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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若把下巴放在凌餘風的肩膀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閉上了眼睛，昏暗的環境下淚滴粘在睫毛上抖了兩抖。
凌餘風開口，嗓子還是啞著的，“乖若若跟媽媽回家嗎？”
“媽媽不在我一個人好孤單，所以我才叫了朋友來，她在路上了。”於若掐準固定的時間停止了擁抱，“邀請的是辭姐姐，突然爽約，她會不高興的，現在還不能回家。”
凌餘風的身體很僵硬，沒有動作，直直的站在那裡，也沒有繼續發瘋的跡象。
看不出來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一切都很反常，但對於本來就瘋的凌餘風來說又很正常。
於若只求求辭嫋快點趕過來，她真的撐不住了。
上次騎馬來過一次，辭嫋也算是熟悉，於家的別墅裡沒有點燈，漆黑一片，辭嫋摸著路穿過馬場旁的石板道跑向黑暗中隱隱約約矗立著的圓形屋頂。
雖說是夏季，進入尾聲就有了一點秋的涼意。
辭嫋只裹了一件絲質的外套，薄薄一層。
眼前的別墅越來越清晰，兩個人放緩了腳步，儘量讓剛跑過的呼吸平穩下來。
凌晨失去了溫度的風就吹散了汗珠，透過外套深入面板，讓辭嫋沒準備打了個噴嚏。
突然，冷風被隔絕在外，帶著清透的香，辭嫋被解晏的薄外套裹了個嚴實。
一路的緊張根本讓人無法開口，但他們之間的熟悉讓眼神代替了話語。
站到門前，辭嫋猶豫了一瞬，接著按了門鈴。
於若聽見門鈴的一瞬間眼睛都亮了，像是終於熬到了頭，她吐了一口氣，“辭姐姐來了，我給她開門。”
屋子裡站著人卻沒有開燈，辭嫋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壓抑的氛圍。
於若經過客廳順手開了燈，卻發現倒不如不開。
凌餘風“敲門”時搬了門旁櫃子上放著裝飾的花瓶，敲一下就碎了一地。而大理石的雕飾堅硬，放在地上絲毫無損，而於若白色的實木門已經被砸的凹陷，露出折裂原木的顏色，碎屑落在邊角。
可以看出凌餘風用了多大的力氣。
辭嫋壓著嘴角，連象徵性的笑容也沒有了，“怎麼來的不巧？是剛進賊了嗎？”
在外人，尤其是辭家和解家的少爺小姐面前，凌餘風不得不剋制了脾氣。
她笑得有些虛弱，“沒有，剛才若若鎖著門在房間裡不出聲，擔心她出事。”
辭嫋不熟悉凌餘風，也沒多問多做評價。
“不過若若，不是之前約好的嗎？辭小姐怎麼像趕來的？”
辭嫋穿著睡衣長裙，外面披了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解晏也穿著居家的綿T，不像是約好了來做客。
凌餘風看向於若，聲音又恢復了原有的溫柔。
“啊。”於若聽見被喊整個人又繃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約著睡衣茶話會。”辭嫋替她找了個理由。“若若你怎麼還沒換？”
於若反應過來，“對，我剛才歪頭就睡著了還沒來得及換。”
雖然很扯，凌餘風也信了。辭嫋一身睡衣看起來簡單卻是牌子的，商場價得幾萬塊錢，卻實像精心挑選的。
差得也就只有……
“若若不是喜歡很多朋友一起聚嗎？”凌餘風端著一絲不差的微笑刺探，讓人很難搞清楚她到底怎麼想的，是信還是不信。
於若絞盡腦汁想著回答。
“額，李琴提前說了不能來，秦子婧剛剛發訊息在醫院，不能來了……”
“還有……”
辭嫋發現於若不僅社交圈廣，聯絡的也很頻繁，秦子婧在醫院應該不是編的，而是今天晚上確實在醫院。
“還有……”
人想要列舉不少，但每個人都拒絕就太奇怪了。
“還有顏晚，她應該快到了。”她朝凌餘風禮貌性笑了笑，“睡衣茶話會，人多了不習慣。”
辭嫋救了場，讓於若如釋重負。
十幾分鍾後，顏晚穿著她特意換的睡衣和於若大眼瞪小眼。
辭嫋在剛來到不久就給顏晚發了訊息，果然她又在熬夜看劇本，還沒有睡覺。
顏晚收到辭嫋睡衣茶話會的邀請的時候都是懵的，她沒有穿睡衣睡覺的習慣，翻了好久才翻了條睡衣出來。
沒有時間對口供，顏晚真的以為就是來玩的。
她開門沒看清楚情況，“怎麼想起來睡衣派對？我之前沒玩過。”
看到側邊一片狼藉的房門，她才愣住了。
凌餘風神色有些尷尬，“這個房間不方便了，若若你們去別的房間玩好不好？樓上有很多很漂亮的房間。”
於若帶著她們上去，關上門後脫力了再也撐不住，靠著門跌坐在地上。
她抱著腿，將臉埋入膝蓋，肩膀聳動，哭得快要碎了。
任憑她發洩著自己的情緒，辭嫋只抱著胳膊站在一邊，顏晚還不清楚狀況，也不好開口問。
等到於若情緒穩定，只是不時抽泣兩聲後，辭嫋才開口詢問。
三個人都算一頭霧水被拉過來，於若也該負責解決問題了。
“你在電話裡說，你不是你媽媽女兒了，怎麼回事？”
於若詫異抬起頭，沾了淚水的髮絲凌亂貼在臉上，瞪大眼睛看著辭嫋，“我以為，以為你知道，上次你說，覺得我很會演。”
“我以為你在警告我。”甚至在收到簡訊的時候第一時間以為是辭嫋告的密。
辭嫋蹲過去把於若拉起來坐到床沿上，替她理了理眼前的碎髮。
“我不知道，之前問你只是單純在幫解晏公司招人。”辭嫋瞥瞭解晏一眼，像是罪魁禍首就是他。
解晏笑笑，照單全收她的眼神。
辭嫋聲音淡淡的沒太多感情，“而且就算知道也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會閒著去警告你。”
“不過這件事挺大，現在她一時好像被瞞住了，以後不一定，你打算怎麼辦？”
辭嫋的眸色很淺，淺眸本就看起來疏離，她表情也淡淡，沒什麼親和力。
但她就耐心等著於若的回應，眼神像一汪平靜的水，透入於若的視線。
於若呼吸都呆滯了片刻，忽然覺得之前的所有猜測緊張都是對她的褻瀆。
大小姐根本不屑於幹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