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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年輕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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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多遠你也能追上,不是嗎,夏枝?”寒清無語道,“鬆開。”

遊夏枝收回手,坐在她身旁,笑意盈盈,“能給清兒留下此等印象,在下深感榮幸。”

“別貧了。”寒清盤膝而坐,一隻手撐著下巴,“冀州人氏難道都像你這般聒噪?”

“不全是。”遊夏枝道,“你不也挺聒噪。”

“呵,得,今夜暫且放你一馬,若有下次,定不輕饒。”寒清躺了下來,枕著兩臂,望著殘月出神。

“說句實話。”遊夏枝側躺著,“你變了很多。”

“哪變了?”寒清反問。

“很多,說不清。”遊夏枝答道。

寒清嗤笑一聲,翻身面對她,“若是十六歲的我,那就罷了,總……”

“總不能回溯到七年前吧。”遊夏枝接道。

“呦,這麼熟練。”寒清挑眉,突然伸手,撫著遊夏枝的面頰,聲音輕挑,“看來平時沒少監視我嘛。”

遊夏枝剛要開口,腰間一痛,她的手撫上去,握住一個細長冰涼的硬物,她視線上移,見那隻金釵已然不再寒清發上,輕笑一聲,道:“用金釵來發洩,倒是你的風格。”

寒清尚未反應,忽得一涼,接著劇痛隨之而來,遊夏枝下手極其迅速,她只感到短暫的眩暈,便徹底昏過去。

遊夏枝緊緊擁抱著寒清,她看見緊握的刀片沒入一半,另一半磨蹭著手心,殷紅的血從手心溢位,與她的纏綿在一起。

荒謬,癲狂,罪惡,被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潔白的月光下,卻又似屏障般不為所覺。

也許,是清氣看不起濁氣,覺得濁氣本濁,煞是汙穢,因而自詡清高,而濁氣自殘形穢,萬年也不過如此。

遊夏枝抱著寒清越過千萬樓宇,回到客棧,她為她包紮好傷口,洗了個澡,便抱著她安然入眠。

——————

七年前。丞相府。是夜。

遊夏枝被逼無奈換上一身端正的墨紅色衣裙,頭上昂貴的釵飾沉如巨石,壓得她不得不偷偷去掉兩支沒用的,使自已能直起身來端正行走。

當為她梳妝打扮的婢女紛紛退去,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已,時隔多年,今非昔比,唯有那屬於遊家大姑娘端莊的氣質與得體的舉止印刻在骨子裡,尚未散去。鏡中豆蔻年華的少女不覺嬌小可人,倒是有些俗氣纏身,不應出現的瀟灑被關押在深處,不可顯露。

這樣便好,把事情應付完,就趕緊回去。她想著,起身跟著婢女去往前院。

院落空曠,紅燈掛懸。正值夏日,夜裡清風拂面,極為涼爽。

她坐在席上,看著與丞相大人交談甚歡的柳宗主,不免嘆氣。

太無聊了。

她左顧右盼。觥籌交錯、清酒留香,許多人已經聊上了,而她因年齡過小,來這師傅說讓她見見世面,順便玩樂便好。

她面對輕鬆的氣氛,不免某些尷尬,只得喝下醇香的美酒,看著迷人夜色打發時間。

“墨小將軍年少有為,木蘭軍所向披靡……在下敬你。”柳宗主突然說道。

遊夏枝頓時來了興趣,她全神貫注地聽著,只聞一道隨性灑脫的聲音客氣道:“柳宗主抬愛了,不過是盡微薄之力,為國分憂,不及各位英雄好漢,行走江湖,為民除害。池清一屆莽夫,柳宗主這杯酒怕是無福消受了,來。晚輩池清敬各位英雄好漢,而柳宗主這杯,晚輩就當敬給鞠躬盡瘁,為國捐軀的各位英烈了……”她一通花言巧語,說得合情合理,哄得在座各位喜笑顏開,尤其是柳宗主,嘴角恨不得翹上天去。不過必須面子,她只得小酌一杯回禮。

清酒下肚,燒得她面部通紅,她緩了一下,便想著繼續愣神,剛一抬眸,就對上墨池清似笑非笑的眼神,鳳眸清澈,帶著幾許曖昧不清痴迷地看著她,似有三分不可言說的慾望。

遊夏枝看得出神,十六歲的墨池清不僅性情灑脫,能說會道,還……十分撩人,雖只是對視,可她的每一個眼神似有不同,一邊與她人交談甚歡,另一邊撩得人面紅耳赤。

遊夏枝面色通紅,北方的烈酒她實在受不住,只得找個機會,先行離去了。

支開婢女,她跌跌撞撞地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子。院中有一棵杏樹,早已過了花期,只留鬱鬱蔥蔥的枝葉盤虯交錯。月季次第開放,五彩繽紛,濃郁的花香沁入心脾,醉生夢死間,有人從後抱住她。

青竹淡雅的清香將她團團包圍,遊夏枝儘管已經神志不清,卻仍然認出此人,畢恭畢敬道:“墨小將軍不在席上,跑來這僻靜之地,可……”

“噓。”墨池清趕忙掐了她一把,接著在她茫然的眼神下鉗制住她的雙腕,捂著嘴拖到月季花叢中。

“唔!”遊夏枝掙扎著,墨池清無奈,只得壓在她身上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別動,有人來了。”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熱氣盡數噴灑在她的耳廓上,燻紅了大半隻耳。墨池清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不禁捏了捏,手下細膩光滑的肌膚微微發燙,視線側移,她看著身下人通紅的面頰,忍俊不禁。

在墨池清掐遊夏枝胳膊時,她就清醒了大半,如今這一撩撥更是清醒,她感受到手下緊實的肌肉,用力一掐,身上的人登時面色煞白,微微蹙眉,似是痛極了。

遊夏枝微微睜眸,她反覆摸了摸,手上頓時溼滑一片。即便有花香與竹香阻擋,她仍是敏銳地聞出一股腥味。

墨池清已然面白如紙,但依舊不願放開,遊夏枝向她示意,也只是固執地搖搖頭,沒法,遊夏枝只得捂住,期望血流得不多。

半晌,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透過茂密的枝葉望去,只見一對嬉笑的男女正打情罵俏。

遊夏枝目瞪口呆,這男子看著只是普通宗室之子,而那女子便是今日與遊夏枝一同前來的醫藥盟弟子餘芊。

相對於遊夏枝的震驚,墨池清倒是習以為常,甚至還饒有興趣地心中作評。

待兩人離去,墨池清才將遊夏枝帶出花叢,她一手捂著側腰,一手拉著呆若木雞的遊夏枝狂奔。

當遊夏枝反應過來,人已經在墨池清房中了。

“遊姑娘,天色已晚,要不今晚就在此歇息吧。”墨池清開門進來,身上的竹月羅裙髒汙不堪,腰處的大片殷紅猶為明顯,“明日我送姑娘出府,哦,方才我讓下人準備熱水,姑娘等會兒洗洗……”她絮叨了很多,見遊夏枝心不在焉,便上前喚了兩聲,話一出口,便被遊夏枝摁倒在榻上。

兩人雖身量相似,常年習武,可墨池清久居邊關,本就消瘦,又受了傷,自然比不過全盛的遊夏枝。

遊夏枝解開她的衣帶,扒開裡衣,腰上猙獰的刀傷緩緩吐出鮮血,印溼一片。

“我真沒事。”墨池清看她慌慌張張地吩咐著,無所謂道。

遊夏枝取回藥膏和紗布,她一邊處理,一邊道:“沒事,都傷成這樣了,不必逞強。”

處理好後,熱水也備全了。墨池清本想先讓她洗,自已隨後,可遊夏枝卻道:“墨小將軍,若是你出了事,我也逃不掉。”

最終在她的喋喋不休下,墨池清屈服了,褪去衣衫,窈窕的身段和遍佈全身的傷疤令她一驚,她心痛地撫摸著她傷痕累累的後背,皮肉外翻,陳年舊傷交疊在一起。面目全非,她顫聲道:“疼嗎?”

“不疼。”墨池清笑道,“精忠報國上沙場,哪個不是傷痕累累的。”

“可你是女子啊。”遊夏枝有些哽咽道。

墨池清寵溺一笑,道:“小蜜桃,木蘭軍全是女子,她們也能征戰沙場,哪怕傷痕累累也不停歇,不死不休,無非就是一死,多做些好事好投胎。”

遊夏枝整理好情緒,不禁淺笑道:“八年前的事你還記得。”

“那當然。”墨池清調皮笑道,“遊女俠的醜事只有我一人知曉,不記得怎麼行。”

說著,墨池清忽然道:“要不等會兒咱們去摘桃吧,丞相府的桃挺甜的。”

“好。”她道。

結果當晚兩人躺在榻上,遊夏枝道:“你對丞相府如此熟悉,摘過多少次?嗯?”

“額,也就兩三次而已,得到允許的,不然我能那麼膽大包天。”墨池清熟練地反駁。

“那怎麼做到這麼熟練的?”遊夏枝問。

“無他,唯手熟爾。”墨池清下意識答道。話音剛落,臉色一變,看向遊夏枝的眼神變得微妙,隨即瞭然,氣鼓鼓地窩在被子裡,沉默不語。

遊夏枝拍拍身邊的“肉包”,笑道:“好啦,不是故意套路你的,大不了我向柳宗主說說,給師傅傳個信,多留幾日可好?”

墨池清露出一對清澈的鳳眼,“當真?”

“當真。”遊夏枝寵溺地抱著她,“睡吧。”

濛濛細雨,月明星稀。

翌日,遊夏枝一早便聞一大喜事。由於事情複雜,有些事尚未解決,而且丞相有意多留他們幾日,所以回去的事暫定。

遊夏枝沒想到一語成讖,不過也無所謂,就同墨池清回將軍府住了幾日。

這幾日除了日常事務,便是墨池清帶著遊夏枝穿梭於京城街市。

“你喝不了酒?!”半夜三更,二人在書房裡,墨池清放下手中的竹筆,震驚不已。

遊夏枝看著她,有些羞澀地點頭,道:“我雖是冀州人氏,可自小在南方生活,喝慣了米酒,所以就……”

“嗯……這難辦了。”墨池清沉思著,“喝不慣烈酒,卻又想喝北方的酒。”

她喚來吉祥,與她說了幾句,便道:“南城有一人,名喚展四郎,他釀酒多年,是京城著名的民間酒師,他或許可以。”

遊夏枝應了一聲,有些睏倦,但仍是極力睜著眼。

“你困了,要不明天再說。”墨池清側身抱著她,道。

遊夏枝擺擺手,拿起桌上的瓷杯喝了一口。綠茶清新,帶著一股迷人的香味,誘使她喝了個精光。

她舔舔嘴唇,意猶未盡,墨池清眉眼彎彎,又給她倒了一杯。

遊夏枝忽然感到渾身燥熱,她看向墨池清,眼神渙散迷離。墨池清頓感不妙,她奪過瓷杯,淺嘗一口。

果然,有人下藥,還是下給她的。

她立馬抱起遊夏枝放到梅破圖風後的美人榻上,隨後出門吩咐下人找大夫,備涼水。

另一邊,遊夏枝神志不清的蜷縮在美人榻上,她渾身燒得滾燙,豆大的汗珠紛紛滴落,浸溼了額頭的碎髮。

好熱,沒來由的燥熱貫穿著她的四肢百骸……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覆上她的額頭,她下意識捉住,邊蹭邊模糊不清地嘟囔幾句。

那隻手微微發顫,清亮溫潤的聲音有些羞澀道:“夏……夏枝,你先放開。”

遊夏枝聽不真切,她一把扯過,墨池清猝不及防跌倒在她身上,呼吸纏綿,溫熱的唇瓣被輕輕叼住。

“唔!”墨池清被她圈禁在懷裡,方才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唯有緊攥的竹筆在衣裳上畫出一條蜿蜒的墨河。

外面窸窸窣窣的雨聲掩蓋了兩人急促微弱的喘息,一陣天旋地轉,墨池清的後背撞到冰涼的地板,她嗚咽一聲,身上那人奪走她的竹筆,扯下她的髮帶,縛住她的雙手,丟在頭頂。

墨池清被吻得情意迷亂,她想掙扎,卻顧忌遊夏枝,沒用全力,只得任她壓著,由她亂來。

翻雲覆雨間,她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推門,卻只是靜了一瞬便又退出去。

是吉祥。墨池清心想。可她在幹嘛?退出去是何意?

於是乎。一時魚水之歡,一生情投意合。

翌日,遊夏枝坐在地上,怔愣地看著躺倒在一旁衣衫不整的墨池清,又看看手邊溼滑的竹筆,啞口無言。

直到墨池清醒來,看到一片狼藉,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平靜地穿上衣裳,去找吉祥。

沐浴後,墨池清慚愧道:“抱歉,你受苦了。”

“沒……沒事。”遊夏枝慌忙道,“我已滿十三,遲早是要嫁人入洞房的,我……”

“嗯?”墨池清突然笑道,“這麼說,你我已經入了洞房,成夫妻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遊夏枝慌忙辯解。怎料墨池清微微眯眸,嫵媚多姿,柔聲喚她一聲“夫君。”

遊夏枝突然頓住,墨池清轉過身來,髮絲從她手中流走,還未來得及反應,墨池清便從後環住她的腰身,湊到耳邊輕聲喚著。

“夫君,夫君……”

遊夏枝不知道自已後來是怎麼度過的,只知道最後離去時,她燦爛的笑容化作心中不捨,一切宛如黃粱一夢,留在了七年前短暫的十二個日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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