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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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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鑰匙

樹下的泥土被飴狼挖得混亂一團, 霍汐棠親眼看到的是一個沾滿泥土的紫檀錦盒,看著像是在土裡埋了多年的狀態。

飴狼用前腳又用力地刨了幾下,便直接將這個鑲進土裡的錦盒刨了出來。

元荷蹲下去將錦盒撿起正要開啟瞧一眼是什麼, 霍汐棠想了會,阻止說:“這盒子裡莫不是藏了什麼金銀財寶?屆時還有人栽贓我們取走了?”

元荷被她家姑娘這想法逗得笑出來, “姑娘,您可想太多了, 府內都是金貴的人, 有誰會將金子藏在樹底下呀?”

說的也是。

霍汐棠訕訕一笑, 頓時也被這神秘的錦盒勾了好奇。

元荷將錦盒開啟, 裡面赫然裝著一把陳舊的鑰匙。偌大的盒子內除了一把鑰匙之外再無其他什麼了。

霍汐棠拾起這枚鑰匙,細眉微蹙, “這是哪裡的鑰匙?”

元荷也不太懂, 琢磨著, “這莫不是真的如姑娘說的是什麼藏寶庫房的鑰匙罷?”

霍汐棠笑了聲, “應當不會。我家裡是經商起家, 我自小見過許多庫房的鑰匙, 這把鑰匙看上去應當就是十分尋常的小鎖釦的鑰匙。”

飴狼長得兇殘,她哪敢去它口中摳東西,見此也實在無法,便只能任由它叼著玩,牽著飴狼就跟了上去。

殷華婉道:“也是老爺吩咐的,今早老爺特地提了這事,說讓三姑娘近期便好好留在府裡學一些女紅。”

不少與定國公私交較好的大臣也跟著聯名上奏。

金鑾殿內,燕湛與寧旭、殷尋之在大殿議事。

今日早朝,定國公顧林寒上奏要嚴懲周太妃一事鬧得朝堂轟動,前兩日太子遇刺的事雖說已被隱瞞了下來,但不知從何處走漏了風聲,今日顧林寒便直接指出周太妃是幕後真兇一事。

李福良答話:“回殿下,線人來報說顧姑娘這兩日都好生待在國公府,一步也沒有邁出大門呢。”

燕舜橫眉瞪目:“上次你塞進來的那個女人,給孤帶到東宮來。”

既然沒事做為何不能進宮看他一眼?她的心裡究竟還有沒有他了?

這是拐著彎禁足她?霍汐棠心裡浮起埋怨,她這陣子的確不打算出門,可定國公有意禁足她,怎麼想都不是滋味。

宴春院內,殷華婉正坐在主位上,霍汐棠剛踏了進去,裡頭說話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同時三道目光向她看過來。

就這時思夢從轉角處過來,尋到了霍汐棠跟前,道:“姑娘, 可總算找到您了。”

燕舜聽完解釋,更加不悅。

霍汐棠詫異。

那位柳姨娘像是也提前被定國公知會過,笑道:“能教三姑娘是妾身的榮幸。”

**

東宮內,太子燕舜整張臉除了病中的羸弱還極其不虞,東宮上下這兩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李福良更是如履薄冰,生怕有個什麼好歹,殿下又會拿他撒氣。

聽到是殷華婉有急事找她,霍汐棠連忙應聲隨思夢走了。

這還是霍汐棠第一次見到這兩名妾室。

李福良面色一喜,忙應了下來著手去辦了。

寧旭不爽地撇了撇嘴,“顧林寒這老傢伙真把太子當寶貝疙瘩似的疼,我記得幾年前顧顯外出任務緝拿罪犯時身受重傷過,也不見他心疼心疼自己的兒子。”

殷華婉笑吟吟看她,“三姑娘來的正巧,這位柳姨娘一手繡活做得活靈活現,今兒正好想讓三姑娘跟著學上幾手,待入冬了也好親手為太子殿下親手做一套圍領。”

元荷依言,正欲將鑰匙放入錦盒。

李福良沒想到殿下會從顧姑娘的事換到另一個宮女身上,一時沒反應過來,“陛下指的是哪位?”

除了殷華婉,剩下兩個應當就是定國公的兩名愛妾。

燕舜皺眉問:“派人去定國公府盯梢的人如何說的?”

殷華婉見霍汐棠臉色不對勁,安撫道:“柳姨娘從前是宮廷繡女出身,她那手藝如今已近乎失傳了,三姑娘若學會了也是好事。”

“李福良——”

只是聽說當年她阿孃嫁進國公府時,這兩個小妾也不見得多安分。

先前有聽依丹提起過,這兩名愛妾追隨定國公多年,雖說不上有多寵愛,但今後留在府中養老是不成問題。

元荷也想慌忙跟上,結果手中動作一滑,那鑰匙竟從中脫落,飴狼調皮便直接將鑰匙叼進嘴裡了。

見僅僅是一把小鎖的鑰匙,霍汐棠也沒多想,“罷了, 放回去吧,興許這是人家很重要的東西。”

霍汐棠嫋嫋娜娜上前,福身喚了聲夫人。

他堂堂太子,自幼便受盡聖寵,何須這樣腆著臉去討好一個女人?

他冷笑一聲:“去,將上次那個宮女帶到東宮來。”

而正巧,太子遇刺當晚周太妃便奉聖命連夜出京,被遣送至皇陵,永生不得回長安。

此訊息傳到定國公的耳中,第二日便在天子即將散朝時闊步出列,要求天子將周太妃壓回長安懲處。

大抵是定國公無心男女情.事,時間久了兩名妾室也不樂意去爭風吃醋博得他的歡心了,這便與殷華婉還算相處的極好。

思夢說道:“夫人大早上去了躺楓雲院,沒見著姑娘的人, 可急壞了,這便讓奴婢來找您去一趟宴春院呢。”

那日不歡而散之前,他還未來得及與棠棠解釋,如今快兩日未見,他都重傷如此,就連顧月意都來看過他幾次,反而棠棠卻對他不聞不問,還是說她尚在生他的氣?

思及這點,燕舜極其不安。

也不知從何而起的不安,總覺得這次與棠棠的重逢,他們之間像隔了許許多多,再無當初少時那般純粹了。

“是有何事嗎?”

柳姨娘略不好意思地笑:“夫人過譽了。”

正後怕著呢,殿下又叫他了,李福良背脊一縮忙上前去,“噯,奴婢在呢,陛下有何吩咐?”

燕湛微抬眼簾:“太子年幼,也是定國公最親近的外甥,他自當要費些心思。”

殷尋之便問:“陛下如何想的?當真要將周太妃交給定國公處置嗎?”

燕湛慢悠悠道:“今日所事想必是太后傳信給了定國公,定國公從太后那得知朕會將此事揭過,便有意散發出來想要在朝堂給朕壓力。”

“可他未免想的過於天真了。”他唇角勾了勾,“別說刺客並未取了太子的性命,即便是取了,朕也不會任由定國公牽著鼻子走。”

寧旭得意地眉目都揚了起來,嗤笑:“那老傢伙莫不是當真認為君衡時日無多了吧?還認為君衡受他的牽制?醒醒吧!現在是景明六年,先帝早就不在了。”

寧旭這一席話說的實在張狂,所幸金鑾殿內除了李拾勤之外再無一個宮人,這三人皆是燕湛的心腹,寧旭更是與他一同出生入死過,燕湛自是不會與他計較。

殷尋之無奈搖頭:“阿旭,閉上你的嘴,你便是這樣張揚才引得嘉陽處處與你作對,那麼討厭你麼?”

提起嘉陽,寧旭整個人都炸了,若不是天子尚在指不定就跳了起來,他漲紅著臉怒斥:“不愧是與顧顯一道在長安狼狽為奸的傢伙,就會向著他欺負我,何時是嘉陽討厭我,向來都是我討厭那丫頭!”

對於寧旭的張牙舞爪,殷尋之俊臉面無表情。

這下直接氣得寧旭哼哧了一聲,“哼,殷大人回京還是我親自去接的嘞,真是不懂得感恩。”

燕湛扶了扶額,“寧旭。”

寧旭忙應一聲,“噯,臣在。”

燕湛面色微冷,白日裡線人傳訊息來,顧林寒竟對棠棠禁足,看來是欠收拾了。

“你去給定國公觸點眉頭。”

寧旭面色驚喜,“還有這樣的好差事?”

燕湛頷首,“莫要太過了。”

畢竟暫時留著顧林寒還有用。

寧旭喜滋滋領命。

一旁的殷尋之巧妙地嗅出其中的怪異,想起顧顯之前在揚州曾傳信給他時提及陛下對未來太子妃過於關懷一事,恐怕當真並非只是盯上了燕舜未婚妻的緣故。

顧顯是因那霍汐棠是他親妹子,心裡著急便看不清局勢,寧旭則是心大根本沒看出陛下的變化,而他這番回京,以他和陛下多年的相處的經歷察覺,總覺得他與霍汐棠並未那樣簡單。

但陛下的事,他們作為臣子自不敢猜忌,揣測聖意可是重罪,即便是近臣也不可逾距。

處理了定國公的事後,殷尋之與寧旭便退出了金鑾殿。

李拾勤瞅著天子面色冷漠,琢磨了會兒,便問:“陛下,今夜還要擺駕定國公府嗎?”

燕湛慢條斯理地拂了下袖口,淡笑一聲。

**

霍汐棠白日裡都在殷華婉的宴春院與柳姨娘學習一些女紅,柳姨娘不愧是宮廷繡女出身,一手女紅技術堪稱巧奪天工。

但今日的相處下來,霍汐棠暗中有打量過這兩名侍妾,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兩個侍妾及殷華婉,這三人之間皆隱隱有另一個人的幾分容貌。

柳姨娘笑起來的時候,烏姨娘走路的姿勢,及殷華婉的眉眼,這三處同時讓她想起了顧太后。

霍汐棠皺了皺眉,想起顧太后不免又會想起陛下……

若是說太子與太后有五成相似,可陛下卻與太后長得完全不像母子,絲毫看不出相像,難不成陛下是更像先帝麼?

柳姨娘見她出神,笑著問了聲:“三姑娘是在想太子殿下?”

“沒……”

霍汐棠欲言又止。

柳姨娘只當她是害羞,便打趣說:“小姑娘家會想情郎也情有可原,不必覺得害羞。”

情郎。霍汐棠面色微不自在,垂下了目光看著手中才做了一半的繡活,並未接話。

柳姨娘對她好似極其熱情,霍汐棠並未接話,她也自顧自說地起勁,“三姑娘與殿下少年少女相貌與家世皆無比登對,屆時婚期定下後入主了東宮,自當會是殿下的最佳賢內助。”

霍汐棠虛虛笑了幾聲。

殷華婉回了屋子,便見霍汐棠十分乖順的在學習女紅,含笑走了過來,“學一天也累著了,三姑娘先回去歇息罷。”

霍汐棠點頭,將手中的東西收撿好,正要放回原位。

正巧殷華婉正在交代柳姨娘一些明日她離府後的瑣碎小事,霍汐棠便自己將簍子拾起往黃花梨櫃前行去。

方才這繡活工具便是從櫃子裡取出的。

她開啟黃花梨木櫃,一眼便見裡頭有個極其精緻的小錦盒。

霍汐棠取出看了眼,殷華婉見她半天沒動靜便走過來,看清她手中的東西后,笑道:“也是巧了,這錦盒是你母親當初留在國公府的東西,我先前問過老爺要放在何處,老爺說他也不知這是什麼,我便也不好處理,就一直放在櫃子裡安置著呢。”

霍汐棠一聽是自己阿孃的,便提起了興趣,端起來左右看了幾眼,這個錦盒不大不小,但有一個小鎖釦著。

“夫人,這有鑰匙嗎?”

殷華婉搖頭,“我當時發現時便是這樣,後來問過從前服侍過你母親的下人,下人說不記得夫人有這樣重要到要鎖起來的東西,但盒子的確是夫人的。”

霍汐棠輕顫眼睫,以她對自己阿孃的瞭解,阿孃實則並沒有這樣將東西鎖起來的嗜好,若是錦盒當真是她的,但鎖起來的人想必不一定是她。

不知為何,她心裡隱隱有些異樣的感覺,總覺得盒子裡有什麼秘密。

霍汐棠問殷華婉:“夫人,我能將我母親的東西帶回去嗎?”

殷華婉毫無猶豫,“自然可以。”

霍汐棠感激地朝她笑了笑,正抱著錦盒轉身時,便撞上了柳姨娘不安的眼神。

柳姨娘不久前還笑意盈盈的神情,在看到這個錦盒時明顯有些變化,但極快的收斂好了。

霍汐棠並未多想,與二人說了一聲,便帶著元荷與飴狼一同回了楓雲院。

霍汐棠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直在琢磨這個錦盒如何開啟,元荷和依丹出主意用利刃砍開,她猶豫了會兒,又迫於實在面是什麼,便也同意了。

三個人中只有元荷力氣最大,可是她使足了勁兒,那鎖仍舊分毫為損傷。

之後依丹只好去請來了楓雲院有武術底子的護衛幫忙。那護衛曾是顧顯手中的人,他一眼便認出這錦盒並非尋常之物,用尋常利刃並無作用。

這同樣是霍汐棠覺得怪異的,她霍家祖上皆是行商,在霍家的十幾年,爹爹向來是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給她留一份,無論是什麼奇珍異寶她都統統見過。

方才一眼見到這錦盒,她便知這錦盒絕非普通的做工,那外盒恐怕是用利刃都是砍不開的。

裡面究竟是藏了什麼,這般神秘。

可越是這樣神秘的東西,越是勾起了霍汐棠的好奇心。

**

掌燈時分,彩霞瀰漫,東宮。

霍湘菲那日被燕舜趕出東宮之後被隨意安排到別的寢殿灑掃了。

李福良輕鬆找到了她,提出太子要見她一面,霍湘菲登時喜笑顏開,連忙收拾了自己,“公公看我可漂亮?”

李福良敷衍應付,“嗯嗯嗯漂亮,你趕緊去罷,若是過了這勁頭,再想接近殿下恐怕沒那樣容易了。”

太子性子喜怒無常,會忽然叫這姑娘過去,興許是被顧姑娘對他的冷淡態度給刺激到了。

原因無他,太子心高氣傲,自小身邊誰不寵著他護著他?從出生起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先帝都對他千依百順,而唯獨這個未婚妻,每每都要殿下熱臉貼過去,才堪堪得到她幾個笑臉,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以太子這性子自然容忍不下。

李福良將霍湘菲帶到了東宮寢殿,“殿下,人奴婢給您帶來了。”

燕舜仰躺在榻上,猶豫了會兒才道:“將她帶進來。”

李福良噯了聲,側著身子低語對霍湘菲說:“你的造化來了,可要好好把握住。”

霍湘菲這會兒哪聽得進,心心念念只有裡頭的太子,用力推了一把李福良便自己跨入了殿。

李福良一番好心被當驢肝肺,氣得朝她背影罵罵咧咧。

燕舜單膝支起,審視面前這張面容,想了許久才與記憶中的那張臉對上,“霍湘菲?你怎會入宮為奴了?”

殿下一開口便是關心她,霍湘菲心跳地極快,立即便含淚委屈地將自己如何到長安又被賣進宮為奴的經歷道了出來。

燕舜皺眉,“棠棠可知道此事?”

又是霍汐棠!

霍湘菲低垂著眼,“求殿下不要告知三妹妹……”

“為何?”這二人雖說不是親姐妹,但也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十幾年,若棠棠得知她入宮為奴,想必也會將她保出來才對。

霍湘菲哭得楚楚可憐,“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我得知三妹妹的一件秘密,恐怕她並不想讓我活著……”

“是何秘密?”

霍湘菲背脊彎了下去,面色愁苦,“殿下,我真的不能說,求殿下莫要追問了,這件事對三妹妹來說很重要。”

她越是不說,他偏越尤其是有關棠棠的事,有什麼是他這個未婚夫不能得知的?

燕舜冷笑一聲,“你上前來。”

霍湘菲折了纖腰,緩慢迎上去,忽然哎呀一聲,整個人撲到燕舜身上。

燕舜臉色微變,掌心握住她的腰肢,喉結滾動有片刻的遲疑。

而在霍湘菲再次貼上來時,他當即便大怒推開她,“滾開!”

“孤讓你上前將棠棠的事交代出來,沒讓你撲到孤的身上!”

霍湘菲被推得倒退幾步,花容失色地驚呼一聲,委屈地淚水直流,“殿下喚我過來,不正是想要我嗎?”

她這幅樣子,又讓燕舜想起當初在霍府居住的那兩年,霍湘菲對他十分殷勤,然而在那之前他重傷被棠棠帶回霍府,半死不活時,除了棠棠敢照顧他之外,這個霍湘菲又在何處?

燕舜沉著臉,大吼一聲:“李福良,進來!”

等了半晌,李福良還未入殿,燕舜臉色愈發難看正欲發怒,門外走進一道身影,“又是誰惹了太子殿下這樣大動干戈?”

“舅父?”

顧林寒傍晚左右正準備出宮,想了想還是決定來看看太子的傷情如何了,不料一來東宮便是殿下在發脾氣,面無表情道:“殿下重傷在身,實在不該如此動怒。”

燕舜平時就有些怵這個舅舅,即便他極其疼愛自己,但那張不苟言笑的嚴肅臉龐著實嚇人,頓時也被嚇得滅了幾分焰火。

“舅父不知,實在是這奴婢惹到孤了。”

顧林寒眼神看向在旁哭得可憐的霍湘菲,眉頭蹙了起來。

燕舜對顧林寒也不瞞著,便將霍湘菲的身份說了。

得知這個女子與自己女兒也有關係,並且跟自己女兒一樣在太子居住在霍府時有過兩年的陪伴,顧林寒心裡登時起了個主意。

“殿下便先將她留在東宮好了。”

燕舜不樂意,“為何?我不想看到她。”

顧林寒下定主意了,太子也不好反駁,便由著他去。

夜裡,顧林寒出東宮之前,將霍湘菲喊到跟前來,“你同殿下有過少時的情誼,這是你比任何女人都要佔領先機的存在,你要好好把握機會。”

這番話並未直白點出來,但霍湘菲一下也聽懂了,讓她費解的是,這個定國公不是霍汐棠的親生父親?為何作為生父,會給自己的女兒使絆子?

其中原因霍湘菲不願去細想,但只要能讓霍汐棠不好受,還能接近太子,這事她定當願意。

**

紫宸宮內,燕湛隨意套了身玄色長衫,手持長劍在比劃,劍光掠過他深邃的眉眼,平淡無波。

眼見天色愈發晚了,天子還未提出要出宮一事,李拾勤好意提醒,“陛下,今夜不出宮了?”

長劍在空中挽了個利落瀟灑的劍花,折射出微寒的光芒,燕湛利索收劍,轉身乜他一眼:“朕何時說今晚要出宮了?”

李拾勤一時啞口無言,是,陛下沒說。

可也沒有說不去呀。

常言道,帝心難測。

這便也難怪那小姑娘現在還弄不明白陛下究竟想幹什麼,別說她了,就連他伺候陛下多年,也不明白陛下想做什麼。

本以為今晚又會造訪定國公府,沒料到陛下提都未提此事。

李拾勤道:“陛下,元荷傳來訊息說確定明晚英國公府的宴會,霍姑娘將不出席。”

燕湛拾起紅木架子上的乾淨白布,慢條斯理地擦拭他手中的長劍,淡聲道:“不,她會去的。”

鋥亮的劍身折射出高光,映入他幽深的黑眸,儒雅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御用長劍被放回了架子上,他目光掃向沐浴在月色下的那顆海棠花盆栽,燕湛自己拾起灑水瓶過去緩慢澆水,頃刻間清透的水流滲入進泥土,很快便被吸收得一乾二淨。

燕湛輕聲說:“吃慢點,朕又不會餓著你。”

就像這盆花離不開水一樣,他同樣離不開棠棠。

但他知道,明晚的中秋,他定能見到她。

那他也會如同這泥土一般,明日定要被水餵飽。

李拾勤打眼瞅了過去。

得,陛下的愛好越來越奇怪了,竟開始養些花花草草,還會對著那花盆自言自語。

與此同時的霍汐棠正抱著那錦盒愁眉不展,這一整個晚上,她嘗試過許多方法,這錦盒上的鎖仍是紋絲不動。

夜色極其深了,依丹勸她去休息。

霍汐棠也只能暫時放下好奇心,她往榻邊行去,飴狼便也屁顛屁顛跟過來。

飴狼太過黏她,這幾晚都會讓她好好摸幾下它的腦袋才肯去睡,霍汐棠蹲下來,正想好好揉一揉它的腦袋,便看見他口中含了個金屬物品。

“飴狼張嘴,讓我看看你偷吃什麼了?”

飴狼聽話大開獠牙,登時便從它口中掉落一把鑰匙。

元荷便道:“姑娘,這是咱們今早在樹下發現的那把鑰匙,奴婢本想放回去,結果被飴狼給吞了,沒想到它沒嚥下去呢。”

霍汐棠撿起這枚鑰匙,蹙眉思考了許久,忽然靈機一動,眼神看向桌子上的錦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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