沒有這個榮幸投資蘭嶼村這個專案呢?"

校長認出李雙兒的那一刻馬上變了臉,一臉諂媚:“哎呀,原來是風雲集團的大小姐啊!”

李雙兒順手拉起安志,一屁股坐在校長的椅子上:“校長,您還沒回答我呢?”

校長準備走近李雙兒面前的時候,虔誠迅速伸出手臂攔住。

“當然,當然可以了。風雲如果能投資那再好不過了,安老師還不快謝謝李小姐。”校長頤指氣使的。

安志紅著眼睛,激動的向李雙兒鞠躬表達感謝:“謝謝您。”

“好了,既然蘭嶼村這個專案有人投資了。那就麻煩校長把掉在地上的資料和申請表撿起來吧!”李雙兒露出非常友好的笑容。

安志和校長都滿臉震驚的看向李雙兒,校長向安志使眼色。

“還是我來撿吧!”安志正準備彎腰撿。

李雙兒手指‘嗒嗒嗒’的在桌子上敲擊笑著開口:“虔誠,這個學校的校長是不是該換了?”

校長聽完這話身體一抖,連忙蹲下身去撿資料。

李雙兒站起身拍了拍校長的肩膀,微笑著:“辛苦了。”

然後揚長而去……

李雙兒第一次被人盯著看的有些手足無措,笑著擺了擺手:“小事而已。”

“村子的環境確實不太好,但還是很感謝同學們能夠來到這裡。”安志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我還沒住過這種房子呢!或許還不錯呢!”陳優優率先開口打破尷尬的氣氛。

“是啊!體驗一次,還是挺不錯的。”其他同學也紛紛附和。

原本淒涼的蘭嶼村因為這些同學的到來變得熱鬧起來,同學們挨個跟著村民們安排住宿。

一位滿頭白髮佝僂著背的老婆婆顫顫巍巍走到李雙兒面前,滿臉淚水,嘴裡不停的喊著:“囡囡,囡囡。”

李雙兒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虔誠突然出現擋在李雙兒面前。老婆婆看著虔誠高大的身影,有些害怕,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李雙兒拉過虔誠:“虔誠,我沒事,別嚇著老人家。”

安志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趕緊小跑過來,扶著老婆婆:“菊婆婆,她不是阿雅。”

“誰是阿雅?”李雙兒看著菊婆婆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問。

“阿雅是菊婆婆唯一的女兒。”安志喊來一位村民扶著菊婆婆進屋。

幾個人帶著好奇的表情圍在安志身邊。

“菊婆婆年輕的時候,有一次懷著阿雅大著肚子去河邊挑水。那時候剛剛開春,河裡的冰都還沒化完,菊婆婆腳下一滑掉進河裡。動了胎氣,阿雅早產出生,菊婆婆也因此大傷,村醫診斷可能再也不能受孕。”

安志說這些時表情有些凝重,在場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安靜的聽安志接下來的故事。

“菊婆婆的婆家人一聽到村醫說以後無法再受孕,瞬間就不樂意了。畢竟在那個時代,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很嚴重的,菊婆婆每天戰戰兢兢的活著。好不容易熬到阿雅成年,她的婆家人卻揹著她把阿雅偷偷賣了,一家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豈有此理!簡直喪盡天良啊!不知道買賣人口是犯法的嗎!”李雙兒一下子沒忍住自己的脾氣。

“那當時沒有報警嗎?”方嬋比李雙兒要冷靜。

“報了,等警察找到的時候,阿雅因為逃跑已經被那家人活活打死。這件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大家也都不敢把這個噩耗告訴菊婆婆,她這一輩子真的過的太苦了。”

安志講完這個故事後眼睛已經泛紅,在場的人也鼻頭一酸。

安志抬頭看了看李雙兒:“李小姐的眉眼間,確實和阿雅有些相似,所以菊婆婆大概是把李小姐認成阿雅了。”

“那阿雅一定很漂亮。”李雙兒的一句話讓有些傷感的氣氛瞬間活躍了起來。

“是的”

安志笑著回覆,其他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拿行李走到屋裡去,李雙兒尷尬的站在原地。

轉頭看向虔誠認真問:“難道我不漂亮嗎?”

虔誠一臉正經,迅速點點頭:“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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