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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靳子祺在身後喊她：“那我怎麼辦？”
虞天歌頭也沒回, 高聲回道：“你先回去。”
她高跟鞋踩得噠噠噠，沒多久就追上了慕擇和錢訣，三人走到電梯口站定, 錢訣一邊按下電梯一邊打趣虞天歌道：“虞總慢點走, 可別再滑倒了。”
虞天歌笑道：“下車的時候急了點兒，沒站穩。”
這話題本該到這裡就結束, 可虞天歌沒想到慕擇這時候竟慢條斯理地補了她一刀：“虞總這次再滑倒, 可就沒有奶油小助手在旁邊等著扶你了。”
操，這才剛見面就等不及地陰陽她, 過年陰陽師玩多了吧！虞天歌心裡草尼瑪，表面笑哈哈，根本不接他的話茬：“慕總喊我小虞就行, 喊我虞總, 倒讓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慕擇這才瞥了她一眼：“你？不好意思？”
錢訣順著慕擇的口風開玩笑道：“虞總以前不是還讓我們慕總喊你虞姐麼？虞姐這個稱呼可比虞總有份量得多。”
這是虞天歌當初在錢訣面前瞎掰的說辭，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用來打趣她，她乾笑兩聲：“那時候不是不知道慕總的真實身份麼。”她不停地去瞟電梯樓層，心想這破電梯怎麼還不下來, 剛才追上慕擇和錢訣完全是出於禮貌, 表面客套而已, 她可不想跟慕擇在一起待太久，有慕擇在邊上，她感覺連一向很有風度的錢訣都變得刻薄起來了！
就是因為沒挪動眼的那一瞬，令他發現虞天歌對面還有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男人，高個兒少白頭，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因為角度的原因，他無法看清男人的表情，只看見虞天歌笑得花枝亂顫，到最後甚至拿出了手機，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在掃描男人的二維碼，這兩人在互加微信。
正好虞天歌公司最近想換個廣告商合作，便跟盧默多聊了幾句，說了一下自己公司的家務型機器人，又細問了盧默廣告公司的情況，兩人一拍即合相談甚歡，最後盧默提出加個微信，虞天歌就拿出手機，笑著說：“我掃你。”
虞天歌忍不住在心裡又把慕擇給罵了一遍，這時候電梯總算到一樓了，三人先後走進去，之後慕擇和錢決說了幾句話, 全是工作上的事，話題裡倒是沒再帶上她。等進了宴會大廳, 虞天歌找了個機會成功“脫隊”，這下才算真正身心舒暢。
雖說這些年她交過不少男朋友，絕不是單純羞澀的小白花，但即便情場老手如她，也有接受不了跟異性一起做的事情，跳舞就是其中一件。
虞天歌只好硬著頭皮把另一隻腳也給跨進陽臺，而等她發現慕擇手裡竟然拿著一根細長的白色香菸時，她就跟沒見過人抽菸一樣大驚小怪道：“你竟然躲在這裡抽菸！”說完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少見多怪了，就乾笑了兩聲，“我的意思是，沒想到你也會抽菸。”
也許是她今天的這身棗紅色亮片長裙太過惹眼，沒多久就有人過來搭訕，來的是個三十多歲戴眼鏡的男人，斯文白淨，個子很高，有點少白頭，不過在氣質的加持下，看上去還是帥的。兩人攀談了一會兒，虞天歌這才知道他叫盧默，手底下有一家廣告公司，目前正在籌備開一家藝人經紀公司。
呵！她還真是自來熟！
慕擇很快就將目光從虞天歌身上挪開，這面孔一天一換的妖女，他管她跟什麼人交朋友！
年會進行到一半，虞天歌已經加了幾個人的微信，她想著將來沒準兒這幾個人裡面就有她公司的助力。接下來是舞會環節，虞天歌不擅長這種東西，她從小就被鄭素心送去學空手道和拉丁，空手道倒是堅持下來了，拉丁卻學了半個月就死活不肯去了。她還學過一陣子花滑，學得還不錯，在冰上馳騁的感覺也挺讓她著迷，只是這花滑和舞會還是有所不同，她喜歡一個人在冰上飛揚的感覺，卻不喜歡跟異性在大庭廣眾下共舞。
她想著後續再接觸接觸，說不定就能為自己的家務型機器人找到合適的廣告商，除了這個，以後等盧默的藝人經濟公司發展起來，沒準兒她還能從他那兒找到合適的代言人。
在接連拒絕了兩個人的共舞邀約後，虞天歌索性決定找個沒人的地方暫且避一避，等舞會環節結束再出來。她很快就鎖定了大廳前面的陽臺，那邊和主廳隔了很長的距離，冷清又隱蔽，她剛來沒多久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個地方。
這邊虞天歌算盤打得噼啪響，另一邊慕擇卻被翱翔影視的喬總和大魚遊戲的曹總絆住了腳步，他手裡舉著香檳跟這兩個年紀大他好幾輪的總扯皮寒暄，說話的空隙，眼神卻不經意間瞥到遠處的虞天歌，之前在外面的時候還沒察覺，現在看她站在大水晶吊燈下才發現，她那襲亮片長裙竟出奇妖冶，在璀璨燈光下，棗紅色的裙面被折射出粼粼光線，像明媚陽光撒向湖心，襯得她膚白凝雪，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在長裙的包裹下搖曳生姿，墨黑長髮曲彎成卷，風情萬種地垂在背後，隨著她說話時的輕微動作而稍稍晃動著，有那麼一瞬間，慕擇感覺自己竟然有點兒挪不動眼。
虞天歌避開人群，踩著音樂聲就往陽臺方向走去，她推開厚重的半扇門，剛一抬頭就發現陽臺上竟然有人，等她發現那人好巧不巧就是慕擇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她的一隻腳已經踩了進去，這會兒要是縮回腳突然轉身走人，那畫面可就真有點難堪了。
慕擇見她一臉驚訝，淡聲道：“偶爾抽。”接著想起什麼，迅速掐滅了菸頭。
虞天歌發現那根白色香菸在慕擇指間竟顯得意外好看，和他纖長的手指相襯著，平添出一種秀氣的美。看到那抹烈豔的猩紅在他指下被快速掐滅，她笑了笑：“抽就抽唄，我又不是你教導主任，抽菸還怕被我抓包啊？”
他聲音挺清淡的，不見平日的譏誚，說：“你不是有哮喘？”
虞天歌倒被他這句話給說得愣了愣，而後就有一點受寵若驚那意思了，說：“啊，對，我有哮喘，不能抽二手菸。”
他沒接話，也沒看她，目光隨意地落到窗外去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虞天歌突然就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白認識他了，沒想到他竟然也有溫柔憂鬱的一面，不得不說，還挺性感。只可惜慕擇的溫柔憂鬱並沒能維持多長時間，虞天歌很快就聽到他不帶善意的一句：“跟那個少白頭聊得開心麼？”
虞天歌很快就把他口中的少白頭和開廣告公司的盧默對上號，想也沒想：“開心啊，我們還加了微信，他開廣告公司的，公司接的業務還挺廣。”
她的回答令慕擇心裡莫名其妙地竄出一股無名火，以至於他的語氣顯得愈發不那麼善良了：“這麼快就把你的奶油小助理給忘了？”
虞天歌一時沒聽明白，她跟盧默交換聯絡方式，跟靳子祺有什麼關係？她疑惑著反問道：“靳子祺？他怎麼了？”
慕擇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回答不上來，他總不能平鋪直敘地說你身邊那個小白臉助理，還有今天晚上那個少白頭，我看著都挺礙眼吧？他看向虞天歌，挺不舒服地說：“你身邊那個女助理呢？今天怎麼不是她開車送你過來？”
虞天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霞姐，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他管她喊哪個助理開車送她？真是閒得他！信口胡扯道：“霞姐開車沒靳子祺穩。”
慕擇面露不虞：“待會兒怎麼回去？喊少白頭送你？”
她聽出他話裡的譏諷，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瘋，卻只敢在心裡罵他祖宗十八代，嘴上挺實誠地說：“剛認識就勞煩人家送我，不太好吧。我喊靳子祺過來接我就行。”
“打車好了。”慕擇不鹹不淡地說，“大晚上別為難打工人。”
虞天歌沒忍住：“那計程車司機不也是打工人？”
慕擇輕呵，薄唇輕啟道：“行吧，我順道稍你回家。”
虞天歌沒想到他竟突然大發慈悲起來，但她哪能坐他車回去，她躲他還來不及呢，說：“怎麼能麻煩慕總。我接下來還有局，咱倆不同路。”
慕擇挑眉：“你知道年會結束都幾點了麼？”
虞天歌笑著說：“我能熬，多晚都不怕。”
他問：“什麼局？”
虞天歌謊話信口拈來：“朋友局，你不認識。”
慕擇不傻，這一套流程走下來，他怎麼著也摸清了虞天歌在想方設法避著他的事實，他偏過身子正對向她，目光清銳地盯住她眼睛，不太和顏悅色地說：“虞天歌，你在躲我？”
虞天歌心想，你他媽才發現啊！我都躲你好幾個月了！但又不能明面上說破，只好賠著笑臉道：“慕總哪裡的話。慕總可是我的財神爺，我又不是跟錢過不去，哪能躲著財神爺呢。”
慕擇一動不動地盯著虞天歌，將她臉上那點虛偽的笑容一眼看穿，他默然無聲，半晌才哼笑道：“還以為你有多能耐，原來也是個無膽鼠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