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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深淵裂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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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在宇宙裡顯得那麼微小, 生存在星星裡的人，該是多麼渺小，然而每顆星星和他們的存在又是那麼的獨一無二。
深淵裂縫和黑洞的相似之處, 就是裡面盛放著無數的星星，只不過黑洞吞掉的那些星星會被碾碎被吸收掉, 而裂縫則是創造自己的空間, 把星星佔為己有，一旦空間被佔滿, 那些星星面臨的結局依舊是碰撞擠壓到毀滅。
可是，深淵裂縫的出現，是一場無法預估的浩劫, 它和黑洞一樣可怕, 如果只是一道裂縫就不會那麼恐怖, 但它會“吃”掉無限大的東西，也可以無限分裂出小裂縫, 一點一點腐蝕, 直到那樣東西成了千瘡百孔的模樣，佈滿了裂痕, 才真正地成了深淵裂縫的專屬，與之融為一體。
卡戎站在深淵星球上, 抬起頭和天邊那隻巨大的“眼睛”對視著，只要關閉這隻“眼睛”，這場荒唐的災難才會真正結束。
因為那隻獨特的“眼睛”就是深淵裂縫，是這場遊戲的起點, 也將會成為最後的終點。
“看了那麼多裂縫, 始終沒有眼前這個深淵裂縫來得震撼，不管看多少次, 都很難想象它把自己裝飾得那麼美麗璀璨。”洛無眯著蒼藍的眼，直視天邊的裂縫。
“它確實是很美很特別。”他附和了一句，停頓了一下補充，“但也很危險恐怖，如果沒有它，所有人的生活都不會偏離各自的人生軌跡，亦如星辰不會脫離自己的軌道。”
他無法否認深淵裂縫的特別，因為裡面盛著無數絢麗的星星，各自閃爍著奇異的光，確實奇異美麗，震撼人心。
可那些星星不屬於他們認知的銀河系，而是來自更遙遠的星系，人類還未探知的地方。
如果不關閉深淵裂縫，他們所知的那些星星也會崩塌，被吞沒，成為其中的一點渺小微光。
“它比我們最初看到的時候已經小了很多了。”洛無輕輕地問，“但是要關閉它，你可能會受到反噬。”
兩人一前一後站著，深沉又凝重地望著那道裂縫，陷入了沉默之中。
洛無神色複雜地站了一會兒，這次想關閉裂縫，可能也沒那麼簡單順利，剛剛卡戎的那句猜測如果是真的，那麼他所構造的類星球世界必定會被影響，遭殃的還是那些無辜的玩家。
一晃眼，卡戎已經離開原地，瞬移到深淵裂縫的入口處。
“我知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關……”卡戎瞬間啞聲，瞳孔微微放大，那些星辰在他的眼中熄滅，忽然又恢復光芒，詭異得就好像裂縫眨了一下眼。
“裂縫在動，我剛剛看到那些星星突然滅了，眨眼間又亮起來了。”卡戎沉聲解釋。
眼前的裂縫確實有點像一張巨大的口，無限裂開，彷彿在大笑，那個弧度應該是異常驚悚的笑。
然而洛無順著視線看向裂縫，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不由奇怪地問：“怎麼了？”
“我剛剛沒注意，應該不會吧，我常年觀測它，都一直這個狀態，除了會變大變小……”洛無屏住呼吸一錯不錯地盯著裂縫，突然面色一凝，“我好像也看到它微微閉合了一點，突然又張開原來的模樣，但是卻沒有看到你說的那種場景，是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我感覺現在它不像一隻眼睛，而是一張口，要是餓了，隨時可能吞掉周圍的所有東西。”卡戎往前走了兩步，不動聲色地猜測，“它可能不僅生出了意識，還可能有了不該有的智慧。”
“開始吧，繼續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卡戎右手緊緊握起，手背的青筋暴起，直到青筋變成了金色的脈絡，隱約可見電流如同細小的閃電而過，在慢慢蓄著力，隨時可能爆發。
他承認自己的冷血無情，可以冷眼旁觀他們在副本廝殺絕不插手，但是如果那些玩家在星球世界出事，卻不是他想看到的。
洛無正聽著，發現卡戎話說半句突然戛然而止，等他轉過去一看，只見身旁的男人死死地盯著那道裂縫，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看來在卡戎關閉裂縫前，他必須做出最壞的打算，只能提前開啟那個通往地球的現實通道了。
他低下頭，開啟了通訊，給裂縫的所有執行機器人以及執行官，傳送了緊急任務。
【裂縫所有執行者聽令，全星球啟動安全守護系統，開啟臨時傳送通道，連線現實世界的入口，依次轉送所有玩家，由低階星球開始，等上一個星球傳送完畢，才能輪到轉送下一個星球的所有玩家，傳送期間務必清除每一個玩家關於裂縫的所有記憶】
總部的空間中轉站有一個可以前往現實世界的裂縫，但是這個裂縫只能開啟一次轉送幾個人，無法大規模轉送一個星球的玩家，但是裂縫世界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大規模轉送一個星球的玩家迴歸他們的現實，那就是輪迴隧道。
以往，通關某個特殊難度裂縫的玩家，會得到一個迴歸現實現實的機會，開啟輪迴隧道，玩家會忘記裂縫的事情，回到現實。
一般低階星球的玩家基數是最大的，越往上面的高階星球玩家就會逐次減少，所以零號星球上的新手玩家和一號星球的玩家是最多的，洛無只能把他們傳送好，再去考慮後面的星球了，要不然誰都離不開。
洛無剛弄好緊急指令，下一刻就接到了洛逸的通訊請求。
“洛無，你瘋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洛逸語氣激動，失控質問，“總共將近二十七號星球，你這樣做會出事的！即便你清除所有人的記憶，但是那些失蹤許久的或者剛失蹤的人，突然迴歸，你想過後果嗎？”
洛無目光平靜地盯著頭頂的裂縫，低聲道：“洛逸，不這樣做，他們都會死在這裡，這場生存遊戲該結束了，我累了。”
“真的決定好了嗎？”洛逸壓抑著情緒，急促道，“你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成就了裂縫世界和星球之間的穩定和平衡，我不明白在耗費這麼多年的心血後，為什麼現在全都放棄。”
洛無緘默著，沒回話。
洛逸哽咽道：“你要當一個惡人，就當到底，改邪歸正算什麼，你以為你現在這樣做，那些人就會原諒你嗎？”
“洛逸，我還是惡人，沒有變過，在我身邊那麼久了，你不是最清楚不過，我是怎樣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洛無輕笑了一聲，“我沒想得到誰的原諒，其實在陸冥他們第一次接近深淵裂縫的時候，就應該收手了，他們能走到那裡也代表著他們有能力關閉它，但是還是不行，關閉的代價必須犧牲將近一半的人，所以我只能對付他們，維持現狀，但是我發現我越來越控制不住深淵裂縫了，繼續下去，依舊是毀滅的結局，但是至少我用這個殘忍的遊戲拯救了這個世界，保住了大半的人。”
“沒人會理解的，你太瘋狂了，有時候又理智得可怕，即便你救下了許多人，但是同樣的也害了很多人，你所做的事情全都不可理喻，我已經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洛逸語無倫次地說著，似哭似笑地想鬧一場，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希望洛無怎麼去做，好像怎麼去補救都無濟於事。
“呵，我只是在以命換命，別人的想法與我何關，你不用操心這些，我會安排好一切的，洛逸你只需要做好我讓你做的事就行了。”洛無無所謂自己矛盾的樣子，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好，其他又不重要。
“卡戎他是不是已經到達深淵裂縫了？”洛逸轉移了話題，不想再對洛無的行為做任何評價，因為不管怎麼做，都存在著問題。
“對，這次裂縫雖然比往年弱了一些，依舊不好對付。”洛無轉動手裡的齒輪鑰匙，心不在焉，“如果裂縫擁有了意識和智慧，在知道自己可能被關閉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反擊……”
“什麼反擊，同歸於盡嗎？”洛逸沒聽清洛無的喃喃自語，只捕捉到後面的字眼，便隨口說了一句。
“洛逸，我們遲點聯絡。”洛無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掐斷洛逸的通訊。
他抬起手揉著太陽穴，腦子的思緒如同纏繞打結的毛線球，很亂。
如果把裂縫當成一個生命體，在察覺到危險，真的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和要關閉它的卡戎同歸於盡，或者儘可能地摧毀它所能接觸的任何東西。
洛無不知道卡戎此刻進行到那一步，然而天邊的那道裂縫沒有一點變化。
死寂陰冷地裂開在哪兒，即便它的內裡是星辰大海，但是也難以掩飾他的存在是多麼突兀可怕，就像一隻伺機待發的猛獸，隨時引誘著獵物將之吞入腹中。
他開啟資料庫，搜尋了一會兒，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現在，他已經感應不到卡戎的生命資料了。
不是說卡戎死了，而是他已經成功進入深淵裂縫的內部，切斷了外界的所有聯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