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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洛收到的奇珍異寶無數,卻並沒有一個禮物像他手中的蓮花燈一般,帶給她巨大歡喜,歡喜的情緒像湧泉一般湧上心頭。
她略帶羞澀地緩緩伸出手,這樣的舉動看得身後的幾個侍女不由得瞪大了眼。
上京元安公主何時露出過這樣的神色,她生來尊貴,從來都是高傲的,任何人的奉承,她都覺得理所應當,她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很高,從不會將自己的身份與下人對等,更不可能露出這副樣子,就算她現在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而現在,李星落把蓮花燈抱在懷裡,像是稀世珍寶一樣,護得緊緊的。
她歡喜向林霽保證道:
“林公子放心,我一定會珍藏你送的蓮花燈的!”
她的聲音大聲又熱烈,如她的人一樣,熱烈張狂,不斂光芒。
林霽倒是沒有這麼想,河燈而已,本就是用來放的,沒什麼好珍藏的,更何況這就是普通河燈,還不足一兩銀子。
林霽實誠回道:
“倒也不用如此,那邊多的是。”
話說著,他側過身,伸出手,十分體貼地替她指引。
果然,數十盞一模一樣的蓮花燈掛在攤子上,正被攤主熱情地叫賣。
“買一送一!”
“各種花式,應有盡有,公子、小姐看看吧!”
此時,李星洛臉上難得出現不知所云的神色,微微有些尷尬。
還真是純潔無瑕的高貴公子,半點情俗都不沾,她說這話是因為這盞蓮花燈好看嗎?是因為送的人好嗎!
真是讓人……欲哭無淚!
見李星洛啞言,林霽眉眼間的笑意淡下,換上淺淺不明所以的疑惑:
“公主怎麼了?若是覺得不太合算,我可以給你補差價。”
補……補差價!
李星洛再一次瞪大了眼,她會缺這點銀子!她可是公主啊!
李星洛被氣笑了,上前一步,插著腰,一字一頓地道:
“本公主就喜歡這一盞。”
而後,她口中又冒出一句話:
“其他的,都給我毀掉。”
話音一落,她身後的侍女就有眼力地走向賣蓮花燈的那個攤子,把攤子上所有的河燈都買了下來,隨後找了個麻袋一股腦塞了進去。
林霽對她這樣的行為很是不解,這是錢多了沒地方花?
那她不缺這點差價?
隨即,林霽抱歉拱手躬身道:
“是林霽狹隘了,公主大愛,想到用這樣的方式造福於民。”
“公主自然是不缺這點差價的,林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屬小人所舉,林霽在此深表歉意,且悔過。”
嗯?
李星洛被他的話砸懵了,這是以才情名冠上京玉面郎君?
才,她不知道,那情呢?
就這理解能力,他這情感能力怕是有點不過關哦!
李星落在心底猛搖頭,怎麼一見鍾情了個呆子!
她又偷偷抬眸瞧了一眼身高約莫八尺的俊美公子,她頓悟了,這容貌是用智商換的,呆一點好像也沒多大關係。
反正她是看上他了,接受他一點小瑕疵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想明白了以後,李星落點點頭,似同意他的話一般,一本正經地道:
“還是林公子懂我啊!”
“身為大梧公主,自然要以護蒼生為己任,雖然我現在不能為大梧子民做些什麼千秋偉業的大事,但日後我一定會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公主,為蒼生謀、幸、福!”
她說得情真意切,聲淚俱下,表演力十足。
看得遠處走來的謝少凌都有些要認同她的話了,如果不是不知道她貪玩,整日只知遛貓打扮的話。
走在謝少凌身邊的沈舒然掩唇淺笑:
“元安公主又在逗人玩了。”
謝少凌點點頭,搖扇低聲嗯了一聲。
看到對面的兩人相談甚歡,他似看戲一般:
“說起來我今日遇見了這人三次。”
還當真是有緣人啊!
他目光僅落在林霽身上,帶著笑意的唇瓣微張:
“還特意回去換了一身衣服?”
沈舒然聽到他的話側過頭,輕聲問道:
“你不認識他?”
謝少凌收回視線,也側過頭:
“認識啊,不就是那個出名的軒雅閣教習先生嗎!”
沈舒然停頓了一會兒,笑著輕搖頭:
“他現在是我們的教習先生,在學堂任教。”
“任教?他?”
謝少凌激動驚喜出聲,之前那個小破老頭終於走了!
沈舒然再次搖頭:
“沒有,你前段時間沒來,他們兩人輪流上課,一人教學一天。”
就算這樣,謝少凌想,那也比那個兇巴巴的小破老頭好啊,這樣他至少有一天可以清閒點,不會天天被揪著頭髮罵。
然而沈舒然接下來的話卻把他所有美好的幻想打破:
“林先生對比吳先生,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你以後還是好好聽學吧!”
她的聲音是柔和的,傳到謝少凌耳裡卻像是爆竹一般,猛烈炸開。
還有過之,無不及?
這傢伙留點陽壽給自己不行啊,盡幹些缺德事!
謝少凌側過身,急道:
“那他具體何來過之,體罰、扯我頭髮?打我小報告?”
沈舒然搖搖頭:
“沒有,在我看來,林先生挺好的,不過就是背不下詩經,抄書三百遍,其次就是每日必寫一篇詩文,內容不得低俗,不得粗製濫造,也不得假手於人,若是發現,詩文加背十篇,罰抄一百遍。”
說完,她低頭想了想還有什麼,抬眸一臉認真地提醒:
“哦!十篇詩文各一百遍,他還會檢查筆跡,非親自抄寫不過關。”
聽完,謝少凌只覺得晴天霹靂,這比那小破老頭還狠,他怎麼不去死呢!這是想學死他是吧!
謝少凌的視線兇狠地向對面投去,見那人笑得溫風和煦,他以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憤恨自言自語:
“早知如此,我就不幫你了,省的你日後還得磋磨我,真是氣死人!”
他捏緊手,對於幫了個敵人的事,深感悔悟,氣得心口打顫。
見謝少凌臉色不太好,沈舒然只當他厭煩學習,溫聲安慰道:
“其實你也不必過於煩悶,他每日安排的課業也算不得多,做完就相安無事了。”
相安無事?那也要他能做完啊!
他最討厭的就是什麼四書五經,之乎者也,上課不打瞌睡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還要完成課業,怎麼可能!
他咬咬牙,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憤恨,低道:
“那就看看咱倆誰熬得過誰!”
此刻他的腦子裡已經湧現了數種捉弄人的方法,他就不信這樣這人還教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