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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艾恩施便帶著司珈麗回到了他下榻的客棧，互相分享了這幾日的經歷。
相比於艾恩施這幾日驚心動魄的旅程，司珈麗的故事顯得有些乏善可陳。
被風懷瑜針對後，司珈麗便揹著隱元符文劍離開了離艮宗。
想起之前艾恩施講過，青山郡城有一對兄妹與他成了莫逆，便徑直向西而行，靡費一晝夜後抵達青山郡城找到平妮。
平妮認出司珈麗所持的隱元符文劍正是之前艾恩施所購入的，於是就相信了司珈麗的身份，讓她在自家平房中住下，甚至還讓慕容漣漪與司珈麗見了一面。
對此，後來艾恩施私下向平妮問道：
“你和慕容漣漪為什麼這麼輕易就相信了阿十？就沒想過她也有可能是歹人，這柄劍是她盜來的呢？”
平妮給出的解釋讓艾恩施非常受用：“因為阿十姐姐一看就不是壞人啊，而且和大俠哥哥你也很有夫妻相呢。”
當然，這些皆是後話。
在重逢的夜晚裡，少年再度把握著少女的雪足，相對盤坐，一邊“共同修行”，一邊不時以細微的神念進行交流。
“司珈麗，在你的認知裡，修持最普通的入靜功法，有可能修煉出堪比《帝火長存神功》的火元力麼？”
“自然是有可能的。入靜是一切正道功法的核心，它是最普通的，但也可以是最偉大的。對於根骨異稟、心性通聖的絕世之才來說，他們只需要學會入靜，就自然而然能淬鍊出最為純粹的元力。”
“天鼎會的褚非溟，還有那個月千里，都將我認作長存聖地的聖子了。”
“其實，第一次感受到你的元力時，我也那麼懷疑過。”
“我的元力真有那麼誇張？”
“世人的元力，或多或少會駁雜一些其他屬性的元力。而你的火元力，卻彷彿天生沒有任何其他雜質……好吧，好像確實就是天生的……”
“這種程度的元力很稀有麼？”
“在我認知裡，只有兩個人能讓元力精純到這般程度的。你是其中一個。”
“另一位是誰啊？”
“另一位嘛，就在你面前，正和你雙修呢。”
“哦。”
艾恩施沒有意外。他亦感受過司珈麗的大光明元力，那是完美無瑕的極致光明。
“所以，司珈麗，你修煉的是傳說中的大光明玄功嗎？”
大光明玄功，大霆皇朝的護國神功，是世間第一的光明元力功法，歷來只有大霆皇室能有資格修煉。
“小時候是……後來我發現有些步驟是給根氣普通的人打基礎用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必要，就把那些步驟跳過了……但是刪減之後的大光明玄功，就和最普通的入靜功法沒什麼區別了……”
“這算是我聽過的，最特別的矜功伐善了……”
“嘻嘻，彼此彼此。對了，這次天鼎會成功逃走，應該是在你預料之外吧。”
“嗯。畢竟風懷瑜的陷害本就是意外，打亂了我們此前的部署。我本想借此剷除逐風苑，沒想到他們還是逃走了。現在看來，之前行事還是草率了些。”
“別太苛求完美了，你殺死了褚非溟，摧毀了天鼎會在此的佈局，讓我得以稍作喘息。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我很感激你，真的。”
“不用急著感激，將來記得以身相許報答我的恩情就行了。”
“無恥～”
無聊的情慾把戲暫時告一段落。
天鼎會敗逃，其他搜尋女帝的組織暫時還沒進逼過來。
眼下的局面似乎沒有那麼緊迫，少年和少女在命運面前有了更多的抉擇。
是時候商酌一下未來要走的道路了。
“接下來，我們還要回離艮宗嗎？”艾恩施問道。
返回離艮宗或是就此闖蕩江湖，都是有利有弊的。
若選擇回宗，那就是滯留在南疆的地界上。他們仍可以受到真火盟律法的保護，讓那些圖謀女帝的惡勢力行動大大受限。
壞處則是這個身份已經被天鼎會盯上，他們遲早會殺回來。而且真火盟亦有可能察覺到司珈麗的身份，搶先控制司珈麗的人身自由。
選擇就此脫離真火盟，也是不錯的選擇。
就如艾恩施之前的設想，他們可以召集效忠司珈麗的舊部，遠遁東方海域，佔島為王，再圖大計。
但若成為在外流浪的浮萍，他們自然無法再利用真火盟為自己創造庇護。一旦司珈麗的身份暴露，艾恩施就只能依靠自己的雙拳來抵擋那無窮無盡的追兵了。
司珈麗明白這一點，心念傳音道：“我們還是回離艮宗吧。”
“你不用擔心我。我早就不想當廚子了。以我的修為，去東方海域當個島主國王易如反掌……”
“那你還一直留在離艮宗？”
哪怕只是心念傳音，艾恩施也聽到了少女的輕嘆。
“你已經做過選擇了。我不想你為了我，勉強自己的心意。”
在王權、富貴面前，艾恩施選擇了“大隱隱於市”。如果他真的熱衷名利，只要離開真火盟的地界，踏足那些充滿鬥爭與混亂的熱土，憑這一身無量修為，早成一方霸主了。
那樣，也就不會有他們的相遇了。
“你若總想著為我犧牲、付出，卻只要我心安理得的接受，那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我是大霆國的皇帝，怎麼能讓我享受皇冠的光芒，卻讓他人來承受皇冠的沉重……哪怕是愛我的、我愛的人，也不行。”
少女的輕嘆讓少年沉默了好半晌。
良久，艾恩施才傳念說道：“所以我很不喜歡讀你們北疆人寫的故事書，你們北疆人總是能讓話題變得沉重起來！哪怕是談戀愛！”
“噗嗤……”
“笑聲就不必傳唸了吧！”
“好啦好啦。留在離艮宗也是我自己的想法，現在的我們，直面風浪還是太危險了。而且，我希望你能走上另一條成長道路。”
“什麼道路？”
“自古以來，婚姻嫁娶，不是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嗎？”
艾恩施一愣。
“既然你想迎娶大霆女帝，那就先留在真火盟，成為長存聖地掌教，做那南疆第一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