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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安扭頭看過去，正對上那雙滿是死意的眸子，心沉了沉，快步過去蹲下身：“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都怪嬤嬤不上心，不然您也不至於這般遭罪。”
老太太看了眼，委屈的梅香，再看看義正言辭的兒子，閉了閉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迅速沒於被子裡。
咬著舌頭，含糊不清：“出去，你出去……”
“香留下。”
李懷安擰著眉：“娘，你這是何意，為何讓兒出去，可是嬤嬤對你不好，你跟兒子說啊。”
“沒，滾出去，你出去。”
梅香見狀，小聲說：“公子，要不讓老奴給夫人擦洗下身子，您明日再來看看可好。”
思索了下，這般也好，這裡味道確實太大，他若是再不走，怕是會吐出來，到時娘肯定更難過，還不如暫時離開。
李懷安握著她的手：“娘，我先回去，明日再來看你，嬤嬤這裡有勞你多照顧，銀錢的話，我會盡快賺到，到時一分不會少你的。”
“……嗯，老奴知曉，公子先回吧。”
等人走後，梅香嬤嬤將窗戶開啟，打來熱水，將老太太身上髒汙都擦洗乾淨後，輕聲問：“小姐，你可有話要同老奴說。”
老太太點頭：“啊啊，那……那裡。”
見她手指向一個方向，梅香走過去，指著磚塊不解問：“小姐，你是想讓老奴，將這裡挖開是嘛。”
費力點點頭，眼含著淚。
“挖，挖…給你，離…開…這裡。”
梅香嬤嬤聞言，手頓住，聲音哽咽：“小姐，你是要老奴走嘛，那你怎麼辦，公子他……”
老太太牙齒咬到舌頭，鮮血順著嘴角溢位，她像是沒感覺到疼一樣，眼睛死死盯著：“報應，不管，你…離開。”
“嗚嗚，老奴知曉。”
挖開青石板，繼續挖，很快一個罈子露出來，梅香嬤嬤抱著罈子，跪在床邊，滿臉淚痕看著她：“小，小姐東西給。”
“打…開，你拿…走，連夜走。”
梅香低聲抽泣著，察覺到衣服被扯著，不由得抬起頭來：“小姐，您可是要什麼。”
老太太喃喃：“繩子，幫我繩子，累了。”
“不可，奴怎麼能看著您去死。”
“解脫，求你梅…香。”
梅香看著生不如死，滿臉痛苦的小姐，心疼得喘不上氣來，咬咬牙，將小罈子放在一旁，起身拿來繩子拴在床頭，顫抖著手將繩索套在她脖子上。
看到她臉上的笑，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磕頭：“小姐大恩，奴來世再報。”
老太太看著她離開，嘴角露出一抹笑，終於可以解脫了，不必再這般痛苦受折磨，真好。
慢慢挪著身體，朝著床邊爬去，直到摔在地上，脖子上的繩子勒緊，老太太張著嘴，慢慢閉上眼面容安詳，呼吸漸漸停了。
翌日一早
李懷安過來請安，敲著門一直沒反應，嘴裡嘀咕著：“人又去哪裡了，若不是沒銀錢請人，一定將那個手腳不利索的，直接趕走，省得留著晦氣。”
心裡有些不踏實，直接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等看清裡面的一幕時，瞳孔一縮，腿瞬間軟了下來，連滾帶爬過去，抱著冰冷僵硬的屍體。
渾身都在顫抖著：“娘，娘你快醒醒，別下兒子啊啊！！”
李懷安哭得死去活來，那動靜驚醒其他人，進來後，看到這一幕，有人偷偷跑去一個院子，衝了進去，大喊：“少奶奶，您快點去看看，老夫人她……”
雲心柔陰沉著臉：“冒冒失失，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也值得你這般，大清早的真是晦氣。”
“奴婢是想說，老夫人……沒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什麼沒了。”
“等等，你剛才說的，難道是老夫人死了，怎麼死的，被人殺死的，還是自己自殺。”
小丫鬟被問的一愣，回想了下，猶豫道：“好像是自殺的，老太太臉上很安詳，若是被人殺死的，那死前必然有掙扎，不會是那樣的。”
雲心柔沉默了會兒，開口：“嬤嬤，跟我去看看，本小姐對李家有怨氣，可人都死了，也不值當跟個死人計較。”
“嗯，少奶奶心善。”
永壽堂
雲心柔帶人來到院外，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哭聲一片，想到她腹中孩子沒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哭得，恨不得肝腸寸斷，可那有什麼用。
沒了就是沒了，她恨得是，明明是她夫君的人，那時候居然，跟別的女人鬼混，呵呵，他們就互相折磨好了。
大步走了進去，其他人見狀，喊了一聲：“公子，少奶奶來了，您要不……”
李懷安聞言，起衝了過去，還不等她說什麼，直接一巴掌扇過去，面目猙獰：“都怪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的話，我不會和離。”
“又怎麼會有今天，自從你進門，我事事不順，你就是個剋夫之人，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雲心柔臉被打偏一旁，眼神從一開始的錯愕，慢慢心寒，再逐漸瘋狂，扭過頭惡狠狠道：“呵呵，到底誰倒黴，不是遇到你的話，我怎麼會守活寡。”
“若不是你缺德，我的孩子不會沒了。”
“如今，哪裡來的臉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不是硬氣嘛，可以，你們都給我聽好，日後想要月俸，不許再照顧姑爺半分。”
冷笑一聲：“李懷安你有能耐了，日後我花銀子買的，你必須吃一點，就是餵狗，也比給你強，你這個只知道靠著女人的東西。”
李懷安哪裡被人這麼罵過，立馬受不了了。
雲心柔在他開口前，將自己的人帶走，至於這邊沒人怎麼辦，呵呵，關她何事，好心沒好報不如干脆不做。
見人都走了，李懷安有些心慌，想說什麼，可礙於面子，最後還是沒吭聲，就那麼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抿著唇不語。
僕人只有一兩個，面面相覷，猶豫著到底走不走，公子看起來可沒銀錢，若是繼續待著，日後怕是也要被賣，還不如去少奶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