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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為什麼要修煉呢？眾生之巔的位置，當真那麼吸引人嗎？”
“我們為何不待在原地安逸一生呢？那樣不也很好嗎？”
“因為只有你站在高處，才看得見低處的道，他人的道。”
“不然你只會被它所困，卻不明所以。不見其形，不知其名，不解其意，不可控它。”
“它若為縛，你便解它，無需被它追著跑，亦無需躲它怕它。”
“看著它，瞭解它，殺了它。這就是你的道。”
師父春不雨的話迴響在耳畔，以殺戮為生的他，卻知道那裡是無邊的恐懼。
總有人流乾了眼淚，笑著說再也不要哭泣了，一隻只殺給你看。他剝皮畫骨，他亦妖亦魔。
昨夜做了個夢，雨下得很大，敲的院中的鐵器鐺鐺響。啪嗒啪嗒的雨聲鋪天蓋地。師弟在隔壁的房間笑得開懷，一邊看話本一邊笑。院中雨的溼氣都瀰漫到肩上了，泥土是溼的，黑色的，綠色的草鮮翠無比，遠處霧氣朦朧。
醒來後想起不對。隔壁是師母的房間，師弟不會在那裡笑的。
上一次夢見凌亂的房間，鋪灰的走廊，有人不還他的東西，他跟那人打了一架，匕首劃傷了那人。他走出房間，遇見有一個人在打人，他跟那個渾身肌肉的人友好交談，居然成了朋友。可是肌肉男將那個人打死了啊。
睡著後渾身沉重，不知道靈魂又去了哪裡飄蕩。夢也很離譜，能不能珍惜一下他夢裡的命，高危事件他就不用去旁觀了，謝邀不去！
上上次的夢裡他穿過走廊，他的幾個朋友一起密謀去殺了某人，他隔著幾步的距離聽著他們竊竊私語。旁邊一個人跑過，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追了上來，提起一個板凳照著逃跑的人的頭就是一下。血跡飆了一地。
他恍若無人地逆向穿過走廊，一群人從他身旁跑過處理後續。他去拜訪那個人，他已經被殺了，房間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有人在黑夜裡氣喘吁吁地跑著，上氣不接下氣，像一隻困獸，最終也逃不過一棋死局。
到底是什麼地方亂了，他皺起眉頭，全都不對。
他師母在雪地中摔倒了，他很懶，並不想動。出於禮貌問師母要不要幫忙。師母卻怒吼道：“滾——”
在進門時對坐在門口的他道：“那麼勤快，不如這晚飯你做。陰陽怪氣什麼。”
他不明所以。
師弟比他胖很多。他對師弟講他跟某人很像。師弟說他的臉比那人更胖些。
他對師弟友善，不講師弟比他更胖的事實。師弟卻對他相當粗魯，有時會說一些難聽的話，比如“你不要臉。”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要傷心了。”然後砸了他腿幾下。師弟說：“疼疼疼。”依然換著花樣地說讓他難受的話。
書中講，他人會講打壓你的話，是因為他分不清他和你到底誰的權力更高，透過話語打壓你，無論你傷心還是憤怒，都是在承認他比你權力更高，他便會突然對你友善。
但是他記仇，這怒還沒消，先記著。要是他們沒有抵過，下次他去做最難吃的一頓飯逼他們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