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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掉手機瘋狂響起的鬧鐘,起床拉開窗簾,活動著身體。
昨天週日睡了一整天,終於感覺連續加了十三天班,累成狗的軀體得到了修復...
租的房子在二十二樓,窗外的景色一覽無遺。這個剛甦醒的城市,依然很美。
我在這裡奮鬥了八年,可是很遺憾,還沒有找到歸屬感。
很多人都說上海是一個排外的城市,在我看來其實倒不完全是說本地人排擠外地人,而是一般的外地人真的很難在這座色彩斑斕的城市裡生根發芽。
我的老家在安慶,一個在長江邊卻不富裕的小城市。爸媽都在國營廠上班,不過沒什麼官運,在老家那個地方最多也就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當我決定來上海讀大學的時候,爸媽是提出反對意見的,因為我的高考成績不太好,讀不了上海的重點大學,他們覺得一般的本科生在上海找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肯定會非常大。
我當時滿腦子只想著追隨她的背影,覺得要在上海讀書又不代表一定在上海工作。
老爸似乎想說什麼,不過還是默許了。
直到我大學畢業開始找工作的時候,才猜到老爸那會估計想說“不在上海工作又何必要去上海讀書”。
只不過他並不知道我要來上海的真正原因。
為了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並想證明我可以過上她嘴裡描述的那種生活,我在軍訓結束後就開始找起了兼職。
在被拒絕N次之後,我揹著吉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了離學校不是太遠的酒吧,幸運的被允許晚上去唱歌。
這一唱就是八年,而我那單純的初戀也只停留在八年前......
我出了在小區門,在對面的小店買了個手抓餅,邊吃邊往地鐵站走去,上了人潮擁擠的四號線,大概四十分鐘後將抵達我上班的地方。
上大學的時候,我被調劑到了廣告學專業,後來發現還挺有意思,畢業後就在廣告公司做策劃。
這家公司在業內還算有名,也正因為如此,公司內部各小組之間的競爭很激烈,壓力大不說,薪資水平還不高。像我們這種最底層的員工,業績提成低,而每次年終獎大餅,在年末的時候都會因各種原因,導致公司盈利不高,只是讓我們吃到了大餅的一角。
“早!”我笑著和公司前臺小姐姐打招呼。
“早,言哥!”
在打卡機上留下了指紋後,我走向自己的工位。
開完每週例會,我們部門的張經理喊道,“陳立言,你到我辦公室來趟!”
我有點忐忑的跟在張經理的身後,不知道他找我幹什麼。
平時一般他都是找我們組的石組長。
到了經理辦公室,張經理坐到他辦公桌後的皮質靠椅上,示意我坐下。
我稍稍挪開點椅子,輕輕坐在椅子邊,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
“是這樣的,你畢業進公司也有四年了,很努力,表現的越來越好。你們組提交的那些方案,甲方都很滿意。聽石組長說,很多創意都是你提出來的。”張經理很是和藹。
“是我們組共同的努力,很多點子也是討論碰撞後才有的。”我趕緊謙虛說道。
張經理笑了笑,“你也不用謙虛,公司決定由你接替石組長,擔任二組組長的職位,並且會補充一個人到你們組,保持3+1的架構。”
瞬間被喜悅籠罩,奮鬥了四年,終於有了一個階段性的成果,但我告訴自己要冷靜。
而且我接替石組長的位置,難道公司管理層有人離職了?
“張經理,那石組長呢?”
張經理微微點點頭,由於辦公桌的遮擋,他沒發現我原本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捏住了大腿。“公司要在成都開分公司,石組長調去擔任部門經理,他昨天就已經過去了。”
我聽到這,笑了起來,微微放鬆了雙手,“怪不得今天沒見到他。”
“繼續加油,人事部會找你重新籤合同。”
“謝謝張經理,沒別的事,我先工作去了。”
出了辦公室,看旁邊沒人,興奮的揮了揮拳頭。
回到工位,我們組的另兩位同事張強和江守濤故意起鬨。
“言哥,晚上要請客啊!”張強微笑著。
江守濤咧著嘴,“就是,吃飯酒吧一條龍!”
我笑著問,“你們知道了?”
“剛人事來過了,讓你回來就過去。”
我點點頭,“晚上一起嗨。”
由於手裡沒有案子,我們得以準點下班。
看得出來,張強和江守濤是真替我開心。
張強是江蘇人,江守濤是山東人,他們兩個人性格都不錯,而且家境也都挺好,在他們身上根本感受不到生活的壓力。
只是和我一樣,都是單身狗,不過他們倆是對找女朋友不感興趣,而我是不敢。
上大學的時候也有女生喜歡過我,其中有一個女生各方面都挺好,但那時候都被那個背影擋在了心外。
而且那些所見所聞的種種驚喜和儀式感似乎變成了一把把枷鎖,把那段話和我捆綁在一起。
我覺得自己是不配做一個好的男朋友。
有幸的是,大學四年假期的各種打工經歷,讓我對很多行業有了最直觀的感受,也因此工作後在做廣告方案時,細節上更容易讓甲方滿意。
一路上,他們倆雖然嘴上說著要宰我一頓,人卻拉我走進了一家客人不多的湘菜館,吃完就去了我兼職的那家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酒之下”,是一家音樂酒吧。
三年前重新裝修過一次,環境很棒。
不過這裡的招牌飲品酒精濃度都比較低,但非常受女生的歡迎。
當然,女人多了,男人還會少嗎?
當初要不是酒吧老闆黃叔看我比較有眼緣,動了惻隱之心,以我那會只能算比KTV麥霸略強的唱歌水平和一般的吉他技術,真的很難上臺。
還好絕大多數來酒吧的客人對我還算友好,沒趕我下臺。
因為嗓音條件還不錯,又惡補了一些相關知識,慢慢也就練了出來,現在的唱歌水平算接近專業歌手了。
尤其是我工作以後,黃叔還特許我週末有空可以去賺點外快。不得不說黃叔是我的貴人。
來的比較早,酒吧里人不是很多。
我們和遇到的工作人員們打了個招呼。
張強和張守濤來了好多次,大家都很熟悉了。
雖然他倆不愛找女朋友,但他倆愛看美麗的小姐姐,還要拉著我一起看,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剛點好酒,就看見黃叔就走了過來,我連忙站起來喊他,“黃叔!”
黃叔是上海人,四十多歲了,但身材管理的很好,偏長的頭髮梳著大背頭,留著小鬍子,按上海話來說,很有腔調。
曾聽過酒吧工作人員八卦,說黃叔是拆遷戶,這個酒吧的場地都是他自己的。
不過我沒有確認,覺得他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且不缺錢。
“今天怎麼有空來了?”黃叔笑著問我。
“沒什麼事,就一起來坐會。”
“言哥升職了,來慶祝下。”江守濤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快。
黃叔一聽,樂了,拍拍我的肩膀,“好事啊,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黃叔要沒事也坐下來一起喝點?”
“我得出去一趟。”黃叔擺擺手,“你們玩。”
黃叔離開沒多久,工作人員又送來了一些酒和小食,說是黃叔請客。
我們喝著酒,聊著天,不時欣賞一下可愛的小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