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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須古嘲風不解。
哈斯單于看了看須古嘲風,緩緩道:
“朝中大臣專權一事兒,我想王爺不會不知吧!”
聽了這話,須古嘲風先是一愣,沒想到蕭氏對朝堂之事如此瞭解,和他先前對蕭氏的印象完全不同。
須古嘲風點頭道:“略有耳聞,願聽其詳。”
“我北胡國靠遊牧起家,從前都是逐水草而居,現在終於建國築城,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但這塊土地要養活幾十萬人談何容易,單于想要效仿大夏,墾荒拓田……,
之前單于安排龍布泰負責墾荒事宜,龍布泰幾次推諉……
單于的意思是,勞煩王爺親自去一趟,看看墾荒的進展,王爺意下如何?”
須古嘲風:這是要我微服私訪!
“既然哥哥讓為弟跑一趟,為弟哪有推脫之理,只是為弟有一個請求!”
“王爺請講!”
須古嘲風垂眸沉吟,眉眼間散發出矜貴不羈、又略帶憂鬱的氣勢,片刻後,悠悠開口道:
“為弟閒散慣了,一向不喜參與政事,現替哥哥出力,請嫂嫂替我向哥哥求一塊免死金牌!”
須古嘲風從小看著一幫叔叔、伯伯跟著自己的父親征戰南北,後來又親自見證了父親將這些叔叔、伯伯一個一個的幹掉。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是打記事兒起就懂的道理。
他知道,只要參與政事,自己最後很難全身而退。
所以,先要塊免死金牌,至於到時候能不能免死,只能聽天由命了!
反正,有金牌總比沒有好。
哈斯單于眸光閃動,目光凌厲果決,笑臉盈盈道:
“王爺放心,這個包在我身上!”
須古嘲風心裡一凜,這神情怎麼和哥哥的神情如此地像。
見須古嘲風面露驚色,哈斯單于馬上改口解釋道:“單于寵溺我,只要是我提的要求,他一定會同意的。”
須古嘲風半信半疑。
出了西興宮後,須古嘲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先是閼氏身上的香味,竟是哥哥之前愛用的龍鯨香!
一個女人愛用這香,確是少見。
還有,閼氏蕭氏說話,雖語氣盡量表現出纖柔嬌媚,但眼神中那股凌厲氣,怎麼和哥哥那麼像,難道相愛的夫妻越長越像竟是真的?!
可是他夫妻二人只共處短短兩月,竟有如此神似之處,真乃奇事!
勤政殿內
早朝結束,大臣們魚貫而出。
“右賢王長史榮克託大人請留步!”韓琢小跑著出去喚榮克託回來。
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榮克託的心裡咯噔一下,這都退朝了,又叫他進去,估計沒什麼好事!
回到勤政殿內,沒想到蕭路雪從桌案後面走下來親自迎接他。
“榮愛卿!這邊坐!”
榮克託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心想,單于平素都是直呼姓名,怎麼今兒效仿起大夏來,叫“愛卿”?!
事出反常必有妖。
榮克託趕忙向蕭路雪行禮。
“哎呀,愛卿,不必客氣,上次賑災一事,你處理得甚好,愛卿心繫百姓,扶危助困,災區的地方官已經呈了摺子上來……”
聽到這兒,榮克託稍稍安心點兒,心想,看來鹿安郡那個郡守還挺會辦事。
“為了表彰愛卿,我決定嘉獎愛卿銀錢五萬枚,牛肉三百斤,黍米兩百斛!”
這一聲一聲“愛卿”叫得榮克託逐漸開始迷醉,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賞賜,更讓榮克託受寵若驚!
“哎呀!謝單于,微臣只是做了應該做的而已,豈敢要單于的賞賜啊!”
這榮克託也是個會演戲的,趕快跪下謝恩!
“單于,災區百姓還在受苦,這賞賜我是萬不能要啊!”
蕭路雪:這漂亮話都讓你說了!你不是不能要,你是嫌少!
“嗯,愛卿一心想著百姓,要是朝中官員都能如你般恪盡職守、鞠躬盡瘁,那我就不用終日為政事煩憂了!”
榮克託:終日煩擾你的是政事?!不是那事兒?!
君臣二人就這樣互相吹捧著又消耗了半個時辰,蕭路雪才放榮克托出來。
她知道,龍布泰一定會打聽榮克託被叫回去的原因,到時候就看榮克託怎麼說了,反正內部分裂計劃的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
入夜 榮克託府邸
自從回到府邸之後,榮克託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中盤點賬目。
這天,正好是每個月的賬目匯總日。
自家的商業帝國規模越來越大,雖然三個兒子也都可獨當一面,但賬目的事情,不能馬虎,榮克託都要親自過目才放心。
“去,把常寶給我叫來!”榮克託看著看著,指示身邊的侍從去叫管家常寶過來。
不多時,從外面躬身跑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清瘦老頭兒。
“大人,您喊我!”常寶俯身問道。
榮克託對著賬本,歪頭問道:“怎麼車隊這個月繳的月銀差了十多兩呢?”
“哦,回主家,車隊的頭人回話說,是前月車隊的馬匹被都城輔尉扣了十匹,耽誤了送貨,這兩天才把馬贖回來,短了的月銀下個月再補上!”常寶回話道。
榮克託沉吟片刻,都城輔尉不就是那個小官郎勇嗎,查扣竟查到老子頭上了,不過,那傢伙已經辭官了,不足掛齒。
“下個月可不行啊,不能開這個口子,去,告訴車隊那邊,三日內送來,不然我要加他們的租!”
“是!”常寶謙恭地退下。
榮克託合上賬本,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腦子裡盤算著這個月的收入,一想到賬冊上又多了那麼多銀錢進賬,心裡就舒坦。
“大人!”一個小童在書房門外喚道。
“什麼事?”榮克託問道。
“龍布泰龍大人府上來人送信,說有事兒請大人過府一敘!”
榮克託:什麼過府一敘,就是要探探單于今日跟我說了些什麼。
若是以往,榮克託可能毫不猶豫就去了,畢竟朝堂上龍布泰是一哥,他要看龍布泰的顏色行事。
可是,近來龍布泰行事越來越乖戾,對其他官員的控制慾越來越強……,
哼!風水還輪流轉呢!
“你去回話兒,說我身體有恙,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