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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堂之上，趁著沒人注意，趙明沒忍住走到葉寧身邊，葉寧豎起手指，“噓”了一聲，“趙叔，你且看著吧。”
趙明看他許久，還是搖了搖頭，“你悠著些，別玩脫了。”
葉寧笑笑，“不會的。”
隨後，抬眸看了眼掛在上面的牌匾，明鏡高懸，笑了笑，“日子太無趣，恰好有人送上門來，不玩玩都對不起自己。”
趙明語塞，“自己小心。”
葉寧點頭。
“堂下何人？”
沒一會兒，縣令便到了，升堂後詢問。
牛嬸子啪嗒一聲跪下了，聲嘶力竭地哭道：“民婦牛愛蓮，我女兒死得冤枉，青天大老爺，你得給我們做主啊！”
葉寧嘴角一抽，始終沒弄懂，她怎麼能如此熟練，說跪就跪。
縣令一拍驚堂木，牛嬸子一抖，總算不哭了，葉寧鬆口氣。
劉捕頭把狀紙呈上，縣令接過看完，看下來，“葉寧何在？”
葉寧拱手，“草民便是。”
“現有人狀告你，謀殺女子葉媛，致她葬身火海，你可認罪？”
“草民不認。”葉寧思緒清楚地敘述，“我與葉媛並不熟悉，只是每月替她診脈，無殺人動機。我昨晚上和趙老爺子下棋，身旁還跟著弟弟葉雨，到子時左右方歸，皆有人證。路過葉媛家時，屋中大火忽起，本欲前往救人，可不幸被人從背後敲暈，大人可以讓人瞧瞧草民脖頸處，確有傷痕存在。不知何時，我被人救起，送回家中，村民們去救火。第二日，葉媛母親就上門來，張口就誣賴我殺人，大人明鑑，草民並無殺人。”
縣令命人檢查，並詢問過趙明和葉雨，並無差錯。
“牛愛花，葉寧無殺人動機，也無殺人時間，你可有其它憑證？”
“趙明一直把葉寧當自己子侄一樣，葉雨那小崽子更是他弟弟，二人的證明如何可信？況且葉寧本身便是大夫，弄一傷痕出來有何不可？再者，若真與他無關，他為何非要半夜去我家中，趙明家裡與我家的方向不一致，從他家回去，不用經過我家。還有，村裡早有謠言，葉寧次次上門診脈都不收錢，我看他就是覬覦我媛兒美色，不若為何做到此等地步？！”
牛嬸子思路也很清晰，葉寧眉毛一挑，頗為驚訝。
還有點兒腦子。
“葉寧，對此，你有何話可說？”
葉寧慢條斯理地說，“她所言皆是猜測，如何可信？”
“牛愛花，你可還有其它憑證或者證人？”
牛嬸子搖頭，可還是不遺餘力地誣陷葉寧，“大老爺，我媛兒死得很冤，絕對是有人謀害了她，請您做主。”
縣令沉吟片刻，剛想開口，一旁的劉捕頭突然上前對著他耳語幾句。
“若無其它證據，退堂，押後再審。”
牛嬸子還想說話，被驚堂木嚇了一跳，頓時不敢說話。
出門的時候，還狠狠瞪了一眼葉寧。
葉寧笑了聲，看著他們遠去，“去找間客棧，一會兒又得回去了。”
謝瑤沒錯過，葉寧在堂上給劉捕頭使得眼色，覺得這兩人肯定有貓膩，“你就不怕當真能找到證據定你的罪？”
“嗯？”葉寧正逗著葉雨，片刻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謝瑤，“姑娘，我行得正做得直，有何可怕？”
“倒是姑娘，這麼久了，能否告知芳名？”葉寧笑了下，“葉雪那丫頭覺得你太嚴肅了，不敢問，非要我問，姑娘若不介意的話，能否告知在下？”
謝瑤面無表情，葉寧笑嘻嘻看著。
片刻後，謝瑤道：“公子說笑，只是一直未有機會，我本名姓林，單字一個螢。林螢謝公子相救。”
“夜中一點螢，卻似滿天星。”葉寧誇讚，“好名字。”
謝瑤一怔。
隨後搖頭，不過是巧合罷了。
“林姑娘，若無事的話，不妨多和葉雪那丫頭說說話，我畢竟是男子，許多話，葉雪可能不太好意思與我說。”葉寧說，“以往，她總跑去隔壁找葉媛。”
“所以，葉公子才如此幫葉姑娘？”
葉寧搖頭，失笑，“不，我就是閒的。”
和葉寧預料的差不多，只一個時辰，劉捕頭就再次上門了。
葉寧瞧他一眼，劉捕頭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公堂上，多了一人，葉新見著了，整個身子抖個不停。
牛嬸子安慰他，“么兒別怕，娘在呢。”
葉新緊緊抓著她，哆哆嗦嗦地扯著牛嬸子，“娘，我們不告了，回家吧？”
“哈？”牛嬸子一臉驚詫，“么兒，你怎麼了？病了？”
葉新搖頭，隱晦地看了一眼左側的人，低聲道：“娘，我們也無甚證據，別折騰了，還是走吧。”
“走？不行，么兒，你沒聽那捕頭說，若是誣陷他人，莫說讓別人給我們錢！還得賠十兩銀子！且要被關入大牢，這事兒你別管，我來。”
牛嬸子既想要錢，又不想賠錢，無論如何都得繼續下去，葉新無法，只能乾著急，頻頻向左側那人使眼色。
葉寧瞧著，頗為好笑，率先開口，“大人明鑑，草民突然想起，昨日暈倒前，曾見到一人。”
“何人？”
葉寧裝模作樣環視一圈，轉到葉新那邊時，牛嬸子拉著人，瞪著葉寧，“葉寧，你莫胡說八道！我可不曾去過，我是第二日才到村裡的。”
葉寧輕笑，“誰說是你呢。”
隨後轉身，對著高臺，恭敬道：“大人，那人便是葉新。”
葉新身子一抖，牛嬸子滿臉怒意，“大人，他胡說！么兒是與我一同去的村裡，葉寧肯定是怕事情敗露，胡亂誣陷。”
“哦？是嗎？”葉寧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你不問問你兒子為何凌晨才到家跑，又為何非得一路折騰，跟著你回村裡？他平日裡恐怕是連路都不願走動吧？為何如此不辭勞苦呢？”
牛嬸子剛想罵，卻猛地一噎，住了嘴，沒忍住看向葉新。
她想起，她起身時，確實瞧見么兒一路慌張地跑回屋裡，身上還滿是汙跡。
她一頓，嘴裡就沒那麼理直氣壯了，“你說謊！么兒一直在家中，直到今早才讓我從床上拎起來，讓他陪我回村裡。可剛到村裡，卻聽聞噩耗，肯定是你個殺千刀的殺了人！如今，卻來冤枉我么兒！”
“我是否殺人，大人自有決斷。可你又如何能證明葉新一直在家中呢？”
“我，我可以證明。”牛嬸子緊緊拉著葉新，像只怕有人突然從她身邊把人搶走似的。
葉寧笑，“哦？嬸子莫非忘了剛剛才說過的話，我的證人無用，嬸子與他更為親近，口供又如何可信？”
牛嬸子一噎，無甚可說的，打算耍賴，剛開口說了兩句，驚堂木一響，“肅靜。”
牛嬸子一抖，葉新更是怕得當場跪下了。
如此一見，孰真孰假，如何不知？
此時，縣令開口詢問左側站著的人，“汝可是聚寶當鋪掌櫃？”
那人恭敬道：“確是。”
葉新眼角一翻，暈了過去。
堂上瞬間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