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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黑夜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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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客棧,靜靜矗立。

錢佳從二樓揹負下一人,身著李清風的衣裳。

在收賬臺後的言銀見狀,趕忙起身道:“先背到後院,用麻袋裝上。”

累得氣喘吁吁的錢佳停下腳步,問道:“三個都送過去嗎?”

言銀方才在樓梯上就瞧見這小子偷瞄少女住的房間,一臉嚴肅地說:“怎麼,你還想將那漂亮少女留下給你做娘子不成?”

“嘿嘿!”錢佳憨笑。

“若是真能如此,倒也不錯。”他邊說邊用手拉住李清風的手臂,挺了挺屁股,背起李清風朝後院走去。

不一會兒,累得氣喘吁吁的錢佳已將三人全部裝進了麻袋。後院的空地上,言銀手中拿著一串銅錢,說道:“接著。”

銅錢在漆黑的夜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錢佳憑藉感覺縱身一跳,伸手接住了空中的錢串子。

“謝謝老闆娘,走了。”

“小聲點,莫讓人發現。”言銀將食指放在嘴前,示意錢佳動靜小點。

推開客棧後門,兩扇木門發出奇怪的聲音,似是在對二人的所作所為發出控訴。望著錢佳推著獨輪車消失在漆黑的木門後,言銀雙手合十放於胸前,碎碎念道:“阿彌陀佛,佛主寬恕。”想必遠在西州的佛主,也會為此渾身一個激靈。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佛主恐也難以原諒。

其實,言銀並非佛家弟子,只是聽鎮上老人說,若一個人犯下的罪過太大,常念“阿彌陀佛”,或可化解身上揹負的罪孽。如今的言銀,自然是不信的。但這句“阿彌陀佛”,卻成為她當下的一種寬慰,亦或說是一種自我的心理安慰。

言銀緩步走到後門,將兩扇年久失修的木門關上,隨後回到房間睡覺。

“咯噔,咯噔!”

在靈韻鎮的街道上,漆黑如墨的夜空下,錢佳推著獨輪車艱難前行。他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快到了,快到了。”

不多時,錢佳推著獨輪車出現在了安樂府的大門前。

“咚咚咚!”

“侯爺,您要的人已送到。”錢佳一隻眼睛努力從門縫朝院裡望去,然而一番努力之後,什麼也沒看到。

“嘩啦!”伴隨著一陣鎖鏈碰撞的聲音,安樂府的大門開啟,一個猴頭猴腦的男子探出頭來,東張西望一陣。待看到只有錢佳和一輛放著兩個麻袋的獨輪車時,孫猴緊張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將兩扇大門推開:“進來!”

錢佳推著獨輪車,晃晃悠悠地進了院子。之後,孫猴將兩扇大門關上。

“幾個?”

“三個。”

孫猴將麻袋一一開啟,卻發現只有一男一女。

看著眼前的這兩具人,他想起白天去望舒客棧時和客棧老闆娘說好的是三個,如今怎麼只來了兩個。莫不是言銀這婆娘不聽話了?他也沒再問錢佳,開啟門,錢佳便離開了。

坐在不遠處的墨淵,看到一個年輕人推著獨輪車到了院中,再看那孫猴鬼鬼祟祟的樣子,覺得事有蹊蹺,於是起身朝安樂府走去。

到了圍牆邊,他腳尖輕點地,身體一縱,飛向牆頭。再次縱身躍下牆頭,落入安樂府院內。

在牆角一個隱蔽的地方,他看到那個猴頭猴腦的男子正從獨輪車上卸下兩個麻袋,之後從麻袋中拉出兩具屍體。站在牆角的墨淵,一眼就看到了傅玲。

這丫頭怎會被人綁架?轉念間,他想到這股魔氣中有絲絲血腥味,難道眼前這姑娘就要被這魔頭給煉化了?再三思考後,他覺得此事不妥。自己從碧水山下一路奔波至此,若是讓這魔修得了好處,傳出去,自己在江湖上豈不讓人恥笑?

想到此處,墨淵體內的八九玄功運轉,食指上一點金光出現。他揮掌向空中劈去,金光伴隨著飛到高空,最後消失。

藏在牆角的墨淵,靜靜觀察著院中孫猴的一舉一動。

在靈韻鎮外樹林中的毒王李,看到墨淵的授信金印,緩緩從滿是落葉的地上起身。

“啊!”他伸展著手臂,對著蹲在篝火旁的黃三兒大聲說道,“少主來信,該動身了。”

黃三兒擦擦嘴,摸了摸背後的兩把巨大斧頭,起身。

“夜黑風高,正是殺人時。”毒王李邊走邊說。

“莎莎......”伴隨著腳步踩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音,黃三兒跟在毒王李的身後,朝靈韻鎮走去。

漆黑夜色下,靈韻鎮的一處汙水溝裡,一個麻袋靜靜躺在其中。

不久後,水溝中的麻袋以肉眼不可察覺的情況微微動了一下。

“嗚嗚,是誰?”臭水溝麻袋中的李清風恢復些許意識,發現自己身體周圍一片漆黑,身體周圍黏糊糊的。

他回想起在望舒客棧時,晚上錢佳送來飯菜,自己吃了之後的事情就記不清了。看來,蹊蹺出在錢佳送來的飯菜上。

等意識完全恢復後,李清風冷靜下來,用手摸了摸自己身體周圍的東西,發現自己被裝在麻袋裡面。

看來這家客棧對自己有所企圖,從錢佳殷勤地將自己從靈韻鎮外帶到客棧開始,一切都顯得太過刻意。然而,他當時只當錢佳是個跑業務的,並未多想。如今想來,自己在還未進入靈韻鎮時,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想到此處,李清風決定先擺脫當前的困境,再進行下一步計劃。習慣性地,他伸手摸了摸背後,隨後冷嘲道:“逍遙劍匣此時怎會還背在身上。”被裝在麻袋中的李清風,不斷地呼喊著。

“有人嗎?救命!”

“有路過的人嗎?救命!”

且按下李清風晚上的不斷呼喊不提,單說毒王李根據墨淵在漆黑夜空中發出的金光手信,一路來到了安樂府門前。

站在安樂府前的黃三兒,小臉上怒意橫生。

“李叔,就是這裡。”

“下午五哥察覺到魔氣的源頭就在這裡,我和他翻牆進去想看個究竟,可就在我們要開啟一座石門時,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出現,將我和五哥攔下。”

“那男子不知修煉的是什麼魔功,手中拿著的那把刀,看著像是血液凝成的,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不似液體。”

毒王李伸手寵溺地摸了摸黃三兒的頭髮,體內的毒功開始運轉,手中的蛇杖綠色的霧氣不斷向外溢位。

“三兒,執行靈力於自己的七竅,封閉七竅與外界的連線。”

綠色的毒霧逐漸蔓延,融入漆黑的夜空中。不久,毒霧便進入了安樂府的院中。

在院中拖著最後一具屍體的孫猴,感覺自己的咽喉像是被火焰灼燒,雙眼也漸漸變得模糊。

自從跟著幽靈度修煉嗜血魔功以來,他的內心一直對這件事有所牴觸。每當內心動搖時,幽靈度就會開導他。意識模糊的孫猴以為,自己這是因為做了太多壞事,遭到了老天的懲罰,才會不知不覺地失去意識。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大腦中不斷閃現出過往的一幕幕。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幽靈度,是在山上。那時,自己外出打柴,被一頭斑斕猛虎盯上。自己身材瘦小,根本不是猛虎的對手。眼看猛虎撲來,氣勢如猛虎下山,被恐懼佔據大腦的他,只能不停地在身前揮舞著柴刀。

柴刀砍在猛虎身上,卻起不到絲毫作用,反而脫手而出。

猛虎的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鮮血四濺,脖子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身體痙攣。

他記得曾聽一些老獵人說過,人若是受傷太重,身體就會感覺不到疼痛。他想,自己大概是到了那個時候吧,因為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他甚至覺得,這也許是老天對人類的恩賜,因為到了這個時候,就意味著自己距離去另一個世界不遠了。

就在他做好死亡的準備時,忽然感覺到身上趴著的那頭畜生髮出了恐懼的嘶吼聲。

身上的重量變輕了,迷迷糊糊中,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手提血紅色寶刀的男子正在與猛虎搏鬥。

男子刀法精湛,猛虎越戰越勇。

到最後,他竟然分不清那是幻覺還是真實,因為那頭猛虎竟然口中凝聚出了一顆華麗的光球。

手提血刀的男子也不甘示弱,手中血刀褐紅色光芒大作。隨著男子的揮舞,一道道半月形的褐紅色光波朝著猛虎飛去。

猛虎口中的華麗光球,與那一道道褐紅色的半月形光波相撞,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山間的樹木倒下幾顆,孫猴也因受傷流血太多,身體太過虛弱,被兩者蔓延出來的餘震震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安樂府裡。男子親自為他熬藥,治療他身上恐怖的傷勢。

他記得,這樣的傷一般情況下必死無疑。但男子告訴他,自己知道一種方法可以讓他的重傷恢復。

那時,求生的慾望讓他沒有任何猶豫,他想,只要能活下來,做什麼都可以。

之後,男子開始傳授他一種修煉的功法。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喝過藥,而是換成了紅色的鮮血。

還別說,男子的方法確實有效。他那些被野獸咬斷的骨頭,竟然在漸漸癒合,身上那些腐爛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三個月後,孫猴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自從能活動那天開始,男子一連幾天都沒有再出現。他自己也一連幾天沒有喝血。

前幾天還好,但到了第七天,他的意識陷入了瘋狂。他像發瘋的野獸一般,咬死了院中一頭羊,並吸乾了羊身上所有的血液。

這時他才明白,原來自己活下來的代價如此之大。

又過了幾天,幽靈度回來了。他看著院中被咬死的羊,臉上露出了難以掩蓋的狂喜。

孫猴跪到男子腳邊,道歉。

男子收住笑臉,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孫猴:“沒事,只要你痊癒了就好。”

那時的孫猴覺得,以後自己要跟著這個男人出生入死。

在之後的相處中,他知道了男子叫幽靈度,也知道了自己所修煉的功法名為嗜血魔功。那時的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他覺得只要能活下來,就是老天最大的賞賜。再後來,他回到自己家,告訴妻子自己要外出做生意,等賺了錢就讓她回來過好日子。

孫猴的妻子為他準備了糧食和新衣服,送他出村。

回到安樂府的孫猴得知一個噩耗,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驚,“幽靈度稱那天在山上遇到的老虎是有修為的妖獸,自己與它最後大戰時受了傷,如今需要提煉活人的精血來恢復傷勢。”孫猴心中暗自思忖,配合幽靈度在靈韻鎮擄掠少男少女,起初,他還能自我麻痺,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生存不得不做的事情。但隨著幽靈度需要的活人越來越多,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

如今,模糊的意識讓他再次感受到了那次被老虎攻擊時的死亡感,孫猴心中反而生出一種解脫之感,“或許這樣結束也不錯。”他想著,瘦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獨輪車上裝著屍體的麻袋也掉落在地。

在房間內等得不耐煩的幽靈度赤裸著上半身走出來,大聲呼喊:“猴子,其他的人呢?”然而,空蕩蕩的院中沒有任何人回應。他心中有些疑惑,慵懶地在臺階上透過漆黑的夜,彷彿看到院中停著的獨輪車。他慢步走向獨輪車,心中卻在思考最近來到鎮上的人,沒有修為達到築基期的道士,“不過下午闖入安樂府的那兩個煉體期的大人和小孩倒是有些麻煩。”他暗自想著。

忽然,他感覺到咽喉如火焰般灼燒,經驗豐富的他瞬間想到這是毒。他心中一驚,體內嗜血魔功立刻運轉,勢大力沉的一腳踏在地面上,身形不斷倒退。咽喉處紅色的魔氣瀰漫,不久,灼痛的咽喉痛感消失。短暫思考後,幽靈度對著空蕩蕩的院中大聲說道:“想必是哪位道友前來,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躲躲藏藏可不像正道作風啊。”他在心中暗自揣測,究竟是誰有如此能耐。

下午,他就看到那小子是特殊體質,若是自己喝了純陽之體的精血,或許自己就離結丹更近一步了。想到這,他彷彿看到了美好的未來,嘴角不由自主地流出了哈喇子。這時,只聽“咔嚓”一聲,“轟”的一聲,安樂府的大門轟然倒塌。

一位身材佝僂的老人手中住著蛇杖,緩步走過大門。他身後穿著紅肚兜的孩子,將插在門板上的巨大斧頭拔出來,握在手中。漆黑的夜空下,紅色肚兜和綠色的眼睛顯得格外顯眼。幽靈度一眼就認出,穿著紅肚兜的小孩就是與斬殺男子一同前來的那個孩子。

“還真是你,不知死活。”幽靈度手中一柄血刀逐漸成型,他心中暗自得意,“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千年前魔道投降,魔主承諾魔門下的任何人不再進入人間,你這是違背天帝和魔主的契約啊。”毒王李陰冷幽幽地說道。

“哈哈,不錯,不過那是千年前的魔主和天帝約定,與我何干。”幽靈度心中充滿了不屑,“你們不能理解那北海極北不毛之地是多麼的荒涼,還有那常年不化的積雪。我一定要讓你們再次感受人間的恐懼。”說罷,空氣中的毒霧霎時間回縮回到蛇杖當中。

“等魔主降臨,我們的時代就會到來。”幽靈度心中暗自想著,手中的血刀光芒大顯,刀影重重,一道道血紅的彎月形紅色刀氣朝著毒王李而去。一道道剛烈的刀氣撕裂空氣,安樂府院內的幾株大樹被攔腰斬斷。

毒杖緩緩升空,毒王李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身後穿著紅肚兜的黃三運轉體內的功法,玄機三重變,一雙比他本人大兩倍的巨大斧頭拿在手中。“三兒,小心。”毒王李心中有些擔憂,“這幽靈度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巔峰,可不是好對付的。”

“知道了。”黃三在心中給自己打氣,“李叔,主人修為不過築基四重,我一定要保護好他。”

“你過去不是說過,煉體期和先天期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而先天期和築基期又有本質的區別,那現在我們恐怕打不過他。”

“呵呵,你難道忘了,叔還說過陣法可以讓一個人的實力短時間內得到提升,只要差距不是很大,那就不是問題。”只見毒王李面前的蛇杖飛向空中,最後懸浮在他的頭頂,蛇杖上若隱若現地出現一株草。

在那株草出現之後,以佝僂身軀為中心,一個複雜的圓形陣法緩緩出現。待到整個陣法在地面上清晰顯現之後,毒王李合十的雙手伸出,舉過頭頂,雙手按照順時針的方向旋轉,腳下綠色的蝕骨潛能陣也按照順時針的方向漸漸旋轉。

陣法將黃三兒和毒王李全部籠罩在其中,一道綠色的屏障從蛇杖上緩緩放下,像一張圓形的帳將二人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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