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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悠悠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你不必擔心，我在宮中闖禍，會牽連族人，日後各自安好不是很好嘛。”
雲乘看向她，眼裡帶著一抹痛色。
“我畢竟是你爹，你說話一定要這般傷人嘛。”
“是又如何，我傷你的，不及你傷我萬分之一，再說我只不過說了事實，進宮的女子，最後都不會活下來，你又有什麼好委屈的。”
前世她被婆家虐死，屍骨孃家不收，在亂葬崗一點點腐爛的時候，她的心早都碎成一片片了，可比他傷得厲害多了。
雲悠悠不想囉嗦那麼多，她回去只有一個目的，就要沐沐好好的，其他人死活，跟她無關，她沒興趣管。
“回到京城後，我希望沐沐可以不住將軍府，宅子我會準備好，不勞將軍費心，若是你不同意，那入宮後我有的是法子，把將軍府拖下水。”
“與其死我一個，不如帶你們一塊下去。”
雲乘眼神凌厲，像刀子一般，直直射向她。
雲悠悠神色坦然，毫不畏懼，前世地獄一般的日子都過了，還會怕這點眼神，他再不滿，也不能殺了她不是，雖然不知他跟暴君達成什麼交易。
總歸最壞不過是她的命而已，只要她活一天，弟弟就不能回將軍府，不然只有被折磨的份，哪一天出了意外都不知曉。
繼母可不是個善茬，她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兩人對峙僵持著，最後雲乘敗下陣來，陛下對悠悠這般看重，特意將他叫進宮，絕不可能輕易殺了她，那日後一旦受寵。
對將軍府有莫大好處，只是小兒子不在府上而已，不值當與她交惡的，這女兒對他這般厭惡，若真惹惱了，將軍府……哎。
沉默半晌點頭：“好，我答應你。”
雲悠悠見目的都達成了，起身準備回去休息，聲音隱隱傳來：“那明日，就有勞將軍護送，多謝。”
這般陌生的態度，又是朝著雲乘心口，狠狠紮了一刀子，鮮血淋漓得疼。
一個人站在院子裡，久久才回房間。
雲悠悠聽紅葉說了後，心裡沒有絲毫波瀾，不過是陌生人罷了，自從娘去世後，他的忽視，才是繼母敢那般對付他們的根源。
她疼，身為當爹的怎麼能不疼，要疼大家都一塊，這樣才叫公平啊，呵呵。
房內，紅葉看著她面無表情，眼神冷得徹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問：“小姐，您對老爺這般恨嘛。”
“不恨，恨是還有愛，可我無愛，只是見不得他痛快罷了，我娘去世後，他做了些什麼，哪裡配當爹，如今又有什麼好說得呢。”
雲悠悠躺在床上，閉上眼說了句：“紅葉，你去休息吧，明日我們要早起出城，抱歉，說了要帶你們看日出，去嚐遍天下美食的。”
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紅葉吸了吸鼻子，悶悶道：“奴婢只要能跟著小姐，去哪裡都是幸福的，不管是京城，還是這裡都好，只要小姐不要奴婢走就好。”
“嗯，謝謝你們，願意一直陪著我。”
一夜到天亮，眾人坐上馬車，朝著城外走去，誰知剛出城門口，就被人叫住。
雲悠悠掀開簾子，朝著聲音方向看過去，看清楚是誰後，直接跳下馬車，大步走了過去，眼眶紅了紅，臉上帶著笑意：“白兄，你們怎麼來了。”
白珏臉上帶著笑意：“知己遠行，豈有不送之理，那馬車上，是在下給你準備的吃食，還有一些用的東西，不值什麼銀錢，只是一片心意。”
“還望雲弟莫要嫌棄，帶著吧，路上說不定能用上呢。”
“是啊，雲哥哥你帶上吧，裡面也有瀟瀟選的東西，是用我自己的月俸買的，希望你日後，能早點回江南。”
雲悠悠看向他們，眼裡閃過一抹動容，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酸酸澀澀的，讓人有些想哭。
聲音低了下去：“好，我知道了，多謝。”
白瀟瀟從懷裡拿出平安符，遞了過去：“雲哥哥給你，這是我求來的平安符，本來是給我爹的，但想想，他又不出院門，死不了，還不如給你。”
“……！！”
白珏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道：“雲弟，你莫要生氣，我這妹子，就是個缺心眼的，她沒什麼惡意，就是不會說話。”
“奧，對，我沒惡意的。”
雲悠悠抬起頭，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發頂，眼神溫柔：“我明白，瀟瀟日後來京城的話，我帶你去玩好玩的，還有花燈會可以看。”
“好啊，那我可記住了，日後去京城找你。”
兩人只是這麼說著，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一個小姑娘，不可能去京城，彼此心知肚明，分別後，雲悠悠回到馬車。
掀開簾子一角，看向身後的人，眼眶的淚最後還是流了下來，抬手隨意擦拭了下，坐會馬車裡。
紅葉知道小姐難過，低著頭不吭聲，京城那個牢籠，好不容易逃脫，如今又要進去了，真真是命該如此，怎麼也是逃不掉的。
小聲嘀咕著：“果然是暴君，說選秀就選秀，還要和離之女，這不是有病嘛。”
雲悠悠拍拍她肩膀，無奈笑笑：“路上說說可以，但進了京城後，不想招來禍事，這種話一個字都不能再提，帝王想做的事，誰能阻攔。”
“更何況那位，素來是個肆意妄為的，當年殺朝臣血流成河的事，也不是空穴來風。”
“那小姐，他這次又這樣，是為何。”
“哦，或許是後宮嬪妃被殺差不多了，沒人可殺了，不選秀怎麼辦，幾年了，你聽說過暴君後宮，有懷有子嗣得嘛。”
紅葉想了想搖頭：“從未聽說過。”
雲悠悠嗯了一聲：“這就對了，因為他不行，所以沒有子嗣，這種身體殘缺的人，才會這般心裡扭曲，透過虐殺女子，來得到滿足。”
“之前是找臣子家中女兒，如今找和離的，想來也是因為，未成婚的太少，不夠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