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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長生禁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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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帶他們去的村寨是靠山的一條地下密道，密道的牆壁長著會發光的碧綠藤蔓，藤蔓四周生長著各種菌落。
什麼顏色的細菌都有，黑的白的綠的各種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副可怕的畫，看久了容易心神不寧。
陸冥看得仔細，不知是不是他想象力豐富，總覺得那些突出的菌群像是卵。
他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特別，轉而繼續盯著前方的村長和尼洱，偶爾回頭瞥一眼身後走得比較慢的許桑。
許桑是過敏體質又有潔癖，想來這個副本挺遭罪的。
“到了，這些就是我們精心培養的寵物。”村長轉過身，將火把舉起，讓身後的人進來觀看。
密道盡頭是一個很大的環形密室，裡面依舊很潮溼陰森，甚至還有無法形容的腥臭味。
村長讓他們進去後，提醒道：“這是你們尋求長生必須經歷的考驗，等待卵蟲孵化出來，由它們選擇你們來當主人，等到時機成熟，他們會從這個巢穴出來尋你們，不過，你們若是跟之前那個姑娘一樣弄死了蟲子，就會遭受可怕的報應，它們不僅僅是寵物，還是寶貝。”
說到末尾，村長那雙濁目攫住了陸冥的身上，發出噁心的怪笑，隨之他在眾人沒反應過來就走出了門，來時的出口立刻被一塊石門堵上。
“嘔……”許桑突然蹲在角落乾嘔，緩了一會兒他捂著胃部，臉色蒼白，“反胃，不好意思。”
許桑瞅到陸冥的腳，低聲說：“別動，有蜘蛛，很大的黑蜘蛛。”
陸冥剛站起身，突然被許桑壓住肩頭，他問：“怎麼了？”
他們三人被困在裡面了。
陸冥跟許桑走向尼洱所在的地方，定睛細看。
許桑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一進來我的服飾被換成類似於苗疆的馬褂，還跟蠱蟲有關係……”
“……不是，它這也大得太誇張了吧。”許桑一言難盡，是他的關注點不對嗎？還是這兩個人覺得拿一隻大蜘蛛當寵物是個正常事？
陸冥搖了搖頭，不介意道：“確實挺噁心的。”
乾草堆積的巢穴做溫床，巢穴里長出菌菇，然而被咬得看不出形狀，乳色的蟲卵、黑色的卵鞘、蠕動的幼蟲、爬過的成蟲……
尼洱緊張地躲在陸冥身後，顫唞地問：“怎麼辦？村長說要它們選我們當主子，我怎麼覺得是我們要把它們供起來當祖宗，弄死還要遭報應，嗚嗚。”
“我們的選人機制是什麼？”陸冥強忍著噁心，往裡面走了些。
“咦，這裡有好多器皿。”尼洱躲開蟲巢，指著一個地方，“好臭。”
許桑只好往前走兩步，往陸冥那邊靠近。
陸冥彎下腰抓起黑卡，很認真地解釋：“給它洗過澡了，很乾淨的。”
“神神叨叨的，那個老頭好可怕。”尼洱全部注意力都在村長身上，現在村長一走，他的注意力才回到密室裡，掃視四周，恐慌地驚叫了一聲，“啊！那些都是什麼鬼？”
“咳咳，它、它是陸大哥撿的寵物。”尼洱弱弱地解釋，“之前你去洗澡的時候，我們逛村子遇到的。”
尼洱第一次撒謊，有些緊張，但是這個關於黑卡存在的解釋，是陸冥後來跟他編好的，就是擔心發生這種情況，黑卡還是跑出來了。
陸冥皺著眉頭，目光沉沉，抬頭凝視著眼前的培養皿，啟唇答道：“蟲卵。”
“這個應該是養蠱的器皿，將不同種類的毒蟲扔進去撕咬、殘殺，最後活下去的就是蠱。”陸冥捏著鼻子，半蹲下去檢視器皿上的積血粘液。
陸冥低下頭：“……“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身上跑出來的黑卡對個正著。
在許桑蹲過的地方，已經聚集著一些蟲子，蠕動著扭曲的身體。
“是比較大隻，但長得比這些蟲子可愛些，你要是害怕我儘量看好它。”陸冥半蹲著欲抓住腳上的黑卡，但就在碰到之前，黑卡忽地吐出蛛網，然後藉著網飛到別處不見了。
“……嗯？”陸冥眯起眼，感應黑卡的去處，實在抓不回來，不慌不亂地說，“養不熟的黑心蜘蛛，算了。”
尼洱和許桑沉默地轉過臉，這臉打得有點太快了。
“滋啦滋啦——”上方照明的燈滅了，整個密室忽然變得漆黑一片。
“怎麼回事？”尼洱下意識抓著陸冥的衣服。
許桑突然吃痛得叫了一聲：“我好像被蟲子咬了。”
尼洱突然身體僵住，鬆開了陸冥，捂著脖子哭罵：“有什麼爬到我身上了，好癢。”
陸冥說：“你們站著別動先，我也被咬了，掙扎得越厲害，它們咬得更深。”
他抬起手，手腕處纏著冰冷長條的東西，像是小蛇。
陸冥直視黑暗，輕輕喚了聲：“黑卡，出來開燈。”
一陣窸窸窣窣後，密室又亮了，只不過是那種暗紅色的光，把洞穴照得有一絲驚悚可怖。
黑卡似乎變大了一些，整隻蜘蛛所到之處，都結了一層黑紅的蛛網，先前還是隻吐白網的蜘蛛彷彿變異了一樣。
那些蟲卵在碰到蛛網全都化成粉末，而成蟲藏在暗處不敢接近。
陸冥意外地盯著大搖大擺的黑卡，又一次命令道：“過來，不準亂跑了。”
黑卡爬過許桑前，停頓了一下。
許桑被嚇得退了一步，不過他褲腳處縮著一隻白蜘蛛，也是毛絨絨的，有六個小圓眼，正是剛剛咬了他的罪魁禍首。
白蜘蛛好像很怕黑卡，拼命往許桑褲子裡鑽，讓許桑整個人都僵硬不敢動。
“啊啊啊，蠶！救命，我好怕！”尼洱從脖子上抓下一隻蠶，一看跟大拇指一樣粗，他驚恐崩潰地丟開，瘋狂搓著脖子。
而陸冥皺著眉頭用右手去扯左手上面的銀色的小蛇，手腕被纏著更緊了，蛇牙似乎刺破了他的皮，沒過一會兒，血順著掌心滴落。
【恭喜玩家許桑獲得寵物六目白蛛，完成考驗】
【恭喜玩家尼洱獲得寵物金絲蠶，完成考驗】
【恭喜玩家陸冥獲得寵物水靈蛇，完成考驗】
黑卡似乎嗅到陸冥的血液，以極快的速度跳到陸冥身上，一口咬在水靈蛇身上。
“別咬，別咬死了。”陸冥抓起黑卡放回兜裡，不放心地又補充一句，“不要亂跑了，乖一點。”
黑卡眨著大眼睛，烏溜溜地瞪著陸冥的下巴，充當工具蛛。
尼洱眼淚決堤，脖子都搓紅了，警惕地盯著地上的蠶吐著金絲，似乎還想趁他不備的時候咬一口，嚇得尼洱又退了幾步。
陸冥費力地扯開手上銀色的蛇，找了器皿隨意地扔進去，確定還剩一口氣，淡漠地走回去。
陸冥滿眼嫌棄地指著他們，說：“咬了我們的這三個玩意兒，就是我們各自的寵物了，算是可以交差了。”
尼洱和許桑無聲地打量著自己的寵物。
尼洱：“好惡心，脖子不想要了。”
許桑：“只要不是那種蠕動的，看起來乾淨點的，還是可以接受的。”
“蠶可能也許會破繭成蝶。”陸冥安慰地拍了拍尼洱的肩膀，“該擔心的是被咬會不會中毒，我估計是不會有毒的，畢竟前面那三人都安好回來了，只可惜不能弄死蟲子，怕弄死了對劇情發展有什麼影響。”
沒過一會兒，石門開了，村長似乎知道他們都被挑好了，一言不發地領著他們出去，而選中他們的寵物被留在這兒，等待時機成熟，才會去尋他們。
總算出來了，三人臉色都有些白，其中許桑還出了冷汗，正在用溼巾擦拭。
而被嚇得不輕的尼洱出來後眼睛紅紅的，但很快大大咧咧的把之前發生的事選擇性遺忘。
陸冥低著頭盯著手上的兩點咬痕，突然一根暗色的網在他手腕的傷口處纏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扯開了，結果發現裡面的兩點牙印也消失了。
黑卡這是進化了？都自帶治癒功能了。陸冥心頭微動。
這又是吃了什麼東西補成這樣的？不過這蛛網挺有用的。
然而黑卡在陸冥衣服裡半合著眼打瞌睡，根本不知道陸冥已經把它當成工具蛛。
舉著手發呆的陸冥，被身後的許桑戳了一下。
陸冥回過頭，用詢問的目光盯著他。
許桑輕聲說：“我把它帶出來了。”
許桑無奈地展示袖口裡的白蜘蛛。
小白蛛見光往裡躲了躲，六隻眼睛偷偷打量著外面的世界。
陸冥擋在他身前，錯開村長窺探而來的視線，低聲回道：“當寵物養著吧。”
尼洱顯然也看到了，驚訝地瞪著水汪汪的眼睛，輕聲喃喃道：“我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別人的寵物，是一隻蜘蛛而羨慕。”
雖然蜘蛛也很可怕，但是黑卡和這隻小白蛛長著像q版動漫裡的蜘蛛，比那些柔軟滑膩會蠕動的蟲子、蛇可愛多了。
陸冥涼涼地問尼洱：“不怕蜘蛛了？”
“……不怕了。”尼洱想哭，但是他不能。
村長領著他們回村裡用晚餐的地點，還是第一天那個有著火塘的房子。
只是這次少了一個人，少了蘇子芸，唯一的女玩家。
肖野麻木地啃著蒸包，一旁的蘇子軒就坐在火塘，雙目無神，幾乎可以用狼狽來形容，身上的馬褂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身上露出的部位都添著幾道傷口，還是新的，血未完全凝固。
“發生了什麼？”尼洱第一個進來的，驟然被蘇子軒的這副樣子給嚇著，他環顧一圈，“蘇子芸呢？”
蘇子軒聽到名字，整個人不可遏制地顫唞了一下，忽然彈跳起身，發出尖利刺耳的哀嚎，那雙充血的眼睛彷彿受了驚嚇的獸眸。
“怎麼了？”隨後進來的陸冥不明所以地看向屋子的幾人。
肖野突然抬起頭，幽幽道：“別問了，你們不會生了什麼，逃不掉的都逃不掉的，呵呵。”
陸冥銳利的眼眸掃過肖野，雖然肖野比蘇子軒看起來整潔正常性，但此刻對方神經質的笑聲裡，明顯洩露了對方的恐懼和絕望。
進來的三人就算再好奇不安，也只是安靜地進餐，不再多問，因為根本問不出任何東西。
陸冥也不再多問，心裡有了猜測……
蘇子芸多半是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