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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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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孟昭延真的很喜歡咬她, 又不會把她咬得很痛。

鏡中,白淨纖瘦的肩頭上還有消得只剩一點點的淡粉色印記,像垂絲海棠的花瓣落在身上, 中間的水粉色呈漸變向四周暈開。不止肩膀, 唇上的咬痕觸感似乎還殘留其中。

視線往下, 肘彎上的紗布包紮得有些彆扭, 似乎是匆匆忙忙綁的結。

昨夜,她被壓在牆上透不過氣,掙扎時撞到傷口吃痛,孟昭延要來紗布和碘酒重新幫她處理。

她嫌疼,鬧著往他身上爬, 最後演變成的結果是, 她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以碰不到傷口的姿勢,抵在牆上繼續被打斷的纏綿深吻。

這塊鬆垮得沒眼看的紗布, 不停提醒她昨夜的荒唐與意亂,要不是身體有實在無法繼續下去的理由……

程曼爾伏到梳妝檯前, 對著桌板磕了磕額頭。

“再撞就不聰明瞭。”

門口傳來的男聲似笑非笑,她驀然直起身子, 眼神一交疊就錯開,不知往哪兒放。

昨晚孟昭延很晚才離開她房間,安頓她睡下後不放心,在套房客廳的衛生間洗完澡,忍不住進臥室再看一眼,卻發現程曼爾正跪在行李箱前找止痛藥。

程曼爾早預料到這個結果,但手機回來的一瞬,她又燃起希望的火苗來,再迅速被無情撲滅。

“你手機剛好在司機手裡,新的這臺,已經換上你原先的卡了。”孟昭延氣定神閒,“還有,我問過警方,你的錢已經流出去,追不回來的。”

對於程曼爾的問題,他話中揉了笑:“還沒找你的難度大。”

“早安。”她低喃出一句就扭正身子,對準鏡子里耳梢染的薄粉和肩膀上的咬痕一個色澤的自己, 暗罵不爭氣。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孟昭延:“你回國後會很忙嗎?喬姃說,你挑的人都不太合心意。”

“手機能拿回來已經很好了。”她深吸口氣,平復好心情,唇邊還勉力掛著笑:“走吧,該去機場了。”

悲喜交加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後來,漫漫前半夜,因疼痛她睡得極淺,可每次睡醒,都能看見他坐在另一側床頭,黑暗中,微弱的手機藍光映亮他深邃眉眼。

頭頂光線溫和黯然,滲入走廊油畫中,畫布從裡至外透出淡薄的黃光,稀釋了飽和度高的濃豔色彩。

程曼爾一路數著,還是七幅。

早晨六點,孟昭延已經離開了,再見時,他捧了碗中藥回來。

程曼爾雙手捧過湯碗,擰著眉全數喝下肚,微苦,她還嚐出了裡頭姜的嗆辣感,一路抵達胃裡,散出融融暖意。

孟昭延走進房間,將手中的白瓷小湯碗抵到她唇邊, “喝了吧,已經不燙了。”

白碗襯得湯汁顏色更深更濃,一股苦甘的清香直衝鼻腔,有點像薄荷,又沒有薄荷好聞,這是一碗從視覺到嗅覺都不太討喜的中草藥藥湯。

程曼爾忘了, 送完早餐的侍應問她孟先生一會就來,需不需要關門, 她說的不需要。

她隱約記得,他的手有點冷,像剛衝完冷水澡停在肌膚表層的乾冷。

程曼爾覺得新鮮,詫異抬眼:“你怎麼在巴西找到中藥的?”

程曼爾蜷著被子挪過去,大方地拍了拍床,說不介意分一半給他,孟昭延像摸小貓一樣撫過她的發與臉頰,讓她繼續睡。

喝完,桌子上多出兩部手機,其中一部是她被黑人小孩搶走的那部,螢幕已經碎成密集的蜘蛛紋。

程曼爾的行李早早被人送下樓,孟昭延和那個美國人中午就要離開聖保羅前往哥倫比亞,她不好意思再過多耽誤他工作。

兩人停在電梯口前,程曼爾遲疑了下,說:“不忙啊,影片賬號的事我不著急,你之前和我講過的,品牌理念和文化一定要從最開始就傳達清楚,後面應該會重新找人,最好是做過寵物相關題材的團隊吧,而且現在已經有商務廣告找我了,團隊有會做品控的人也很重要。”

進電梯時,孟昭延牽過她的手,食指在她掌心中輕撓。

“我的人也不合心意?”

“你的人我請不起。”程曼爾想抽出手,手上力度卻加重了,無奈垂下,任他作亂。

男人慢條斯理地刺激著她手心敏[gǎn]處,語氣很淡,言辭卻直白:“是請不起,還是不想請?”

她身體一僵,沒說話。

昨日那句讓總集團擬公告公開她的身份,並非完全為了轉移她消毒傷口時的注意力,多少都有幾分試探在裡面。

他做好了與父親在此事上互不相讓的準備,至於到時是兩敗俱傷乃至將星寰產業一分為二,全看孟京良能不能放下對子女常年習慣性的掌控欲。

屆時,哪怕孟京良願意把弟弟抓回來重新培養一個繼承人,他也無異議。星寰他經手多年,創造的價值早已超過孟家歷任祖輩,如今,孟京良收不回去的東西太多了。

他不會損害股東與員工的利益,但也不會任父親以家族責任繼續作要挾,為此,這麼多年他曾放棄過無數,獨獨程曼爾,一直不在此列。

但在攤牌之前,孟昭延還得先和她達成共識,免得又有人臨陣退縮。

目前來看,程曼爾立場還不夠堅定。

她這一沉默,電梯已經降到一樓。酒店外,遠沒有昨日站滿荷槍實彈的警衛來得壯觀,但那黑漆漆的森冷槍械,還是令人犯怵。

“你、你去的哥倫比亞,是什麼危險的地方嗎?”昨日沒來得及問,程曼爾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要跟這麼多警衛……”

孟昭延沒正面回答:“以後想出國找我,別一個人來南美和非洲,和我說一聲,我讓機長回去接你過來,知道嗎?”

兩人停在車前,程曼爾當著警衛的面,踮腳環上了他的脖子,低聲說:“要注意安全啊。”

孟昭延輕拍了拍她的腰,說話間,溫熱鼻息燙紅了她的耳,“國內真的不忙嗎?”

“什麼?”程曼爾一時沒聽懂,又因為光天化日下這過於親密的舉動而略微彆扭,剛想鬆開。

“hey!程小姐,我帶那個不懂事的手下來了,昨天沒嚇壞你吧?”abraham從車身後頭蹦了出來,手裡還掐著昨日那個凶神惡煞警衛的脖子,“claus!還不快翻譯,表達我對程小姐的歉意。”

想著馬上要分開,程曼爾也不裝了,直接說:“abraham先生,謝謝昨天你和孟先生一起找我。”

“oh,你果然——”

“abraham。”孟昭延出言打斷,眸光冷沉,“你再多說一個字,這樁生意,我就直接和你父親談。”

聞言,一向吊兒郎當的金髮男人立時正經起來,衝程曼爾討好地笑了笑,不怕死地又提了句:“他肯定怕你問我cindy的事!”

未等孟昭延發難,就拖著人緊步離開了。

男人面色不虞,不知是為abraham打斷了兩人的告別,還是別的。

他幾乎不會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abraham的家族急需資金週轉,要把哥倫比亞的木佐祖母綠礦山賣給他,且讓次子經手此事,表明家族內部目前比較中意abraham,要與他搭關係。

這一路上,abraham操之過急,拿捏不準他的喜好,開啟房間看見一個金髮美女躺在他床上的離譜事都發生過,更別說abraham表面要帶他感受南美風土人情,實際上是讓穿著比基尼的女人跪地上給他點菸了。

孟昭延忍無可忍,才把去礦山的行程提前,且這是他的私人生意,思來想去,還是親自走一趟比較穩妥。

帶這麼多警衛隨行也是無奈之舉,礦山遍地是金子,保不好什麼時候又碰上亡命之徒。

但他萬萬沒想到,她能和這離譜男人迎面碰上。

程曼爾兩手叉在腰間,眉心淺蹙,語氣還算平和,“cindy到底是誰啊?”

“前幾天他找了個女人進我房間,叫cindy,當天晚上,我連酒店都換了。”

孟昭延一口氣交代完事實,話題微轉:“回國後,我給你找個私人醫生調養一下`身體,或者把你接回山上,讓方姨照顧你飲食,好嗎?”

程曼爾沒有追問,也沒有應承,徑直坐上了車。

“還有我的人,合心意就用,別想那麼多,遇到問題別藏著,這方面,喬姃比你還懂事點。”

這是一架七座車,故而程曼爾坐上車後,還能隔著車窗平視著看他。

孟昭延叮囑了很多,從生活到工作上的,乃至她那些不省心的家裡人。

“你家裡人如果還找你麻煩,不想見的話,我就讓彭叔送幾個保鏢到你那裡,不會打擾到你日常工作和出行,還有……”

“孟先生,我們又不是不見面了。”程曼爾單肘支著窗沿,托腮,笑意漫上眼底,“你怎麼這麼多不放心的啊?”

男人的深瞳情緒難顯,語氣平靜:“我去日內瓦之前,就是什麼都沒說,以為你會在家裡等我回來。”

他說的是三年前,她二十歲生日之前。

程曼爾長睫輕顫,掩下眸光異色,微微張唇:“你可以走近一點嗎?”

待孟昭延依言靠近兩步後,她驀然自車窗探出身體,吻上他的唇角。

時間恍若凝固在分別前的這一瞬,她的吻如冬去春臨時的一點雪絮,淌在人手心不過須臾,便能化成一滴清透的水,風一吹就乾涸消失了。

她不顧周遭視線,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呢喃道:“孟先生,那我可以在你的房間,等你回家嗎?”

程曼爾好似在故意折磨他,話音剛落便分開,關上車窗,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駛入一條林蔭大道,婆娑樹影在柏油地上隨風猛烈飄晃,彷彿她急促得要跳出胸腔的心。

程曼爾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膽大包天羞赧,新手機在手袋裡震響,她紅著臉,懵懵然接起。

電話傳來一道經電流修飾後微啞帶磁的男聲。

“讓司機掉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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