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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男,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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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男,輕女

孟南枝眼前的畫面,在父母的靈魂徹底消散之後便結束了。

沒有人在目睹了這樣的場景之後,還能保持情緒穩定,孟南枝更是如此,因此本想早點回去幫蔣青青解決問題的她,只能在這裡再留一晚。

這晚上花朝突然開竅了,沒再問能不能行不行這樣的問題,直接洗了澡往床上一鑽,強行和孟南枝一起貼貼。

擺件被毀掉還是有用的,雖然孟南枝並沒有感覺到太多,但在花朝感覺到,她的體溫明顯比之前上漲了些,起碼拉手的時候不再會讓人感到冰冷刺痛了。

黑暗裡,孟南枝始終睜著雙眼望向天花板,她根本沒辦法閤眼,只要一閉眼,父母的音容笑貌就會出現在眼前,她無法靜下心來,更別提入睡了。

她明白花朝是為了她好,也是聽到她的祭拜時的那個問題,才會想著要讓她最後見父母一次,她很感激。

可最初的遺憾被填補之後,恐慌和沉重的壓力一起落到她的肩膀胸口上,讓她喘不過氣。

孟南枝從來不是一個缺愛的人,她是在愛的包裹下長大的。

如果養父母沒有那麼愛她,她不會在失去雙親後痛不欲生,咬緊了牙也要為他們討回公道。

一千年的時光,即便是在修真者的世界裡,也足以改變很多了。

死在孟家墨和朱伊人的死亡後。

孤單的時候,碰壁的時候,以及打不過別人的時候,花朝都很想爹孃。但等到後頭她修為見漲,武力值越來越高,她就很少想起父母了。

痛苦到極點是無聲的。

“枝枝姐姐,死亡很疼嗎?”花朝忽然開口問。

一貫很會哄人調節氣氛的花朝,這一刻只是張了張嘴,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孟南枝越是說的淡定平靜,在聽者的耳朵裡就越是波濤洶湧。

孟南枝重生了多少次就試了多少種死法,如今談論起自己的死亡來,她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反應了。

“下一次我就換了個位置,結果跳樓時卻意外砸到了無辜路人,我是死的痛快了,也把別人害死了。”孟南枝頓了一下又補充說道,“就是上一次想救我的那個好心人。”

再然後,孟南枝就只選擇安靜的死法,或許會拉長自己的痛苦,但起碼不會再牽連無辜的人了。

“很疼。”孟南枝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難聽,“因為極少有死法,能夠讓你毫無痛苦的立刻斷氣,在死亡徹底來臨前的那段時間,是非常疼的。”

“你一個人在這裡,會想家嗎?”孟南枝忽然問。

最開始被迫一個人修煉時,花朝走了許多彎路,難免磕磕碰碰,再加上她被父母嬌慣著長大難免有脾氣,還會和人起衝突。

失去了所有親人的人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她察覺到孟南枝在黑暗中的無法入睡,側過身去朝她靠近,幾乎將頭枕在對方的肩膀上。

想再多也只是徒增難過,什麼都改變不了,又是何必呢?

如果親生父母沒有努力彌補她,幫她打官司討公道,她不會每一次輪迴,都選擇死在二十五歲。

“不想,因為我早就已經沒有家了,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我已經上千年沒見過我的爹孃了。”花朝甚至已經很久沒再想起過他們。

如果蔣青青和辛月吟沒有對她掏心掏肺悉心陪伴,她不會每一次重生都想方設法要救她們逃出火坑,將她們的未來和性命都攬到自己的肩膀上。

太蒼白了,真的太蒼白了,安慰在此情此景下是多麼的無力,對於孟南枝來說更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選擇過跳樓,有一次從高樓上一躍而下時,位置沒選好,中間被墊了一下,沒能當場死亡。又被好心人打電話送去了醫院,在救護車來的路上,我把舌頭咬斷,堵住了氣管才死的。”

“後來想想父母已經為我付出很多了,飛昇是每一個修真者的畢生追求,他們早已到了那個境界,卻還為我停下了腳步。”花朝難得有憂傷惆悵的時候,狠狠嘆了口氣,“是我太沒用了,也怪不得爹孃。”

“那你……”

孟南枝從來不會安慰人,她擰緊了眉毛,想要換個話題,“那你今年多大了?”

“嗯……”花朝認真算了起來。

活得太久,時光只是一串數字,哪有人活了上千年還算自己歲數的?

“只算個大概就好了,差不多一千八百歲吧。”

孟南枝心頭有了種很微妙的感覺,“所以你一直管我叫姐姐,是順著孟朝稱呼的嗎?”

“噓。”花朝伸出手指豎在自己的唇縫中,“不要再細究了,深究下去就有些不禮貌了,好姐姐。”

“好姐姐”三個字落在孟南枝的耳朵裡,像是帶了鉤子,七拐八繞的,硬生生聽出些別的意味來。

“我好睏了枝枝姐姐,咱們還是睡覺吧。”花朝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天道問的時候,她可以無所顧忌說她就是臉皮厚。但同樣的問題從孟南枝嘴裡說出來,她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甚至還有起碼幾百年未曾感受過的羞澀之情。

“嗯,睡覺吧。”孟南枝說著合上了眼睛。

剛剛讓她無法閉眼的畫面,在和花朝聊了會兒天之後已經淡去,睡意也逐漸襲來。

花朝這個姑娘,有種讓人安心的本事,在她身邊會不自覺放鬆下來。

快睡覺是花朝提出的,但她實際上並沒有睡著,正在腦子裡翻看小說中關於蔣青青的部分。

武永縣並不是什麼大縣城,大部分人的生活還在小康之外,但還過得去,比如南枝和辛月吟的家。而蔣青青家,就屬於條件比較差的那一部分。

花朝不喜歡以外在條件來評價她人,但以她一千八百年的見聞來看,的確是越貧窮的人家越看重男丁。

有些誇張的地方,甚至認為生女兒就是斷了香火,哪怕抱也要抱一個男孩來養,好像男人天生多了那麼一個玩意兒,就有了什麼了不得的長處。

花朝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得知這種情況時的震驚,那是她第一次覺得,人這種東西好像也沒那麼好玩。

蔣青青家的重男輕女,從兩個孩子的名字都能看出來:姐姐叫青青,因為她出生的時候很輕,老人說輕輕這個名字福薄,於是起了諧音叫青青。

而她的弟弟,叫蔣傳宗。

她和弟弟的生日都在五月,只差了幾天,在弟弟出生之前她沒有生日過,在弟弟出生後,她和弟弟的生日合併在一起過。

蔣父蔣母為了生計,曾一度在外務工,那時他們會帶在身邊的孩子只有弟弟。

上學時,蔣青青成績處於中下,小學時被教練看中,走了田徑這條路。

那個時候的蔣青青什麼都不明白,她喜歡跑步,但更害怕要遠離父母奶奶和好朋友。那時的蔣父蔣母苦口婆心,千勸萬勸都沒讓孩子鬆口後,開始賣慘,並且將南枝變成了她的對照組。

“不是爸媽一定要你去,這不是教練說你有天賦嗎?”

“再者說家裡什麼條件你不也知道嗎?你和傳宗都要上學,爸媽根本供不起了!”

“還不是你自己不爭氣,你要是像南枝一樣學習好,我們還能讓你去學體育嗎?這不都是你的問題嗎?”

“你還天天和人家南枝玩,人傢什麼成績你什麼成績?人家真把你當朋友嗎?”

花朝看到這裡的時候,簡直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離譜的家長,才會對自己的孩子又是賣慘又是打壓,甚至還對小孩子用上了挑撥離間?

他們扯南枝出來的原因很簡單:蔣青青不肯去訓練的一大原因就是不想和朋友分開,辛月吟這時候像個皮猴子一樣,南枝卻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用她來拉仇恨再合適不過了。

老實說花朝一路看下來,沒覺得蔣父蔣母是什麼有腦子的人,但他們那為數不多的心機,居然全用在還在讀小學的女兒身上了。

這次事件的結局,是蔣青青哭著大喊:“南枝才不是這樣的呢!”隨後被怒極了的父母打了一耳光,最終不顧她的意願被送走了。

長大後的蔣青青回憶起這一段經歷來,已經沒了兒時的難過和悲痛,只是一句淡淡的:“那會兒我還真以為家裡沒錢了才送我走,後來才發現,他們只是不願意給我花錢。”

她小時候成績是不怎麼樣,但蔣傳宗同樣成績平平,蔣父蔣母卻會花大價錢送他去補習,而不是讓他另謀出路。

對此父母還振振有詞地解釋:“傳宗是男孩子,他不一樣的,不上大學怎麼行呢?”

如今的時間線,正是蔣青青的弟弟讀高三的時候,他上著昂貴的補習班,卻一點正事都不幹。不僅沒有好好學習,早戀逃課打架全佔了,還為了爭風吃醋把人腦袋開了瓢兒。

蔣傳宗是父母花了大把積蓄才送去補課的,但補習班上大部分學生原本家境就很不錯。受傷孩子的父母不要賠償,他們就要打官司,要給蔣傳宗留下案底。

為此蔣父蔣母愁的頭髮都白了,最後找到了蔣青青頭上,讓她幫幫弟弟。

“我又能怎麼辦?我就說你們不能這麼慣著他,早晚會出事的!”蔣青青也很崩潰,她捂著臉想了半天,最終還是將銀行卡遞了出去,“這裡面是我這幾年所有的積蓄,你們拿去先用吧。”

蔣青青有多少錢她父母一清二楚,因為他們會用各種辦法,從蔣青青哪裡要錢。

倒也不是他們就缺這筆錢,他們就是單純覺得,女孩不需要那麼多錢,錢多了就管不住了。

因而在他們並沒有接那張卡,而是說:“這不夠啊青青。”

“那我能怎麼辦?”蔣青青反問。

“你和小章不是也談了好幾年,也該結婚了吧?”蔣母說,“對方獅子大開口,說了沒有百八十萬不肯調解。你去跟小章借,就當是你的彩禮錢了!”

蔣青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渾身血液都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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