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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辛公主。”
執辛二人轉身看著來人,正是方才故意引她們進來的黃衣婢女。
她也記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狩獵大會那天,她就站在韓宣嫿的馬車之後負責隨侍。
“你是.....韓宣嫿身邊的奴婢。”
“正是。”
“宣嫿公主有令,讓奴婢來向執辛公主傳達一些話。”
“佳兮是我朝命定的世子妃,你方才所見的那兩個孩子,便是我哥哥與她所生。”
“勸你趁早打消痴心妄想,乖乖做回你的南朝公主。”
“多謝。”
黃衣婢女一愣,不解道:“不知執辛公主為何謝奴婢?”
“韓宣嫿可不會將故意用來氣人的話說得這麼‘好聽’。”
雖然效果依舊。
黃衣婢女的臉頓時泛紅起來:“奴婢已將宣嫿公主的話帶到,那奴婢告退了。”
待黃衣婢女走遠後,執辛看向韻憐:“你之前想說的事,就是這個?”
“原本我也只是懷疑,直到剛才我才確定,請公主恕罪。”
執辛揉起了太陽穴,她頭很痛,很想回去一躺下之後就不省人事,忘記這一夜的所有.....
“你何罪之有?”
“你辦事,我一向放心,沒有把握的事,不向我稟報,是對的。”
“那公主,明天的儀式....”
“就這樣吧,我乏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韻憐看了看她的臉色,回了“是”之後便沒再說話。
倆人在回覓香殿的路上都不曾說過話。
她早已沒有選擇餘地了。
大婚當日。
執辛撫摸著第一次大婚時讓韻憐給她帶的匕首。
“沒想到,一年這麼快就過去了。”
韻憐為她戴上了黑寶石項鍊。
臨行前,執辛又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它放下。
韓冥雨今早送來的糕點她未曾動過。
因為沒有梨花糕。
轎子到了思蜀殿門口。
執辛試探性地向外伸出手,便有一隻寬厚纖長的手穩穩托住了她。
此次婚禮比第一次還要樸素,來觀禮的人很少,甚至連韓氏皇族和漣漪國師都沒到場。
只有一個老太監在主持儀式。
儀式像第一次那樣進行著,待喝過合巹酒,掀了紅蓋頭後便算禮成了。
因為還蓋著紅蓋頭,所以沒人知道執辛自身正在發生的變化。
她的臉上漸漸恢復了點血色,花白的頭髮也已然黑了大半。
可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執辛此時戴著紅蓋頭,不知來人是誰,只能低頭往下看,看裝扮應該是個侍衛。
那個侍衛好像對韓冥雨說了什麼。
執辛也不打算再等下去了,便自已掀了紅蓋頭。
站在她面前的倆人都愣了片刻。
她終於看到了韓冥雨。
他看上去好像也沒睡好,雖不明顯,但她還是發現了他眼皮底下那一層淡淡的黑眼圈。
“看來世子殿下沒有休息好。”
韓冥雨尷尬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執辛公主,我有點急事,需要離開片刻,很快,待我解決後便立刻回來。”
還不等執辛公主回應,韓冥雨就準備離開。
他向來都是一副運籌帷幄、從容不迫的模樣。
從未見他如此心急過。
“為何殿下還不納佳兮宮主為妃呢?”
執辛的一句話讓他停下了準備離開的腳步。
“執辛公主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
“世子殿下心如明鏡,今日你我大婚,夫妻之間就應坦誠相待,難道不是麼?”
執辛苦笑道。
“如今佳兮危在旦夕,三言兩語,我一下子難以跟公主解釋清楚,待我回來後一定向公主和盤托出。”
又是她。
還是她。
......
隨著韓冥雨的離開,執辛的黑髮也逐漸變回原來的白髮。
為了讓執辛放心,韓冥雨讓執辛可以派一個人跟他們一同前往,於是執辛便讓韻憐跟著他們前往玉閣。
她這樣做,不為別的,只為了能讓自已的內心平靜下來。
自她入千朝以來,她就一直在強撐,身體是,心也是。
可是,正當他們走後不久,思蜀殿內便傳出一股迷香,迷暈了一眾宮女侍從。
執辛天生對迷藥有抗性,因此並未受到影響。
她頓時警惕起來,仔細觀察起四周,不敢輕舉妄動。
自到了思蜀殿後,韻憐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倘若還是三個月以前,執辛她可能也會發現有不妥之處。
可如今,她心有餘而力不足,終歸是逃不過這一劫。
一個手握輕劍、面戴玄青面具的黑衣人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
“你是何人?膽敢在千朝皇宮行刺?”
殺手轉身背對執辛,舉手投足間盡是對她的輕視,緩緩開口道:“佳兮,千朝皇宮宮主,出生於民間,出世之時天降祥瑞。千朝老國師曾佔過卦象,千朝皇族後裔,必須由她所出。”
“而每屆狩獵大會,便是皇子最佳的生辰之日。”
儘管上過妝,此刻也難掩執辛愈發蒼白的臉色。
“因此也是,暗結珠胎最好不過的日子。”
“哈哈哈哈!”殺手狀若痴狂地笑道。
執辛的暈眩之症又復發了,那個殺手的笑聲縈繞在她腦海裡。
“你嫉妒韓冥雨。”
實在是不堪其擾,執辛扶住她的頭,斬釘截鐵道。
殺手被執辛戳破心事,頓時收斂了聲色,轉過身來看向執辛。
“將死之人,你懂什麼?還敢造次。”
“千朝影衛,終身為奴,永不得見天日。”
“而韓冥雨,一出世便是天之驕子,眾星捧月。”
“是韓宣嫿派你來殺我的吧。”
“呵呵,區區一個千朝公主,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那便是,千朝皇族。”執辛斬釘截鐵道。
殺手怔愣了片刻,不過很快又神色如常。
“我原以為,人的惡意是有限度的。如今看來,是我病糊塗了,呵呵,咳咳。”
執辛自嘲笑道。
“你倒是個聰明人。”
“也是個可憐人。”
“只可惜,你來到了千朝。”
殺手一劍刺向了執辛的心臟,她的胸口頓時血流不止。
鮮血與鮮紅的嫁衣融為一體,分不清彼此。
殺手從她心口拔劍的那一刻,一聲尖銳的長風呼嘯隨之而來,執辛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可能是幻聽了吧。
她倒在了血泊之中,黑衣人也隨之應聲倒下。
尚留有一絲殘存的意識。
她的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小生踩著她的血,走到她身邊半蹲下來。
就像在大牢那天一樣。
“公主。”
“公主,別睡了。”韓小生說道。
執辛神色晦暗不明地看著他,努力朝他的方向伸了伸手,指尖碰上了他的鞋尖,用最後的力氣說道:“你終於來了。”
“你總喜歡晚來一步。”
“你把韻憐帶離千朝吧。”
“還有,我討厭麻煩,以後你別再給我找麻煩了。”
語罷,執辛便沉沉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