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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大人，我的工作是什麼？”司珈麗一邊穿著自己的靴子一邊問道。
艾恩施看著她凌亂的秀髮，才想到她至少好幾日沒有梳洗過了，於是指了指澡堂的方向。
“房間的衣櫃裡有些女式的換洗衣物，你先去洗個澡吧，工作的事情不著急，到時候我再和你說。”
艾恩施本來也沒指望她真能在廚房裡派上多大用場，畢竟她大機率連雞蛋殼都不會剝。
“這不是您的房間嗎，怎麼會有女士的衣物，是您夫人的嗎？”司珈麗從衣櫃中拿出衣物，發現尺寸倒是非常貼合自己。
“怎麼可能，我還是單身好吧……這是昨天讓人給你準備的。你找一下青色的裙子，穿那個。”
艾恩施伸手輕輕敲了敲司珈麗的腦袋，“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買衣服的錢從你日後的月俸裡抵。”
“啊，怎麼這樣～”少女發出了一道俏皮可愛的嬌聲，聽得艾恩施一愣。
回過神來，司珈麗已經拿著換洗衣服到宗門澡堂去了。
“這傢伙真是那位大霆女帝嗎？”艾恩施有些不自信了，“可如果她不是，那除了那位女帝，還有誰能在這個年紀成就長生境？”
雖然司珈麗的修為已經喪失，但艾恩施還是能感受到她體內殘存元力的精煉程度，那是無量境修士無法比擬的。
艾恩施從書桌抽屜中取出了世界地圖，將天下諸般勢力和歷代傳說出過長生境修士的地方一個個掃過去，計算著各種可能性。最終確信司珈麗不可能是什麼千百歲的老前輩。
“算了，誰說女帝就不能有俏皮的表情，到底是一個二九年華的姑娘。”艾恩施像個老前輩一般評價道，全然沒注意自己其實就比司珈麗大上一歲。
“那個……”司珈麗突然折了回來，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堂主大人，我不太想去公共浴池，人多，就感覺不乾淨……”
感情還有潔癖。
不過想想也是，雖然宗門澡堂男女分開，但難說有沒有色膽包天的傢伙會去偷看，尤其是突然多了個絕色美人的情況下。
艾恩施可不想司珈麗光溜溜的身子被其他男人看到，在這方面他可沒辦法免俗。
最終，艾恩施找來了個浴桶放在自己臥房，運轉火元力加熱了洗澡水。
“你不會偷看吧？”
“……你再這樣說話，我可就光明正大欣賞了！”
艾恩施離開洞府後，司珈麗伸手試了試水溫。
不高不低，剛剛好適合沐浴。
輕輕一掌，就將溫度把控到恰到好處，這似乎不是歸元境修士能做到的。
“無量境修士？”司珈麗的妙目中閃過異樣的色彩。
直到現在，她還完全看不透這位膳堂堂主的深淺。
按照她在路上聽來的說法，離艮宗上下只當艾恩施是一個虛無境大成的修士，能在十九歲的年紀當上膳堂堂主，純粹只是因為他廚藝精湛。
撲朔迷離的實力，虛虛實實的言論，按理說，艾恩施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尤其是現在，司珈麗實際上已經完全處於艾恩施的控制之下。
將自己的生死、一切交由其他人控制，這是所有帝王最無法忍受的。
然而出乎司珈麗意料的是，她發現自己內心對艾恩施並沒有什麼反感，反倒是有一種莫名的安心與信任。
坐在浴桶中，司珈麗輕輕嘆了口氣。
“希望我的感覺沒有錯，如果你也是為了那樣事物才靠近我，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艾恩施並沒有聽到司珈麗的喃喃自語。此刻的他正在膳堂，帶著幾個膳堂弟子解剖著新運來的兇獸屍體。
“二階兇獸血牙虎，這是誰的手筆？”艾恩施指著一具滿身劍痕的虎屍問道。
“是劍堂石鴻。他前日出關就立刻到輝煌山脈歷練了，今天凌晨時拖回了這條虎屍。”膳堂副堂主穆陽說道。
相比於艾恩施，穆陽的廚藝就稀鬆平常許多，修為更是普普通通，能當上副堂主一是靠記賬功夫，二是靠他在膳堂工作三十多年的資歷。
膳堂每一筆進出，每一道食材的來源，沒有人能比穆陽記得更清楚。
艾恩施微微皺眉，“這麼說，石鴻已經進入歸元境了？”
二階兇獸，戰力相當於歸元境修士。
石鴻既然是出關歷練，必是在檢驗自己修煉成果，這虎屍上全是劍痕，沒有使用過符咒的模樣，大機率是石鴻一劍一劍砍死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應該是吧……”穆陽見艾恩施皺起眉頭，以為他想起從前那場歷練。
“小施，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人吶，還是要向前看。”
穆陽說完自己也是在心裡嘆了口氣。若是自己遇上那種事情，也很難不在意。
在旁人看來，這件事總歸是石鴻這個做帶隊師兄的保護不周，艾恩施對石鴻有情緒倒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見到石鴻晉入歸元境，艾恩施的這份不滿說不定會演變成嫉妒和恨。
只不過，石鴻二十六歲就晉入歸元境，肯定是要被收為親傳的。
艾恩施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得調節好心態，不然怕是要害了自己。
艾恩施知道穆陽對自己的關心，說道：“穆叔放心，我從來沒有因為石鴻師兄沒有保護好我而埋怨他。”
“那就好。”
解剖工作持續了接近半個時辰，一些身上帶毒的兇獸只有艾恩施懂得處理。
在忙活完後，艾恩施瀏覽了一下記事表，確定今日沒有哪位宗門高層指名道姓要自己操刀做菜後，艾恩施回到了自己洞府。
“啊，你怎麼進來了！”
看著在浴桶裡蜷縮成一團遮掩嬌軀的司珈麗，艾恩施連忙轉過頭去。
“你這澡洗了要半個時辰了吧！”
司珈麗毫不客氣地朝他背上給了一腳，“出去，我要穿衣服！”
這句話頗有幾分威嚴，可見從前沒少使喚人。
艾恩施在自己房間門外等了一會兒，司珈麗才開門走了出來。
看著她身上的紫色長裙，艾恩施眉頭一皺。
“這種裙子是內門弟子的標誌，外門弟子還有雜役穿的都是青色的，我剛才應該有叫你換青色的裙子吧……”
司珈麗打斷了他：“青色的不好看。”
“雜役的款式確實樸素了點，但我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司珈麗白了他一眼，“我穿衣服又不是給你看的，我覺得不好看就是不好看。”
“呃……”艾恩施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動之以理，“雜役穿內門弟子的衣服，要是被發現了後果很嚴重。”
“我知道，第一次罰款三十枚銀幣，並交由其主管堂主發落。第二次受杖三十，直接逐出宗門。”
艾恩施有些奇怪地看著她，“這些細則我都記不清楚，你怎麼知道離艮宗門規？”
“剛才泡澡的時候看到你書桌上有本《離艮弟子規》，就記下來了。”
身為大霆女帝，司珈麗比艾恩施更明白規則的重要性。
“既然要在離艮宗待上很長一段時間，那麼肯定要先了解宗門門規。不然怎麼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不能做？”
見艾恩施用驚奇地目光看著自己，司珈麗決定給這個鄉下小子上上一課。
“很難理解嗎？比如說衣服這件事。雜役穿了弟子才能穿的衣服，除了受罰以外，離艮門規裡還給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順著司珈麗目光的方向延伸，艾恩施看到了遠處的內門考核報名處。
“只要在當天透過考核，成為內門弟子，就不用被追究責任。”司珈麗淡淡說道。
這次輪到艾恩施給她一個白眼，“有沒有可能，雜役在成為內門弟子之前，要先成為外門弟子？而任何人成為離艮宗外門弟子後，都需要在外門待上至少半年才能參加內門考核。”
“我也沒想要一天裡參加兩場考核啊，那多累啊。”
“那你怎麼成為內門弟子？”艾恩施問道。
“依據離艮門規第三千四百五十六條，內門長老以及各堂堂主，可以作擔保人，引薦任何人直接參加內門考核。這樣就不需要先成為外門弟子了。”
少女滿腦子的騷操作屬實是讓艾恩施大開眼界。
好傢伙，還能這麼玩？
“我憑什麼給你作保？”艾恩施撇撇嘴道，“萬一你是圖謀不軌的魔宗奸細，我還要受連帶責任。”
“你本來就要受連帶責任了。”司珈麗淺淺一笑，“我是你引進來的雜役，要真是奸細，你一樣是要受罰的。”
“你這話講得好生涼薄，早知道就不幫你謀這份雜役的差事了。”艾恩施從衣櫃裡取出雜役制裙，“我嫌麻煩。你還是換一下裙子吧。”
“就不可以幫我引薦嗎？”
“為什麼那麼想當內門弟子？”
“能當內門弟子幹嘛當雜役？同樣是在膳堂幹活，內門弟子一個月五千呢！”
見鬼了，月薪三千不能滿足女帝陛下，要月薪五千才可以。
艾恩施搖搖頭道：“所以你現在一點修為都沒有，打算怎麼透過考核？再說了，這於我有什麼好處，給我一個為你引薦的理由。”
“呃……”司珈麗與他目光相接，俏臉微紅，“這個理由嘛，你還記得我們剛才說過什麼嗎？”
“嗯，什麼？”
“理由就是，既然你覺得我通不過考核，那麼按照門規，除了罰銀三十外，作為膳堂雜役的我要交由膳堂堂主發落，具體怎麼處置，完全由堂主自己決定。也就是說……”
少女湊到少年耳畔，說出了讓少年難以拒絕的理由。
“要是我沒透過考核，你想怎麼樣懲罰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