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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虎一句話，幹蒙了趙曉天與青竹兩個人，他不去大散關跑這兒來幹什麼？而且，怎麼跑的比我們還快？趙曉天不可置信的看向陸小虎，“你之前見過屠晉平？”
“駙馬爺這是覺得我認錯人了？”陸小虎頗為不屑，雖然語氣不敬，但終究身份有別，“我沒有見過他本人，但是見過畫像，雖然對方帶了獸首盔，沒見到正臉，但是他們屠家特有的刀法還是很容易確認的。”
趙曉天點點頭，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但還是嚴謹的看向青竹，“你見過畫像？”青竹搖頭，“不過，程大哥他們應是不會認錯的。”
“看來我們得先去一趟青城山。”趙曉天頷首，有些歉意的對青竹解釋：“雖然屠晉平已死，但他的這些手下也算不上無辜，平陽縣的百姓因我而死，這個債我得還。”
青竹微笑回應，表示理解。
但陸小虎不理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屠晉平死了？”
“你真當我遊山玩水去了？帶路吧。”隨後趙曉天簡單說了一下他屠晉平之死，當然，結局處做了些修改，只說對方被程長風擊殺，其他事情都隱去了，雖然不是全都實情，但這不重要，等陸小虎回到臨安城，他已經離開江南了。
只不過說起屠晉平，趙曉天還是會暗自讚歎對方是個狠人，既然派了殺手，就應該一波一波繼續送，結果一波之後直接“大軍”懟過來，這算是兵不厭詐呢？還是出其不意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殺手不是屠晉平的人？想到這裡，趙曉天立刻放棄，不在此事上深究，還是那句話，不能讓自己深陷其中。轉而開始思考青城山下的情況，不理會陸小虎對其平陽縣的質疑，這些事回到京城便可印證，到達青城山時趙曉天已有了決斷。
策略很簡單，提前佈下機關陷阱，然後趙曉天亮明身份，並將屠晉平信物作為“戰利品”展示出來，不怕對方不信。而對方只是兵卒，這種情況下要麼戰死要麼隱名埋名做個“死人”，當然，最好的結果是殺了趙曉天活著回到大散關。
五日後，趙曉天與青竹重新回到盧漕港，找了間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洗了個熱水澡，躺在舒服的床上。原身的家族恩怨終於了結，接下來可以專心做自己的事，心神放鬆下來，一直失眠的趙曉天也有了些睏意。
“公子…”
趙曉天看向房門，“青竹？”
“我可以進去嗎？”
趙曉天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起床開了房門，只見青竹換回了正常的女裝，許久不見青竹如此穿著，一時間竟有些心猿意馬，隨即挪開視線，“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著，總害怕會有黑衣人突然衝進來，我，有些害怕…”青竹的聲音又輕又柔，趙曉天看了看自己房間，有些遲疑，雖然一路以來兩人也並未避諱什麼，但…算了，“你先回房，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青竹紅著臉輕輕道了聲好，便回了自己房間，趙曉天將衣物和被褥團在一起，抱進了青竹的房間，其實這個時節天氣已經有些冷了，趙曉天本是不願睡地上的，而且還訂了兩間房，結果…
“公子，你睡了嗎？”
“還沒有…”
“公子，在想些什麼呢？”
“想家…”
“那我們是要回南柯郡嗎？”
南柯郡？聽說是趙氏一族的地盤，可惜，那個趙曉天已經死了，這些都與現在的趙曉天沒有關係，“不，我打算渡河北上。”
“去江北？可那邊在打仗。”
“我知道。”趙曉天頓了頓，“你真的要跟著我？”
“青竹還能去哪裡呢？”
“青竹是公主給你取的名嗎？你原本叫什麼？”
沉默了半晌，才傳來青竹悠悠的聲音：“早就忘了。”又是一陣沉默，“公子，青竹可以跟你的姓嗎？”公子，你真的姓趙嗎？
若是趙曉天懂得歷史，就會明白這裡的青竹已經不是暗示，而是在明示了…
“姓趙嗎？”趙曉天略微愣了片刻，“可以啊，以後就叫趙青竹好了。”雖然我不姓趙，但這，應該不算騙她吧。
“那以後我們是要以，”呃，青竹說她已經過了雙十，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所以至少是要大一歲的，趙曉天試探道：“以姐弟相稱？”
青竹無語，隨即翻了個身不去理他，還有點想編個小人扎他…
趙曉天見青竹不再說話，便準備休息，可眯了一會兒發現又睡不著了，盯著屋頂發了會兒呆，再看向床上的背影，青竹似乎已經睡熟。
其實趙曉天也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要剋制自己呢？多好的機會，還可以不用負責，對方又這麼好，在之後的年代根本就不會有這種性格的女孩，就算留下來，也是不錯的吧…但，為什麼總有一種若是那麼做了，自己就成了叛徒的感覺？
算了，先去東臺郡吧，若那裡改造的如後世一般，應該是一處不錯的歸宿，將青竹安置在那裡，也算是一種補償…為什麼是補償？趙曉天搖了搖頭，不再深入去想，果然，做個人渣會輕鬆一些。
當趙曉天回過神時，發現青竹正靜靜地看著他，四目相對，有些尷尬，趙曉天立即移開視線，繼續盯著屋頂，“你還沒睡啊？”
“公子剛才在想什麼？”
“呃，沒什麼。”
稍作沉默，又傳來青竹的聲音，“公子可以告訴青竹為什麼要去滄江以北嗎？”
“去東臺郡，找你說過的那個江之恆，”看了青竹一眼，又再度看向屋頂，“聽說他的赤旗軍與眾不同，實力強大，江南早晚是要失守的，到時候整個瀾州都會陷入戰亂之中，而那個時候，有赤旗軍鎮守的東臺郡應該是最安全的。”
“聽說？”青竹看向趙曉天的眼神轉為狐疑，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可若不是聽說，那他又是怎麼知道赤旗軍的情況的？
見青竹沒有回話，趙曉天有些奇怪的看向青竹，發現她狐疑的眼神，趙曉天當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兩人雖然算不上形影不離，但也確實是一直在一起的，當著青竹的面能聽誰說？趙曉天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想到了關鍵點：“對，就是那次你跟我說的啊。”
“嗯？”青竹有種被敲了一懵棍的感覺，“我說什麼了？”
“你當時給我分析瀾州局勢的時候，說江之恆的赤旗軍都快把艾爾達人趕回老家了，又突然回縮防線，退守至東臺郡，隨後妖族便破關南下了，而且他的東臺郡不管哪方勢力都攻不進去，這不是說赤旗軍很強嗎？而且眼光獨到與眾不同。”
青竹有些頭疼，自己說的嗎？好像是說過，但，當時是這麼說的嗎？近期生活變化有點大，距離那會兒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還以為公子要去南柯郡或者雲州呢。”
“為什麼這麼想？”
“南柯郡趙氏的產業還在的，公主只是名義上去除了你的太守身份，但實際上你還是南柯郡的太守，現在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正常人都會認為公子要回南柯郡繼承家族產業的。”
趙曉天撓頭，感情自己還是個富二代啊，家族產業，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不過，我想回家，沒想過要活在陌生的異國他鄉，“那雲州是為什麼？”
“雲州啊，”青竹往床沿趴了趴，“公子當時聽到雲州鮫族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肯定是對鮫族有興趣啊，所以青竹才以為公子是要去雲州的，公子見過鮫族？”
眼睛都亮了？我當時的表現那麼明顯嗎？趙曉天看向青竹，這小姑娘到底是生活在富貴人家，察言觀色的能力真強，趙曉天心裡默默嘆息，“只是對這些神奇的種族充滿好奇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興趣，其實我對妖族也很好奇，這次去東臺郡，一路上正好見識見識。”
天亮後，趙曉天拿著屠晉平的信物找到了聯絡人，被告知船隻前日剛走，下艘船要等到十二月初。無法，兩人只好在盧漕港住了下來。
此時的盧漕港被駐紮守軍全權接管，盤查較為嚴格，兩人只是略微轉了一圈便放棄了，這種時代娛樂專案很少，戰時管制又極為嚴苛，也不可能帶著青竹這麼個小姑娘去見識勾欄裡的行為藝術，於是趙曉天和青竹又回到了客棧。
原本訂的兩間房已經被退了一間，想起這個趙曉天就頭疼，兩人睡一間房倒也沒什麼，關鍵是他睡在地上，估計知道這事的人都會對他說一句：禽獸不如。
百無聊賴的趙曉天忽然想到一事，“青竹，玉佩給我一下。”
“好。”
趙曉天接過青竹遞到過來的祥雲佩，看到眼前多出來文字，愣了一下，隨即臉色鐵青。祥雲佩顯示的任務變成了三條：
任務，平定瀾州亂局；
任務，改善與牧雲佩的夫妻關係；
任務，了結家族恩怨；
其中，第二條任務在趙曉天的目光下變暗，隨後溶解成新的句子：任務失敗1/3。不待趙曉天研究，第三條任務發出光芒隨後也溶解成新的句子：任務成功，領取獎勵。隨後這句話再次溶解為一大段文字，趙曉天粗略看了一眼，只看懂最後一句，獎勵剩餘時間17天。
將玉佩放回到青竹手中，趙曉天原本不錯的心情也變得陰霾起來。
獎勵了什麼趙曉天不知道，因為那一大段文字他沒看懂。但是趙曉天明白了一件事，系統資訊不管你看不看，任務一樣釋出，且成功失敗一樣觸發，正如與屠晉平對峙那日所想一致，對於屠晉平不管如何處置，都在系統的計算之內，根本無法避免。這個系統完善度真的很高，看來以自己的水平想要破解，很難啊。
青竹看著趙曉天的臉色極為明顯的變換，以為他是想起父母的事情，默默收起玉佩，沒有去打擾對方。
待在盧漕港的日子無所事事，趙曉天也清閒下來，偶爾與青竹到港口看海。“公子，你說這海，它有盡頭嗎？海的另一邊會是什麼地方呢？”
趙曉天搖了搖頭，盡頭？入夢或者系統不是都應該有邊界嗎？海的盡頭會不會就是邊界所在？“我們找本地漁民聽聽大海的故事吧。”青竹笑著應聲，之後他們打聽到海洋的故事。
從內陸出發最多至海外四千公里，便會進入深海區，而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從深海區活著回來，凡去者皆杳無音信。不過，在南海某處深海區邊緣地帶可以遠遠望見一座神仙島，島嶼常年被雷電包圍，所以世人都稱其為雷州，前往探索雷州的船隻也一樣，皆有去無回。為什麼說雷州是神仙島，據說是因為有人遠遠的見到過雷州上空有巨大的人影走動，能生活在那種地方，必定是仙人，所以出海的人都會祭拜南海雷州海神。
趙曉天看向青竹，雷州海神的事她沒有道理不知道。只聽青竹輕聲道：“我們也會祭拜雷州的神仙，不過我們祭拜的是雨神，祈求他保佑我們年年風調雨順。”
好吧，趙曉天無奈，所謂神，就是按照人的需求來命名以及定義神職範圍…
趙曉天看向南方，他對巨型人影無法作出解釋，他只知道海市蜃樓，雷電是否也會產生放大人影的自然現象，他不得而知。
不過對方說的深海區和雷州，這莫不是隱藏地圖？但，這意味著什麼？遊戲的話，那就是打怪升級爆極品裝備的地方，可是，如果不是遊戲，那隱藏地圖是做什麼用的？那雷州或許便是進入隱藏地圖的入口，可聽漁民的意思，雷州也不容易進啊。
隱藏地圖意義不如邊界，如果，所謂的深海區就是這方世界的邊界，那麼一定要去探一探。
但現在，穩妥起見，還是先去東臺郡吧，期望姓江的能知道些什麼，或許他已經探索過了也說不定。
瞭解完海洋，趙曉天又取回祥雲佩，研究起了系統獎勵，看懂這些內容也是對這個世界的一種瞭解。看著看著，趙曉天就走神了，不管是否佩戴，系統都能知道你的一舉一動，照樣根據你的行為方式釋出任務，並且任務的結果進行判定。
趙曉天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系統可以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發布任務，並結算任務。若系統想算計你，根本防不住。
趙曉天臉色更加陰沉了，這才是現實，系統才是大爺，而自己則是孫子。若聽話，系統給予獎勵，若不聽話，系統…
趙曉天愣住了，想到了那個“任務失敗1/3”，嘆息一聲，這個系統有些過分的完善了。既有獎勵機制也有懲罰機制，獎勵按次發放，懲罰累計發放？
如果系統足夠公正，那麼獎懲應該是均衡的，也就是說一次懲罰的力度等於三次獎勵的力度，不知道懲罰會是什麼，但力度可以從獎勵中估算。可是，誰願意當旗子任人擺佈，趙曉天顛了顛手中的玉佩，很想將它給扔了。
一旁的青竹看到趙曉天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抓住趙曉天的手，“公子，你…”
趙曉天看向青竹，思緒被拉了回來，衝動了。既然有懲罰機制，那麼扔掉信物應該也會受到懲罰，而自己不是一個人行動，這很有可能會連累青竹，還是等到了東臺郡將青竹安頓下來再做計較吧。
“我沒事，你不用這麼緊張。”對了，獎勵資訊他看不懂，但可以讓青竹幫忙啊。趙曉天照著系統獎勵，將那一大段文字完整抄寫了下來。
青竹皺著眉，看著趙曉天遞給她的紙，又看了看趙曉天，再看了看祥雲佩，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甚至不敢詢問。趙曉天看著青竹，搖了搖頭，不能問，不問才是對。
青竹深呼吸，平靜了一會兒情緒，才將趙曉天抄寫的東西完整看完，“青竹跟隨周瓊女俠學習輕功時，曾學了一些基礎的內功心法，公子的這篇《三開經》，很像是內功心法，不過青竹不是習武之人，無法確認。”
內功心法？看來系統獎勵也是按照個人行為經歷來匹配發放的，那懲罰呢？趙曉天忽然有種想法，若是系統無情，那會不會有一天讓自己殺了青竹？
“我記得前幾日，你給公主寫了信，寄出去了？”
“嗯，寄出去了。公子要寄信？嗯？公子要寫信給誰？”青竹有些好奇。
“將這個，”趙曉天指向剛剛抄寫的紙張，“抄寫一份寄給公主，一份寄到會稽山給程長風，我們自己也留一份學習學習。”
“青竹雖然不是習武之人，但青竹也知道那些武人將這些內功心法看的很重，除非是自己的血脈傳人，否則他們都不會將自己的內功心法交予旁人，更不會允許其在外流傳，公子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合適？”
“無礙，”趙曉天微微一笑，“這功法若是一般，流傳出去又何妨，若是頂級功法，那就更要讓其後繼有人了，若是失傳了那才叫可惜呢。”
青竹不置可否，但還是照做，將功法抄寫了兩份，又單獨給公主寫了一封信，趙曉天也給程長風寫了一封，分別封裝好後交予青竹。
做完這些，趙曉天再度拿起玉佩看了一眼，文字沒有變化，看來系統不介意功法外傳。趙曉天挑了挑眉，還挺大方，看來這功法並不是多麼好的東西，如果按照這個獎勵等級來算，懲罰的的力度也就有了一個大概的範圍。
可這不是趙曉天真正擔心的，他更在意怎樣擺脫系統的鉗制，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被牽了線的木偶，生死全由他人說了算。穿越系統文？如果你的敵人是系統，該怎麼破？
十一月底，兩人登船，正式開始了江北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