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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在身後的周欖忍不了了，特別是在看見趙楒繆的神色很難看的時候，要不是發現有好轉的機會，他早就撲上來了。
杜玉：“聊好了，一天天的，管得真寬。”
杜玉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下線勾住葉琪的胳膊。
補課的人也接到了，時間也差不多，大家乾脆約著一起去吃火鍋。
飯畢之後，幾人回到家裡各自做了一套數學卷子，等改完又讓杜玉講解了一遍之後，大家才各回各的家。
顧星洋拿著自己被塗改得亂七八糟的卷子，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還是杜玉會講，她一講我就聽懂了。”
周欖在一旁冷笑：“我講的不好？”
“有區別的。”顧星洋收好卷子，說道，“杜玉講的很基礎，適合我聽，講的太言簡意賅了，我聽不懂實屬正常。”
“哦。”
周欖沒繼續跟他鬼扯，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快七點鐘了，還可以再做一套理綜卷子。
趙楒繆對著他笑了笑：“杜玉有過給別人補課的經歷，所以比較熟稔。”
“我知道。”周欖點頭道，“我初中跟她一個學校，升初三那年，她幾乎就不怎麼跟我們交流，倒是經常來這兒，應該就是那時候積累的經驗。”
“原來你們認識那麼久啦？”
“差不多吧。”周欖拿出從學校裡多拿的一套理綜卷，擺在了趙楒繆的面前，“但看彼此都不順眼。”
說著，他還納悶了好幾秒：“但最近她看我好像更不順眼了，真是莫名其妙。”
趙楒繆摸了摸後腦勺，笑道：“可能有什麼誤會吧。”
“不管她。”周欖說，“這是我們考的那張理綜卷，你花兩個半小時做做，答案我剛找物理老師要了，我也順便看看。”
“好。”
趙楒繆拿出筆，活動了一下筋骨就開始做題。
顧星洋已經出門繼續補課了。
林沐也在自己的房間裡背書。
沒多久，房內徹底安靜下來，空調聲音有些大，但是倒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當是一種磨練。
晚上十點半，四個人都已經洗漱完各自回房，顧星洋本打算故技重施擠進林沐的房間，卻沒想到，林沐早提前半小時上床睡覺，順便反鎖了房門。
周欖得意地朝他吹口哨。
顧星洋冷笑：“有病。”
“嗯哼。”周欖賤兮兮地一攤手，在顧星洋即將碰到他的背時立馬關上門。
動作之快，力量之大，嚇得剛拿出英語單詞的趙楒繆手一哆嗦，書掉地上了。
他彎腰撿起來詢問道：“怎麼了？”
周欖縱身一跳，床都被他砸了個凹陷出來，很快又恢復了彈性。
他笑道：“剛犯了個賤。”
“……”趙楒繆拿著書上了床，說道，“你還真一點都不避諱。”
“沒辦法。”周欖道，“誰叫他人品沒我好呢。”
“什麼事兒啊？扯到人品上了？”
“哎喲，沒什麼。”周欖抽過他的單詞書，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好好睡吧，明天早上起來背。”
“可我現在睡不著。”趙楒繆翻身打算從周欖身上翻過去，卻被他一把按住了腰，然後往下摁，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趙楒繆眼睛都瞪大了幾分，臉瞬間發紅，“你幹嘛？”
“既然沒事幹。”周欖挑了一下眉頭，“那我們就聊聊理想，聊聊未來，也可以聊聊過去。”
“我不想聊。”趙楒繆想要掰開他的手，但卻被人狠狠地摁住，愣是掙扎不開，只能示弱地看著他，希望他能鬆手。
周欖眼神暗沉了一會兒，又很快恢復明亮，他笑嘻嘻道：“為什麼不想聊？難道是沒有夢想麼？”
“我…暫時沒有。”
“那以前小學上課老師問你的時候，你都沒回答過嗎？”
“我都回答老師、醫生、科學家之類的，現在都不想做。”
趙楒繆放棄掙扎，乾脆直接趴在人身上，享受著不同於床鋪的柔軟。
但是周欖挺硬的。
“可以說說說理由嗎？”周欖見他沒有脫離他的想法了，於是鬆開了他的手，抱上他的背，“我想聽聽。”
“……我沒對學生沒耐心，對病人沒耐心，更對科研事業不感興趣。”
“可是你給顧星洋還有林沐講題的時候很有耐心。”周欖說，“這不是你真正的理由。”
“……”趙楒繆沒說話，只是靜靜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盡情地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倒是格外有感覺。
周欖見狀，放開了他，把人平放在了床上：“不說也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明白，那我們睡覺吧。”
“…周欖。”
被子底下，趙楒繆單手摸索著準確無誤地牽住了他的手，又被人反握住，耳邊傳來輕柔的男聲，“怎麼了？”
趙楒繆無聲地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我沒資格做老師。”
“怎麼可能，你是最有資格的。”
“我害怕以後的我會一碗水端不平，會在不經意間打壓學生，會因為好學生做了壞事而因為他的成績好就包庇。”
說到這兒，啪的一聲，周欖伸手把燈給關了。
房間裡只有窗外折射的點點光亮，趙楒繆笑了笑，幸好黑暗能籠罩住他的自卑。
“如果我是大學老師，我又害怕我誤入歧途，嫉妒別人的研究成果從而拿來佔為己有，又用自己的人脈對他們進行打壓。”
“小慕。”周欖的手從趙楒繆的腦袋底下伸了過去，用力一攬，將人擁進懷裡，“你不會成為那種人的，我知道的，你會成為最優秀的老師，也會是最公平的老師，是能發現學生長處的老師，不要現在就往壞的方面想，好麼？”
“……說得容易，做起來很難的。”
“可是你不一樣，這對你來說，易如反掌。”
趙楒繆：“這不是一個梗嗎？”
“但它也是一個激勵人心的詞兒。”
黑夜裡，清爽的笑聲經過周欖的胸膛變得悶悶的，但能聽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我會盡力的。”
“好，你會是最棒的那個。”
“那明天我要送件禮物給你。”
“禮物？”周欖興奮道，“現在就可以送啊！我們又還沒睡。”
“很晚了啊，我沒背單詞，你就不準要禮物。”
周欖立馬翻身搜單詞書，趁著夜色遞到趙楒繆手裡：“你背，我要禮物。”
趙楒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