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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簡單粗暴的考核
古瀟眼睛一亮，忙道：“是什麼？是什麼？”
遊弈清了清嗓子，道：“實戰。”他補充道：“方法簡單粗暴，打贏了就過關。”
實戰？
實戰好啊。
古瀟最怕讓她背書了，要是真考她背書，她怕是要交白卷了。只不過……小箏恐怕不太適合實戰啊。想到這裡，古瀟眉頭微微一皺。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遊弈笑道：“別緊張，這次考核你們二人一組，不是單獨考核的。”
古瀟立刻鬆了口氣，道：“那就太好了。”
琴箏卻是並未放鬆，她沉默片刻，道：“遊公子，不知與我們對戰者是……？”
遊弈頓了一下，隨即道：“試煉場你們去過吧？就那種。只不過可能會更難一些，那裡的精靈攻擊力更高一些而已。”
琴箏微一點頭，道：“多謝遊公子。”便不再言語了。
古瀟也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但依然沒有讓開，而是岔開話題道：“總之，還特意跑來給我們透透題，謝謝啦！”
“那……你們準備好出發了嗎？”
孟詠滬點點頭，道：“那便祝你們試煉成功。平兒，帶她們去試煉場吧。”
孟望塵立即走到古瀟和琴箏面前，將一柄長劍遞給古瀟。
遊弈看她這一副防狼的樣子，哭笑不得地道：“你這麼警惕做什麼，我對你們這種小姑娘沒興趣好嗎？”
孟昌安表情平淡，看不出態度，孟盛年似乎有些不贊成。而孟卿平和孟望塵的神色間皆是不可置信。不過，即使表情再多種多樣，也沒人提出異議。
孟柳兒拉住孟筱芙，道：“筱芙你這可就過分了，還是不是一起玩耍的好姐妹了！”
古瀟習慣性地把琴箏往身後拉了拉，道：“小箏可隨和了，溫柔體貼還善解人意，你不會理解的。”雖然她現在大抵把遊弈當朋友，也有些信任他，但古瀟還是總覺得遊弈惦記著琴箏，所以她表示要堅決把小箏保護好，不能讓別人給拐跑了。
雖然相處時間並不多，但這些人竟是出乎意料的友好。之前和她同組的女弟子們都來了，就連平時總躲在孟尋身後、極少參加這種群聚活動的孟若真都來了。
遊弈擺擺手，道：“謝謝就不必了。三日後的考核，你們加油。”他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不必太緊張，孟長老不會太為難你們的。”說罷便轉身離去。
孟筱芙道：“你倆別理她，她一緊張就這樣。”
“流月七星劍……”古瀟又伸出手去，摸了摸還在散發光輝的劍身，低聲重複了一遍它的名字，隨即收劍入鞘，行了一禮，道：“古瀟謝過孟長老！”
遊弈看看琴箏，笑道：“一月多不見，琴箏變得高冷了啊。”
古瀟和琴箏對視一眼，道：“孟長老，我們準備好了。”
夢霆似乎對這次考核很重視，古瀟到正堂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不少人了。這陣仗和孟霆主回來叫她們過去的那天幾乎一模一樣。古瀟和琴箏便像上次那樣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這時，孟詠滬又道：“塵兒。”
古瀟和琴箏立即跟了上去。
這些人基本都是先前孟衍所帶一組的弟子。
考核的當天，夢霆幾乎所有人都關注著這件事。畢竟是要收外姓弟子入夢霆，而且一次還收兩個，這可是頭一遭。
古瀟心下想道，果然和遊弈說的一樣。簡單粗暴的方式，打贏就過關。
孟卿平道：“是，長老。”隨即便向古瀟和琴箏道：“你們隨我來。”
孟筱芙嘆了口氣，又揚了揚下巴，朝著古瀟和琴箏道：“古瀟，琴箏，你們加油。本小姐在後方等你們的好訊息。”
孟筱芙反駁道：“還不是你神經兮兮的，人家兩個本來不緊張，你這樣一說，不緊張也要緊張了。”
孟詠滬道：“這是你們將要進行考核場地的地圖。”他補充道：“本次考核地點是夢霆的試煉場，時長不限，只要能從試煉場出來就算透過。在試煉場中可能會碰到任何情況，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堅持不住，就撕毀你們手中的卷軸，傳送法陣會將你們傳送出來。”他又道：“不過……撕毀卷軸就意味著放棄機會，你們需要慎重考慮。”
孟柳兒是第一個衝上來的，她朝著古瀟和琴箏道：“今天的考核你們可要加油啊，話說你們應該沒問題吧？去了塵師兄的一組肯定很厲害，這一個多月又能學到不少東西。我跟你們說，千萬別緊張，真的，就你們這個實力肯定沒問題……”她的話匣子一開啟簡直沒完沒了，還是孟筱芙一臉黑線地把她拖開了。
古瀟點點頭，道：“謝謝衍兒姐。”
清早，兩人起來的時候，屋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那陣勢把古瀟嚇了一跳。
古瀟這才點點頭，雙手將劍接了過去。
古瀟回給她一個笑容，孟若真臉一紅，馬上低下了頭去。
劍鞘是深邃的黑色，上面雕刻著精緻的花紋。在這通體的純黑上還閃爍著幾點光亮，細細看來，就好像夜晚的天空上分佈著幾顆閃亮的明星。饒是古瀟沒見過什麼寶貝，也一看就知，此劍絕非凡品。
孟柳兒似乎吃了一驚，連忙道：“古瀟琴箏，你倆別管我，就當我剛才沒說，真的！”
孟詠滬笑道：“這流月七星劍果然適合你。不論你今日是否成功，這把劍就算送給你的禮物吧。”
孟若真懷裡抱著個布偶，正怯怯地往這邊看。
最先開口的是孟詠滬。他溫和地道：“聽平兒他們說，你們這兩月修煉很順利。今日便是約定好的考核之日，能透過老夫的考核，今後就是我夢霆的正式弟子了。”他微一抬手，孟卿平便走上前，將手中的兩個卷軸遞給了古瀟和琴箏。
最後，還是孟衍來將古瀟和琴箏帶到了正堂。一路上孟衍並沒怎麼說話，快到正堂的時候，她才淡淡一句：“祝你們好運。”
她遲疑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孟詠滬道：“孩子，接過去吧。”
鼓勵她們的人太多，古瀟也被這些人的熱情感染了，不由得心頭一暖，笑道：“放心吧，我和小箏都會努力的！”
觸碰到這柄劍的一瞬間，劍體就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好像是和古瀟有感應。古瀟伸出手去，把這柄劍拔了出來。劍身通體雪亮，散發著如月光般溫柔皎潔的光輝，劍柄處雕刻著的圖案宛若星辰。古瀟看得有些呆了。
孟衍看看兩人，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微一點頭，什麼都沒說。
路上，孟卿平囑咐道：“這次試煉與上次有所不同，這個試煉場的危險程度和複雜程度都不是之前那個可以相提並論的，所以你們一定要收好那兩張地圖，如果感覺太危險，不要勉強。”
古瀟道：“我們記住了，多謝孟公子提醒。”
孟卿平微微一笑，道：“不過，若是透過了，你們今後就要叫我師兄了。”
幾個人到達試煉場的時候，孟衍已經等在那裡了。見三人過來，她走上前道：“師兄，你們來了。”
孟卿平道：“衍兒，可以開啟試煉場了。”
孟衍猶豫一下，道：“師兄……現在就開始嗎？”
孟卿平點頭道：“是的，長老說已經可以了。”
孟衍的目光掃過古瀟和琴箏，抿了抿唇，似乎在糾結些什麼，她道：“可是……”
孟卿平卻打斷她道：“衍兒，開始吧。”
孟衍微微低頭，不再多言，她轉過身去，手上靈光浮動，她在手中施展了幾個靈訣，本來空曠的試煉場便出現了一道門，門內混沌一片，看不清有什麼東西。
孟衍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複雜地望著那扇門。
孟卿平則道：“古瀟，琴箏，試煉加油。”
古瀟將長劍負在背上，道：“多謝衍兒姐和孟公子，我們出發了。”說罷便拉過琴箏的手，微笑道：“小箏，我們走吧。”
兩個人很快地進入了試煉場，試煉場的門也在她們進入後消失了。
孟卿平並未多作停留，轉身就要離去。
孟衍卻站在原地，望著那扇門消失的位置，她捏了捏拳頭，還是道：“師兄！”
孟卿平已經走出幾步，他並未回頭，道：“衍兒，還有何事？”
孟衍轉過身，快步走到孟卿平面前站定，道：“師兄，這次試煉……”
孟卿平又一次打斷她，淡淡道：“衍兒，這是孟長老的意思。還有，你說得太多了。”他走到孟衍身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衍兒，做好你該做的，其餘的事，不要過問。”
孟衍咬了咬下唇，半晌，鬆開了手，道：“是，孟衍記住了。”
試煉場裡陰森森的，光線很暗。古瀟拉著琴箏的手，道：“小箏，有沒有感覺這個試煉場很奇怪？好像……有好多雙眼睛在看著我們一樣。”
琴箏不由得握緊了古瀟的手，道：“姐姐，我也有這種感覺……”
古瀟看出琴箏有些緊張，哈哈笑道：“沒事，試煉嘛，總得有點挑戰性才有意思。況且我在你身邊呢，沒什麼好擔心的。”
琴箏微微一笑，點頭道：“嗯。”
古瀟四下看了看，這周圍有很多藤蔓築起的圍牆，一路又有頗多的分岔路口，她當即心下了然，道：“怪不得要給我們地圖，這看上去是個迷宮啊。”她取出手中的卷軸，開啟來道：“雖然我不太擅長走這種東西，不過有了地圖就簡單了，按照上面給的路線走就可以了。”她笑道：“看來孟長老並沒為難我們啊。”
琴箏卻道：“姐姐，不要掉以輕心。”說罷，也取出卷軸，展開來看。這一看不要緊，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兩張卷軸，上面空空如也。
居然是空的？！
古瀟反覆看了看，嘆道：“這哪裡是地圖，分明只是一張紙吧？！這叫人怎麼走……”她想了想，又道：“好在我們還沒開始走，不如我們先在起點這裡不要亂動，然後研究一下再出發。”
然而她一回頭，身後的路交錯分佈根本無法辨認方向，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她們就已經處於迷宮之中了。
古瀟神色一沉，琴箏也表情凝重。
半晌，古瀟嘆了口氣，打趣道：“也還好，慢慢走唄，反正孟長老沒給時間限制，總能走出去的。”
琴箏點點頭，一手握著卷軸，一手拉著古瀟。兩個人沒有方向，這就出發了。
又亂七八糟地憑著感覺拐了幾個彎，古瀟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了。她道：“小箏，我收回之前說的話。這迷宮真是……”
琴箏道：“姐姐，彆著急。一定有辦法出去的。或許這次的試煉和上次的一樣，需要我們尋找線索呢。要不……再看看卷軸？”
古瀟剛想回話，忽然右肩傳來了一股灼熱感。
這是靈璆的預警，有什麼東西要來了。與此同時，一陣霧氣飛速地散佈開來，迷霧頃刻間就籠罩了兩人的四周，周圍的景物也模糊不清了。
古瀟握緊了琴箏的手，低聲道：“小箏，小心。起霧了。”
這時，後方傳來“簌簌”的聲音，在寂靜的迷宮裡顯得格外詭異。
古瀟想也不想，立刻朝著聲音的方向甩出一記靈力彈，道：“小箏，快跑！”
兩人飛快地朝前跑去，身後傳來了一陣淒厲尖銳的慘叫，古瀟右肩的灼熱感愈加強烈，有東西追過來了！
古瀟毫不猶豫，立即化出靈璆，道：“靈璆幫忙照一下路！”
在靈璆的光芒之下，兩人總算是看得清四周，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琴箏的手心滲出了冷汗，似乎想要回頭看。
古瀟左手更加用力握緊了琴箏的手，沉聲道：“小箏，別回頭！”她有一種直覺，身後在追趕她們的東西，絕不是精靈。
琴箏本想回頭看看，聽了古瀟的話，就沒有再亂看，點頭道：“好的，姐姐！”
而這時，古瀟的腳步卻猛然停了下來。
前面，沒路了。
古瀟轉過身，將琴箏護在身後，道：“小箏，我們可能要先在這裡打一場了。別害怕。”說罷，她大聲道：“靈璆！”
那靈璆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光芒更盛，展開了結界將兩人護在裡面。
追著她們的東西靠近了，與此同時，古瀟和琴箏也看到了這些東西的模樣。
這些東西分明都是人形，但行為舉止都完全不是人的樣子。它們有的身上燃燒著熊熊火焰，有的身上卻彷彿覆蓋著一層冰霜，有的渾身是血，有的身上插滿了箭矢。有站著的，有跳著的，甚至還有爬著的，什麼樣子的都有。
它們努力地向前伸出手去，可是怎麼也觸碰不到結界裡的兩人，不由得尖聲叫了起來，一聲一聲猶如刮骨鋼刀，叫得古瀟毛骨悚然。
這些……絕對不是精靈。
也絕對不是人。
古瀟嚥了咽口水，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該不會是魔吧？這個念頭一出，她就自己否定了。孟家可是修靈世家，怎麼可能有魔物。
她搖搖頭，罷了罷了，管它們是什麼東西，打了再說！
古瀟微微側首，對琴箏道：“小箏，你先在結界裡等一等，我去把這些欠揍的傢伙揍扁！”
沒等琴箏回話，古瀟便轟出一掌，然後拔出劍來，攻了過去。
結界外迷霧更濃，琴箏最開始還能看見雪亮的劍身不時折射出一點亮光，沒一會兒就幾乎看不到古瀟的情況了。但聽聲音，古瀟那邊打得很是激烈。只不過，這聲音也漸漸的遠了。
“姐姐！”琴箏又哪裡會讓古瀟隻身涉險，她對靈璆道：“靈璆靈璆，我要去幫姐姐，麻煩你照一下亮！”
靈璆即刻朝著古瀟那邊飛了過去。
古瀟第一次用流月七星劍，竟然使得十分順手，而且，這些傢伙雖然看著恐怖，但想擊退它們卻並不難，於是古瀟攻勢不由得更猛烈了些。然而打著打著，她發現，這些東西正把她往迷霧深處引。
她渾身一抖，壞了，這是故意要把她和小箏分開！
她又揮劍把圍上來的東西斬成兩半，在身上罩了一層護體靈光。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古瀟幾乎只能憑感覺和聲音來進行攻擊，她抹了把汗，改攻為防，緩緩地向後退去。
退了沒兩步，周圍的迷霧就被照亮了，一條長綾飛出，將要靠近古瀟的東西抽到一邊。與此同時，古瀟的身旁已經多出了一個人，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人道：“姐姐，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居然是靈璆帶著琴箏找過來了。兩人一匯合，纏著古瀟的那些東西彷彿知道計劃失敗，便在霧氣中悄悄地隱去了。
見琴箏也過來了，古瀟鬆了口氣。她擺手道：“沒事沒事，完全沒問題。這些東西弱得很，根本不是我對手。”
她握住琴箏的手，琴箏的手很涼，好像比最開始來這裡的時候還涼，想來是真嚇著了。
古瀟道：“小箏別怕，只要我還在，就絕不會讓這些東西傷到你，放心吧。”
琴箏點點頭，道：“謝謝姐姐。”
古瀟鬆開琴箏的手，道：“小箏剛剛可看出這迷宮有什麼端倪？”
琴箏思索片刻，道：“不曾，這迷宮的構造實在奇怪，這些霧氣給人的感覺也很不舒服。”
古瀟道：“不如我們再把地圖拿出來研究一下吧？”
琴箏猶豫一下，道：“姐姐，我覺得，那地圖在這種迷宮裡並沒什麼用，我們還是找找線索吧。”
古瀟笑了笑，道：“好吧。那依你之見，剛剛纏著我們的東西是些什麼？”
琴箏微微嘆了口氣，道：“姐姐，我也不知。但它們應該一時半會也不會再來了吧。”
古瀟卻搖頭道：“那可不好說，周圍都是濃霧，說不定那些東西現在就在我身邊呢？”
琴箏身形一抖，道：“姐姐……你別嚇我……”
古瀟哈哈一笑，道：“你怎麼會被這種小把戲嚇到呢？”
琴箏後退兩步，道：“姐姐？你？”
古瀟道：“別緊張，我開個玩笑而已。”她看看琴箏，又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還真不會被這些東西嚇到，畢竟，它們是什麼，你再清楚不過了。”
雪亮的劍鋒瞬間抵住了琴箏的咽喉，古瀟的臉上沒了笑意，她一字一句道：“對吧，‘小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