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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清晨，
屋外細雨濛濛，整個皇宮都浸在霧氣之中，
蕭路雪撐著木傘在寢宮門前的石頭路上來回蹦跳，
侍衛們看到單于詭異的行為以及誇張的表情，一個個面面相覷，
都在想單于是不是中邪了。
其實，蕭路雪沒有中邪，
只是因為這是春天裡的第一場雨，蕭路雪要透過踩水坑的方式來親自迎接春的到來。
正當蕭路雪還在雨中陶醉之時，只見遠處一個黑袍負劍的男子匆匆朝這邊趕來。
“拜見單于！”黑袍男子的頭髮已經被雨水打溼。
“哦？呼衍大人？”
蕭路雪納悶，是什麼急事讓呼衍修連一個時辰都等不了，非要到寢宮來彙報。
二人一同回到寢宮，下人送來軟布，
呼衍修來不及擦乾身上的水汽，趕忙說道：
“啟稟單于，那個尋芳院的小珠，昨夜死在天牢裡了！”
“天牢？怎麼死的？”蕭路雪厲聲問道。
“呃、呃、還不甚清楚……”
蕭路雪腦中使勁地回憶自己曾經看過的所有懸疑推理小說，突然想到法醫宋慈，
遂問道：“可找仵作驗過？”
呼衍修：“仵作是何人？”
蕭路雪：MD，知識超前了！
“就是給死人看病的太醫！”
蕭路雪本來是想說法醫，沒想到一張嘴就變成了“太醫”！
呼衍修：給死人看病還要勞煩太醫？！難道這刺客身份……
“單于，那恐怕不妥吧！太醫院……”呼衍修本來是想說太醫院的太醫怎麼能給死人看病，
沒想到卻突然給了蕭路雪靈感，
“對！就叫潮慕太醫去，上次他弄得那個銀針神得很，就讓他去！”
呼衍修：啊！這……潮慕太醫，這事兒真跟我沒關係！
見呼衍修還在那兒站著不動，蕭路雪不解：“怎麼還不去？”
呼衍修定了定神，說道：“還有一事，微臣查到那尋芳院並非普通的煙花妓館！”
“哦？”
“那尋芳院的背後靠山是朝中重臣，利用尋芳院拉攏朝臣和王爺們，同時蒐集打探朝中的機要秘事！”
蕭路雪：嗯，能理解，從古到今有名的妓女交際花同時也是出色的情報人員！
“那背後靠山你可查到是誰？”蕭路雪肅聲問道。
“微臣還不敢肯定，但似乎與龍大人有關！”
呼衍修答道。
蕭路雪：怨不得朝中有點什麼事兒大臣們表態都跟事先演習好了似的，
敢情老傢伙們都是先在歌樓妓館開的通氣會！
聽著軟曲，摟著美女，商量著國家大事！
要是這麼說來，那世界有名的“蘿莉島”，
說穿了不也是利用美色籠絡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嗎！
看來這老龍頭還真是走在了潮流的前列線上！
“嗯，看來你臥底有功，先不要打草驚蛇，繼續深挖！”蕭路雪正色道。
呼衍修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個時辰後的東華宮內，
哈斯單于正坐在坐榻上看著呼衍萍。
自從呼衍萍回到東華宮後，哈斯單于就有些心緒不寧，
若呼衍萍一回宮他就來看望，容易惹人非議，
於是等了幾日後，聽說端上閼氏蘭氏和大閼氏卜氏都來過了，哈斯單于才過來探望。
雖說與蕭氏是第一次見面，但呼衍萍不知為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按理說，我應該嫉妒你才是，但是看了妹妹怎麼也嫉妒不起來，倒是覺得我們曾在哪裡見過……”呼衍萍微笑道。
“也許是前世吧，前世我和姐姐是夫妻！”
見蕭氏說得竟有幾分認真，呼衍萍輕輕用帕子掩嘴笑道：“妹妹真能打趣！還是做姐妹吧！做夫妻會傷心，痛心，寒心……”
呼衍萍似有所感傷。
“姐姐還在恨單于……”哈斯單于試探地問道。
“恨？早就沒有了！愛也好，恨也好，都說明你心裡還有他……
我現在的心裡已經空了……”
呼衍萍不自覺地說出了心裡話，但突然發覺對著新閼氏說這些不妥，
忙改口道：“不知為何，與妹妹相見如故，無心說的話，妹妹不要當真！”
哈斯單于忙道：“姐姐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只是希望姐姐今後要看開些，你開心我就開心！”
說完，衝著呼衍萍甜甜一笑。
呼衍萍拉著哈斯單于的手，柔聲道：“宮中都說你張揚跋扈，脾氣乖張，為了得寵不擇手段……看來都是謠傳！
你不過是個敢愛敢恨，個性外露的天真姑娘……，
就跟我當初一樣……”
哈斯單于甚是動情，不由得喚了一聲：“萍兒！”
呼衍萍連忙把手抽了回來，拍了一下哈斯單于的手背，笑道：“妹妹你好肉麻！怪嚇人的！”
哈斯單于也意識到有些失態，忙解釋道：“為了逗姐姐開心而已！”
呼衍萍像大姐姐般，教導哈斯單于道：“妹妹，這宮中有的是赤裸裸的恨，但從沒有純純的愛，
哪一個閼氏背後都有她的部落與家族，你不要奢望單于是在愛你這個人，
他所有的愛與恨都跟你背後的各種勢力息息相關……
現在你有孕在身，一定要處處小心，這宮裡想誕下個孩子實在是太難了……”
哈斯單于沒有想到呼衍萍看得如此通透，頗有些失望，
但馬上又強做歡顏道：“姐姐說的極是，妹妹都記下了……只是，妹妹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呼衍萍微微警覺，說道：“妹妹想問何事？”
“姐姐肯定沒有毒害卜氏腹中胎兒之心，可姐姐為何不替自己辯白呢？”哈斯單于問道。
呼衍萍一愣，問道：“妹妹怎知我沒有辯白過呢！”
哈斯單于忙解釋道：“妹妹猜的，難道姐姐真沒有替自己辯白？”
呼衍萍嘆了口氣，說道：“辯白又有何用，那補品確是從我宮裡，經我的宮女手上送出去的……
在這後宮裡面，收買宮女和侍衛是最容易不過的事了……
那宮女——翠竹，是跟了我多年的丫頭，她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已經投井自盡了……
可是她的死什麼也沒改變……我時常好悔，為什麼當初我不攔著翠竹，讓她白白送了性命……”
呼衍萍站立起身，走到視窗處，窗外還飄著瀝瀝細雨，窗子上一層霧氣，
呼衍萍繼續道：“其實在這宮中，你做沒做過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認為你做沒做，
還有，那個人認為你做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