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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聞語愣怔了許久，她定在原地，無法動彈，唇張了張，想開口再問許多問題，可他什麼都不願意說。
顯得她的行為很愚蠢。
尉遲扶光溫柔地摸著她的頭，“放下過去吧，過去的都不重要，著眼未來才是關鍵。”
謝聞語靜靜地看著他離開，往日習慣於慢走的步伐，此刻卻有點倉促，她就像洪水猛獸，讓他避而不及。
她站在人群中，此時低下頭，盯著地面，微微扯起唇角，眼神泛起冷意。
【你曾經不知道的，現在也不會知道。妄想從擬世界中的人獲取曾經不知道的線索，除非他是真正的人。】
【與其想從擬世界獲得線索，不如回到現實世界直接問他。所以你最好還是趕快讓我出去，我才能助你離開擬世界。】
謝聞語將它的話無視，她漫不經心地往前走去，不久後又意識到自己在跟著尉遲扶光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她反應遲鈍了一下，才停下步伐。
“姐姐！”
後面不遠處的宮儒大聲喊她。
謝聞語沒回頭，她面無表情地去旁邊賣糖葫蘆的小攤買了幾串。
“拿好糖葫蘆咧，小姐。”小販將糖葫蘆遞給她，眼神在她的臉停頓了幾秒，而後笑著說道：“小姐，你有點像我們的聖女哦，是聖女的親戚嗎？”他的語氣中隱隱有些羨慕。
謝聞語微笑著搖頭，她拿走糖葫蘆。
宮儒和祁溫言剛好走到她身後，謝聞語轉身後隨手將糖葫蘆給了離她最近的宮儒，自己留一串。
“謝謝姐姐！”宮儒笑眯眯地道。
他的臉本來就長得好看，如今這麼一笑，笑得春心蕩漾，引得不少路人看過來。
“誒喲！這不是宮儒嗎？今兒個是什麼西北風把你吹上這裡來了？攀了誰家的高枝才上來的呀？哈哈哈！”
“我聽說呀，是他妹妹被抓上來了，現在正在死皮賴臉求著別人救他妹妹呢！”
有些人注意到了宮儒，故意走到他旁邊，將他圍成一個圈，肆無忌憚地嘲笑他。
宮儒並未理會他們，他直接踹倒前面的人，踩著他的身子越了過去，謝聞語給了他們兩串糖葫蘆，宮儒追上緊隨著謝聞語的祁溫言，將剩下的一串塞到他手上。
祁溫言皺眉，將糖葫蘆塞回宮儒手上，“我不要。”經過了別人手的東西，更何況還是宮儒的，他不稀罕。
他想要的是謝聞語親手給他。
宮儒哼了一聲，“正好我自己吃。”
祁溫言漠然地看他一眼，隨後看向謝聞語，她表面並無異樣，可眼眶微紅，明顯哭過。
他眼神暗了暗。
他見過謝聞語剛剛追上去的男人，是她前世收養她的那家人的兒子。
她眼裡失而復得的情緒快要將他燃滅，謝聞語大概不知道，向來擅長於隱藏情緒的她，在那一刻，難過、憤恨和喜悅的情緒將她席捲包圍，他只是看她一個動作，便能看出。
她表現得太明顯了，明顯到不會隱藏。
可她如今很安靜，安靜到彷彿丟了魂，大概是在那個男人受了挫。
他心裡慶幸了幾分。
【很奇怪，剛剛狗子起了殺意。】連帶著它渾身都充滿了暴戾的情緒。
“嗯，知道了。”謝聞語並不感到奇怪。
祁溫言對自己的東西有強烈的佔有慾。
可謝聞語既不是東西，更不是他的人，他總不能明白。
……
他們來到了通道的入口，宮儒的妹妹就站在入口，她身上看不出有傷的痕跡，全然無宮儒前幾天所說的受傷嚴重，她身後是入口守衛。
謝聞語回頭看了眼宮儒，她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眼裡飽含深意。
宮儒躲開她的目光，朝他妹妹望去，而後飛奔向他妹妹：“宮意！”
他妹妹亦是朝他飛奔而來，“哥！你終於來找……來救我了！我等了你這麼多天，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救我，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裡過得有多艱難！”
“下次自己闖禍別想指望我，我只幫你最後一次。”宮儒難得正經說道。
宮意撇了撇嘴，她餘光看到謝聞語站在宮儒旁邊，眼睛一亮，她拐了個彎，擁抱上謝聞語。
“姐姐也來救我的嗎？我好感動哦。”
祁溫言黑了臉，他冷著聲音對宮意道：“放開她。”
宮意抬頭看向他，她勾起一邊唇角，冷笑。
謝聞語推開宮意，她不喜歡陌生人的靠近，在修仙界，這個距離很危險，直接武力加上靈力便能讓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謝聞語尚且不能對宮儒放下警惕心，更不可能放下對他妹妹的警惕。
但事實說明她猜得沒錯。
宮意在被謝聞語推開的時候，她袖中滑下一把匕首，準備刺向謝聞語的心臟。
謝聞語早有準備，她輕易地躲開了對方的攻擊。
一個閃身來到宮儒身後，宮意的小刀便刺向了宮儒的臉。
宮儒：“？？宮意你有病吧？”
他皺著眉頭，將早已魔化的宮意打趴下，然後捆綁了她。
在她身上略施術法，一些掩蓋的傷口顯現出來，裸露的地方全是傷口。
宮儒蹲下來，抱著她，轉頭對謝聞語歉意道：“對不起，沒傷到你吧？我不清楚我妹妹怎麼會這麼反常，但她絕對沒有不是壞人。如果你真的很生氣，可以等她傷好了再來處置她嗎？她可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宮儒。”祁溫言突地喊了聲。
他怕謝聞語心軟，便擋在兩人的中間，隔絕兩人的視線。
祁溫言將宮意的妖骨生生剝離開來，在痛醒的宮意麵前，一點一點將她的妖骨粉碎。
沒了妖骨，她沒了修煉的能力，也沒了永生的機會，成為一個普通人。
宮意的臉迅速蒼老，生出皺紋。
“啊啊啊啊！”宮意痛苦地喊叫，“哥，快救我！快救我！”
宮儒抱緊她，一遍一遍安撫她。
他沒法救她。
“誰派你們來的？”謝聞語站到他們面前，緩緩蹲下來，冰冷的目光猶如實質。
“姐姐，我不能說。你想報仇，可以殺了我們。”宮儒低下頭，躲避她的目光。
他的語氣依然在討好，帶著無聲無息的求饒。
“髒。”謝聞語語氣很淡。
她漠然起身，與祁溫言一起離開。
男人身子一僵，過了許久，他點頭，“好。”
沒人懂他的意思。
走後的謝聞語感應到了什麼，她回頭，已經看不見兩兄妹。
動作先於思考，她拿出他的妖丹，勃勃生機的紅色慢慢變成沒有光澤的黑色。
他死了。
是自殺。
謝聞語收回妖丹，不理解他的行為。
當初坑蒙拐騙的人是他，如今自殺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