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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榮府門口,門口的下人見到後,見這馬車平平無奇,
估摸裡面頂多是個富賈,若是官宦的話,也是品級低微的小官,
遂沒好氣地過來趕人。
韓琢上前跟那下人耳語了幾句,
那下人將信將疑地進去通報,
過了半晌,榮克託隨下人來到馬車前,
一看到韓琢,連忙小跑著過來,一頓點頭哈腰。
韓琢掀開馬車門簾,請單于下車,
榮克託剛要下跪,被蕭路雪一個手勢制止,
榮克託明白,單于既然是微服私訪,肯定不喜別人聲張,
遂謹小慎微地躬身行禮,請單于入內。
因榮府的客人還不知道單于來了,還一派喧鬧景象。
蕭路雪站在榮府宴客廳外,
看廳內觥籌交錯,歌舞昇平,侍女們手中端著各色珍饈美味、美酒佳餚,在宴客廳來回穿梭。
蕭路雪掃眼過去,酒桌上的大臣們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沒有發現龍布泰的身影,這也在蕭路雪的意料之中。
有眼尖的大臣看到了蕭路雪,驚的酒杯都摔在了桌上,連忙向左右使眼色,
片刻,宴客廳就像被消音了一般,靜得落針可聞。
大臣們跟排練過一般,齊刷刷地跪了一片。
蕭路雪緩步來到酒桌的上位,坐穩了,
才鏗鏘有力地說道:“今日榮愛卿家中喜事,我是來助興的,諸位大臣不必拘禮,都起來吧!”
眾大臣起身,但有單于在此,別說吃得盡興了,就連話也不敢多說半句。
經過之前跟單于打交道的經歷,榮克託更是心裡打鼓,戰戰兢兢,
不知道單于此次來訪,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蕭路雪倒是放得開,上來就夾菜入口,
“榮愛卿,這是什麼菜?如此美味,比皇宮的還好吃!”
榮克託嚇得腿肚子轉筋,心想,壞了,單于這是有所指!這可如何是好?
“回單於,這就是一般的燒鹿筋,梅花鹿鹿筋跟蘿蔔煨制而成,家裡的廚子隨便做的,怎比得上皇宮的用料考究、做法精良。”
蕭路雪又夾了一塊,入口細嚼,閉目品鑑,微微點頭。
“唉,諸位愛卿怎麼不吃啊!”蕭路雪環顧四周。
眾大臣一片虛情假意附和。
蕭路雪提杯祝酒,大臣們忙紛紛舉杯,
說些祝國運昌盛、單于康健什麼的吉祥話。
之後,又歸於安靜,
整頓飯吃下來蕭路雪覺得自己就是個領操員,
她提議吃那道菜,筷子齊刷刷地都扎到那道菜裡,
她提議喝酒,酒杯齊刷刷地端起來了,
蕭路雪:擱這軍訓呢!
眾大臣:陪單于吃飯還不如上朝!
蕭路雪倒是吃得盡興,邊吃邊看那些臣子們如何酒意拂面,
還得拼命地管住自己的嘴巴不亂說話,差一點兒就要同情他們了。
“對了,榮大人,這麼多酒菜,今天的酒宴得花費不少吧?禮物也收了不少!”
蕭路雪呷了一口酒,乘著幾分醉意說道。
榮克託:這……,這是要來砸場子!
榮克託忙下跪道:“微臣平時節儉度日,今日犬子大婚,才稍備些薄菜款待親友……
禮物也是同僚一點兒微薄心意,都不值什麼錢……為父母者,替兒女能做的就這麼多……”
“唉!愛卿說得好!”蕭路雪抬手,示意榮克托起身。
榮克託:單于老這麼一會兒陰一會兒陽的,誰受得了!
“說道兒女,我想起之前愛卿上朝時,
說的‘修路是功在當代、立在千秋、造福子孫後代的大事’,
愛卿說的真是太好了!我們還是得多為子孫後代著想啊!”
蕭路雪讚賞道。
同桌的大臣們紛紛點頭,
“是啊!”
“是啊!”
“我們就是要多為子孫後代著想啊……”
大臣們給個杆就往上爬。
蕭路雪:氣氛組走起。
榮克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那巴掌在哪兒呢!
“修路雖是造福後代之事,只是國庫空虛啊!愛卿這麼支援為子孫造福的事兒,
肯定願意捐資,是不是榮愛卿?”蕭路雪轉向榮克託問道。
榮克託的小尾巴都在單于手上攥著呢,一想到能花錢消災,
哪敢不同意,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陪著笑臉應道:“願意、願意!”
“好!我就喜歡榮愛卿這種爽快人!那榮愛卿,當著這麼多親友同僚,你想捐資多少啊?”
蕭路雪緊追不放。
榮克託心裡在流血,剛說出“一百”兩個字,只見單于砸了一下嘴,
於是改口“二百”,單于擰眉,
改為“三百”,單于嘆氣,
榮克託欲哭無淚,哀怨的看向單于,眼神中寫滿了“單于,要不您給個數吧!”
蕭路雪故意錯開榮克託的眼神,食指輕輕敲了五下桌子。
榮克托領悟,剛開口說出“五”字,蕭路雪就接了過去,“哎呀,榮愛卿就是爽快,一上來就是五千兩!”
眾人一聽“五千兩!”,這哪是獅子大張口,這簡直就是鱷魚大張口,
各個驚掉下巴,又瑟瑟發抖,就怕與單于的目光相碰,
搞不好來個雁過拔毛。
“單于,臣拿不出那麼多啊!”榮克託帶著哭腔說道。
蕭路雪嘴角上揚,眸中泛著醉意道:“愛卿,你拿不出嗎?!”
單于的眼神告訴榮克託,這句不是疑問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2秒之內,榮克託把錢財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做了簡單的比價後,
帶著哭腔答道:“拿得出!”
眾人紛紛伸手接著,防止自己的下巴掉下來。
蕭路雪又呷了口酒,眸中醉意漸濃,藉著酒勁,對著在坐的眾人說道:“榮愛卿已經做了表率了,各位隨意,隨意!”
蕭路雪還故意用輕柔的語調說出“隨意”兩個字,
眾人心裡連連叫苦,這哪裡是喜宴,明明是鴻門宴!
單于說的“隨意”哪裡是讓他們隨意,分明是警告他們得隨單于的心意才行!
接下來,蕭路雪示意在坐的各位,按順時針方向,一個個地報上自己要捐資的數目,數目不合蕭路雪心意,蕭路雪就一直繃著臉,不表態,
直到報到了蕭路雪滿意的數字,才含笑點頭,示意下一個,
就這樣報了一圈之後,蕭路雪伸了個懶腰,
滿意地說道:“天色漸晚,明日朝中事務繁忙,各位愛卿早點回去休息吧!”
眾大臣行禮告退,逃似得離開榮府。
正當眾人離席時,有下人來通報,說有人要找榮大人。
蕭路雪心想,這麼晚來,肯定是來送份大禮的,得跟著去瞧瞧。
待榮克托出去後,蕭路雪指示韓琢跟去看看。
韓琢跟著榮克託來到大門口,躲在暗處,
榮克託邊放眼尋找那位訪客,邊與離開的客人告辭。
在共同經歷了單于的大劫之後,大臣間似乎增加了某種共患難的真情,
再與榮克託告別時,都不敢多言,只互相拍肩握手,眼神中寫滿了節哀,似乎大家來赴的不是喜宴,而是喪宴。
待客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還未見那訪客,榮克託準備返回府內,
正當一腳跨過榮府大門的門檻時,一個黑影閃過,
突現到榮克託跟前,似是交給榮克託一個錦盒,
榮克託剛要開啟錦盒,只見那黑衣人往榮克託身上一貼,
等黑衣人離開幾秒鐘後,榮克託倒在地上,胸口處豎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