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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務殿
君肆連連打了幾個噴嚏，摸了摸鼻子，喃喃道：“何人又在唸叨朕，難道又是前朝，那群迂腐的老東西不成，只會給朕添堵。”
德善弓著腰走進來，恭敬道：“陛下，該用午膳了，不知今日準備在何處用。”
“……去梅妃那。”
“是，老奴這就去傳口諭。”
“不必了，朕直接去就好，順便在宮中走走，你也一塊過來吧。”
君肆放下手中毛筆，起身換件玄色衣服，帶著德善朝著梅蘭宮走去。
梅妃是太傅之女，也是他登基之時，第一次選秀的幾十個妃嬪中，活下來的幾個中，他唯一不那麼排斥噁心的妃子，偶爾也會去那裡轉轉。
宮女見陛下來，急忙通傳：“娘娘，陛下來看您了，奴婢扶您出去。”
梅如霜聞言愣住，眸子有些失神：“翠玉，本宮是不是聽錯了，陛下已經好幾個月沒來，如今怎麼會突然來這裡，難道是有什麼事不成。”
“這……奴婢不知，但陛下對娘娘不一樣，或許是前朝事太多，陛下一時脫不開身吧。”
“嗯，你扶本宮起來。”
翠心看著面容精緻無暇，如天上神女般的小姐，心下慼慼然，小姐這般美，可陛下為何無動於衷，偶爾倒是來說說話，可從不讓小姐侍寢。
不知這是為何，小姐這跟守活寡也沒區別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就是，陛下不會對小姐動殺唸吧。
其他的，跟那些死去的妃嬪，也沒多少區別。
梅如霜整理好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恢復往日的平靜，陛下最喜歡她這般，若是她跟後宮那些女子一樣，只會爭風吃醋，讓陛下煩憂的話。
他怕是也不會來看她，即使她心悅於陛下，也必須隱藏好，不然日後，陛下怕是不會再來。
帶著人出去，遠遠看見那人過來，還是如往日般風神俊朗，只是那張臉太冷了，心裡嘆了一口氣，主動迎上去。
準備行禮的時候，頭頂上聽到一道聲音：“不必行禮，午膳朕跟你一塊用，讓人去準備吧。”
梅妃恭順道：“是，陛下。”
兩人坐在院內，君肆環顧四周，輕聲問：“梅妃，你這裡伺候的人，似乎不太夠，德善，過兩日再送些人過來。”
“不必拘謹，坐下吧。”
梅妃坐下來，餘光打量著他，關心問：“陛下最近又消瘦了些，可是沒胃口，不如臣妾做些吃食，以後給陛下送去可好。”
“之前陛下不是說過，臣妾做得合口味嘛。”
君肆擺擺手：“不必那麼麻煩，梅妃管六宮，已經很辛苦，做膳食太麻煩了，日後交給旁人做即可，很快秀女們就要入後宮。”
“那些小事，交給她們即可。”
梅妃聞言垂下眼簾，眼裡閃過一抹黯淡，管六宮，看起來是皇后該做的，很有權利，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多見見陛下。
若是能做些膳食，那日後自然有很多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去見陛下，她從來不求什麼恩寵，就這樣已經很好了，陛下誰也不愛多好。
他們相伴一輩子，日後一塊入皇陵，她已心滿意足。
梅妃想到秀女，沒太放在心上，無非又是些將死之人，陛下發病的時候，最是嗜血，喜歡殺人，以往那些妃嬪，不都是這麼死的嘛。
如今選秀，還不在意和離之人，明顯是為了緩解發病的痛苦，她不至於跟一些死人計較。
很快午膳送上來，兩人安靜吃著，氣氛很是沉默。
一炷香後
君肆起身，說了句：“梅妃，後宮的事辛苦你多費心，朕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梅妃下意識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口，還沒說什麼，就對上那雙陡然變了的眸子，心頭一緊，下意識鬆開手，心跳得很快。
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見人被嚇到了，君肆別開臉，遮擋住眼底的厭惡，他最厭惡女人碰他，好惡心，可梅妃不能殺，若是殺了的話，後宮這些瑣事沒人管。
忍著不耐煩，輕聲說：“無事，朕只是不喜旁人觸碰，沒有別的意思，梅妃莫要多想，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轉身走了。
梅妃眼含著淚，就那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著心酸，有些失神：“翠心啊，你說像陛下這般冷心冷情的人，這輩子會不會孤獨終老，呵呵。”
翠心心頭一驚，警惕看向四周，發現沒人後，才鬆了一口氣，小聲勸：“娘娘，您如今在後宮，那可是頭一份，六宮也是您在管。”
“女人這輩子，指望男人的寵愛，那畢竟是不長久的事，只有權利才是最重要的，您握有權利，日子過得輕鬆自在，不是很好看嘛。”
“再說，陛下雖然不喜女子靠近，可那是對所有女子的，也就是說，就算日後絕嗣，只能過繼的話，娘娘您日後也有可能是太后啊。”
梅如霜聽到這些話，眸子亮了亮，看向她：“是，你說得對，本宮不後悔，就算父親愛母親，可那麼多妾室子嗣，已經將母親快折磨瘋了。”
“最起碼本宮，沒有那麼多妾室子嗣，會在眼前蹦躂，也無需宮鬥保命，這麼一想，如今這處境也很好。”
“是啊娘娘，您有陛下的看重，這已經比很多人要好了，日子開心也是過，不開心也是，那還不如想法子，讓自己開心一點。”
梅如霜輕笑一聲，一掃之前的鬱悶。
“對，你這個丫頭，真是個會說話的。”
君肆回到宮中後，將外衣脫下，眼神裡滿是厭惡：“來人，將這衣服燒了。”
德善彎腰，將衣服拿出去，恭敬道：“陛下，您是否要小憩一會兒，奴才給您守著。”
“嗯，德善你說，朕這毛病，是不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也不會有自己的子嗣，一輩子孤零零的活著。”
“陛下多慮了，那位翠色衣衫姑娘，不是可以靠近陛下嘛，說不定就是陛下的藥，您跟那位姑娘碰觸，不會覺得噁心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