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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寒連著兩天都沒出鋪子,這附近也沒什麼人,索性他就一直鑽在後屋裡改造裝備。
地上亂七八糟地散著一大堆零件。司清寒蹲坐在地上,凌亂的髮絲垂落覆蓋了半邊臉。
青年面容鋒利,長著一雙桃花眼卻沒什麼溫度,弧線鋒銳的輪廓蘊染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眸子懶懶散散纏著倦意,盯著手裡的動作。
像冬日裡的陽光,像冰水裡的氣泡。
他時不時抬眼瞟一眼對面牆上的時鐘,然後繼續低頭做他的事情。除了機械咯吱咯吱的聲音和鐘錶滴滴答答地轉著,整間鋪子安靜地出奇。
大概又過了兩三個鐘頭,司清寒終於幹完了手頭的活兒,簡單整理了一下東西,利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神情淡漠地把工具都放回箱子裡,又把箱子搬到旁邊的櫃子上,轉過身來拿起地上放著的一把黑紅色的槍。
“—一咔嗒”
司清寒試了試槍支的靈敏度,又拿起來掂了掂重量,檢視了一下電子屏的效能。
這把槍之前就是他鋪子裡的東西,雖然看起來很小,但是設計比較精密,再經過他這麼一改,還是有點分量的。
司清寒眯了眯眼,靠在桌子上,一手扶著桌面,一手轉著槍。
總體來看感覺還不錯。
槍身通體都是黑紅色,槍把上刻著幾朵玫瑰,像緩緩起舞的蝴蝶鑽進密不透風的陰暗的山谷,風拂過,只給人留下詭麗和神秘的感覺。
唯一的缺點就是換彈藥有點麻煩。
不過這槍也不用怎麼換子彈,因為他用的是自己造的高能彈,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打怪的話用個半年左右沒什麼問題,大致可以算做副本B+級裝備。
歇了一會兒,司清寒提著手槍,慢步走到門口,又拿下架子上掛著的黑色皮衣穿在身上,把手槍裝到黑皮衣口袋裡,轉身走進後屋,取出雙刃刀背在肩上出了鋪子。
快入冬了,枯枝敗落盤虯紮根在大地深處,風很大,叫囂著劈開雲邊洶湧翻滾著的浪潮,漸漸向深處延伸。
司清寒一身黑,皮大衣上掛著幾顆金屬扣,黑色牛仔褲貼在腿上,顯得他腿長1米8,一雙灰色皮靴踩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在鋪子裡鑽了太久,渾身是灰,於是出門前他衝了個澡,頭髮沒有刻意吹,因為太久沒剪,為了不擋住眼睛,就隨便往後扒拉了幾下,頭髮被分成三七分,引得路上眾人頻頻回頭。
那輛黑色越野車前天壞了,應該是被異變體抓爛了,他也不是沒試過修,只是這車實在爛的太厲害了。車身從中間被劈成了兩段,真皮座椅上全是劃痕,駕駛座的電子屏直接爛到電線全露了出來。
沒辦法,他只能走著去。
本來一兩天才能走到的路程,硬是被司清寒縮成了半天,接近晚上八點半,他就走到了玫瑰十字會的門口。
他把刀從肩上放下來握在手裡,在門口站著觀察了半天,然後才推開玻璃門徑直走了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選擇這裡,似乎有人拿著透明絲線牽引著他,不停對他說來這吧,來這吧,不知不覺中他就走到這裡了。
大概是因為這個俱樂部比較安靜,實力也不錯吧。
玫瑰十字會好歹也算個大俱樂部,門口是有人在把守的,司清寒作為一個陌生人,沒有身份卡,俱樂部的人自然不會放他進去。
“喂,你是什麼人,來幹嘛的?應聘?還是有其他什麼事情?”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見他要進去,伸起胳膊攔著他。
“應聘。”司清寒冷冷地開口。
他這一身打扮有點像來鬧事的混子,所以這小年輕似乎不太待見他,用不怎麼友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
“喏,拿著這個去那邊等著,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找你了。”門口的人不耐煩地揮揮手。
那人遞給他一張左上角帶著小玫瑰的透明ID卡,上面標著“5271”
這應該是順序號碼。
來這兒的人居然已經這麼多了嗎?
司清寒有點後悔了,本來他不想去什麼俱樂部的,但最近怪太多,他自己殺得有點累了,乾脆就改了把槍找個俱樂部碰碰運氣。
雖然從小到大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都有人說他有天賦,但他自己意識不到自己的能力有多超群。
從記事他起就一直生活在一個廢棄工廠裡,父母不要他,乞丐收留了他。那乞丐說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兒了,於是兩人就在破工廠裡生活著。
憑藉自己的能力,他有時會幫別人改改裝備或者製造一些用品,就這樣,賺來的錢勉強能夠維持二人生計。
但那乞丐在他第一次外出做生意期間死了。
他不喜歡出門,可那個經常來找他幫忙,誇他聰明的男人卻告訴他這次的買賣準能保證他們以後過上好日子,他信了。
等他再回到工廠的時候,乞丐早就沒氣了。
錢是拿到了,但他卻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小男孩像一隻溼漉漉的豹子,不說話,也沒哭,只是安安靜靜地把陪伴了他很久的男人慢慢拖出工廠,埋進泥土的芬芳,血痕留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留在他的指甲縫中,也留在他的心裡,抹不去,擦不掉。
等他再長大一點,他就拿著生意賺來的這些錢開了個鋪子,銷聲匿跡般默默地生活著。
再後來,他只要聽到有人誇他,就都當作是想利用巴結他為他們做事,無一例外地全都殺掉。
他不願與人接觸,更不願與人交往。
司清寒默默靠牆站著,長長的睫毛蓋著他看不清情緒的雙眸,晦暗斑駁的眼神像是要盯穿手裡的小卡片。
“...您好?.….....您好? ”
司清寒回過神來,剛抬頭,一張明豔端莊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面前的女孩身材姣好,烏黑髮亮及腰的長髮散在胸前,一身白襯衫更顯得她又純又欲,正眉眼彎彎,側著頭和他說話。
“您是來應聘的是嗎?”女生開口問道。
“嗯。”司清寒簡單作出回應。
“那先跟我來吧。”女孩勾起唇角,抱著一沓資料轉身向裡走去。
司清寒收起卡片,也緩緩挪動步子跟了上去。
從門口進去,後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牆壁上掛著很多精美的壁畫,像是某位頂級藝術家的作品。
這走廊還挺長的,一路上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長廊裡迴盪。
或許是太安靜了,女生走了一會兒,試圖開口和他搭話:“哎,小哥哥你是哪裡人啊,看著不像是R市的,是隔壁市的嗎?”
“......”
“是怎麼想起要來我們俱樂部的啊,這邊工作很辛苦的,和其他俱樂部不太一樣,要求也比較嚴格,你應該有信心能做好這些事情吧?”
“..….”
“哈哈,不過這邊確實挺安全的,你選擇來這也是個明智的決定,要是沒能力的話估計也不會來十字會了。”
“……”
女生:。
一路上女生說了半天,司清寒連一句話都沒回,就把人家放在那晾著。她也察覺到了司清寒似乎不太喜歡說話,一連問了幾句都見他沒反應,識趣地閉上了嘴。
終於到了走廊的盡頭,兩人面前豎著一道紅色的大鐵門,門把手上掛著兩隻粉紅色的小狗頭,看起來和整個鐵門格格不入。
“就是這裡了,我就先不進去了。”女孩伸出手示意他走進去。
司清寒抬眼望向女生,定定地站著。
但女生只是笑眯眯地一直保持著彎腰伸手的動作。
見半天女生還沒動,他緩緩走上前去推了推門。
他只推開了個門縫,朝裡看了看。
門裡面很黑,看不清楚有什麼。
司清寒回頭,剛剛還站在那的女生早就沒了蹤影。
?。
頓了頓,他轉回身子,邁步走了進去。
兩隻腳剛踏進去,身後的門就哐地關上了。
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手指。
突然,燈亮了,刺得司清寒撇過頭去皺了皺眉頭。等他稍微緩過來一點的時候,睜開眼,就看到他面前擺著一張桃木大桌子,桌子背後坐著一個人。
司清寒感覺不太對勁,危險陰暗的氣息從角落開始攀爬,逐漸充盈整個房間。
他眯了眯眼,握緊了手裡的刀。
緊接著,那人轉過椅子,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對著他笑了笑,問道:“來應聘啊小夥子,沒地方可去了?”
這下他看清了,那是個穿著黑毛衣,紅外套,棕色皮靴的人。他戴著一副鸚鵡面具,只露出一隻漆黑如墨的眼睛,讓人看了心發顫。
對視的一瞬,司清寒瞳孔微縮。
見他沒動也沒說話,那人開口:“別這麼緊張嘛,來來來,你先把武器放下。”他招招手。
他並不想這麼做,第六感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並不簡單,還是小心為上。
見他還沒動靜,戴面具的人也不惱,只是輕聲笑笑。
“沒事兒,戒備心強是好事。不過,你來這應聘,總得給我個理由讓我收下你吧?”
司清寒看了看坐著的男人,思考了一會兒,掏出口袋裡的手槍,放到桌面上。
“.…..”
“這是你做的?”
面具人拿起桌面上的手槍觀察著。
司清寒只是在一旁站著,沒回話,冷漠得令人窒息。
似是大致瞭解了這把槍的構造,面具人眸子沉了下去,笑道:“有點意思啊。”
過了一陣,他放下槍,繼續叉起雙手,衝著司清寒說:“行了,你留著吧,對於在這裡的工作和生活有什麼要求嗎?”
“我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司清寒開口。
其實他的嗓音很好聽。
清透,沉穩,富有磁性,很有安全感,像地底暗流的泉水,像蠱惑人心的毒藥。
“什麼?!我沒聽錯吧,你只要這個?”面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衝著司清寒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像你這種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以往我給他們這種機會他們可都是要了一堆值錢東西,把我武器和積分庫都差點兒搬空了,你能力這麼強,居然只要個安靜的地方?哈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有意思。”
面具人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
司清寒:……
“所以這個要求能實現嗎?”
“能,能,當然能。我馬上給你安排,絕對安靜。”
說完,面具人拿起手機,打了幾個電話。
“好了,馬上就有人來帶你去你的房間了,你稍等一會兒。”
司清寒點了點頭。
看來這趟應該沒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