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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有三……”
韓筱微微點頭，那也就是說這黃牛山神第一次開口人言是在五十七年乃至更早，大致可以猜測它是在這段年限之內突破的練氣之境。
距今五六十年，而從其進山修煉到口吐人言又有二三十年，按照這般修煉速度，大致可以判斷這黃牛山神的修為境界在練氣之境後期和練氣之境圓滿之間。
韓筱皺眉思索，那山裡的狐狸精能和它鬥成這樣，將山神廟打破說明兩者實力相差不大，但黃牛還保下了這王家二郎，便說明還是黃牛勝過那狐狸精一籌。
王多財見著韓筱的神色變化，心中又不免擔心道：“道長，可是有什麼不妥？”
韓筱也不隱瞞，直接道：“若真是那狐狸精和黃牛山神鬥成這樣，其實力不弱，比貧道要高。”
“啊！要是這樣，那道長您……”王多財心中一驚，頓時惶恐不安，生怕韓筱打了退堂鼓，自己兒子最後的機會也沒有。
“無妨。”韓筱搖搖頭，微笑寬慰道：“縱然那狐狸精的修為高於貧道，但鬥法一事又並非修為高者獲勝，倒是還有機會，我也只是提前告知王居士心中莫要對貧道此次進山抱有太大希望。”
王多財連忙起身躬身一拜道：“道長願意幫忙，我已經不勝感激，若是不成，道長儘可退山離開，這是我兒的命數，怨不得旁人。”
韓筱微微點頭，這王多財倒是會說話。
韓筱摸著腰間的葫蘆祟寶，如今身上已經沒了金甲玄力咒符，但好在有了這件祟寶底牌，山間沒有傳承的妖精若是不會防禦法術，又沒有防禦法器，這祟寶啃食之下便只能以肉身硬抗。
若是這般情況，便是練氣之境圓滿的妖精也得被一口啃下腦袋，這也是韓筱現在的底氣。
韓筱又吃了幾口菜，喝了一口熱湯，夜色更深，韓筱摸著葫蘆對著王多財道：“貧道會在後半夜進山，如今還有些時辰，其他幾位居士還是去休息吧，王居士若是想陪便陪著。”
他自不會說是在等葫蘆祟寶的冷卻。
在此之前他也不敢貿然上山，若真是練氣之境圓滿的狐狸精，沒有祟寶這個底牌，他和小蓮花白龍聯手也得往山外逃竄。
王多財聞言看向自家夫人和女兒道：“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陪著道長。”
幾人點點頭，朝著韓筱欠身行禮便離開了飯廳。
韓筱便同王多財和陳老管家聊著定牛山以及那黃牛山神的事情，更大可能的判斷其實力。
白龍也帶著重新虛化的小蓮花趴在一邊的板凳上識文認字。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子夜時分，韓筱摸了一下葫蘆祟寶，又問向王多財道：“王居士，那碧水村是在哪個方位，六年前那老叟前來出售九節黃玉藕的時候可告知這藕是從哪裡挖的？”
王多財回道：“碧水村距離我們小牛鎮倒是不遠，在東南方向約莫三十里的位置，碧水村就在碧波湖旁邊，村裡有四五十戶人家，幾乎都是在湖中以及河中打漁為生，那九節黃玉藕應該就是在湖中挖的。”
“碧波湖……”
韓筱沉吟一聲，從乾坤袋拿出從魏象手中得來的地圖，很快就鎖定了碧波湖。
從地圖上來看，這碧波湖還不小，南境有兩條聞名的大江河，一條名為洪江，一條名為通天河，這碧波湖就是通天河的分支流水匯聚而成。
“是啊道長，這碧波湖可大的很，其佔地有五六百里方圓，碧波湖周邊的村子不少，碧水村只是其中之一，也是距離咱們小牛鎮最近的一個村子。”王多財道。
韓筱微微點頭收起地圖，等這次從山中回來，就去那碧水村看看，能長出九節黃玉藕的地方也是一處靈地，也許不止這一株黃玉藕。
韓筱緩緩起身，看向白龍和小蓮花道：“走了，咱們進山。”
白龍和小蓮花立馬動身來到韓筱身邊，王多財也連忙起身相送。
一路出了小牛鎮來到山路前，王多財找人拿過來幾根火把過來，問道：“道長，山中太黑，您可要帶上這些火把？”
“不必，貧道看的清，夜裡火光太過惹眼反而不好。”韓筱搖頭。
王多財心中一驚，趕忙讓人將火把拿走，躬身一拜道：“是我考慮不周，道長此行一切小心，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道長下山。”
韓筱微微點頭，帶著白龍和小蓮花便直接進山，縱躍之間便消失在山中沒了身影，速度之快，讓王多財等人暗自砸舌。
入山之後，一路來到山神廟附近，韓筱貓在樹後打量著前方孤寂無聲的廟宇，隨後沉思一瞬，便對小蓮花道：“小蓮花，你悄咪咪過去看看。”
“好的筱哥哥。”
小蓮花連連點頭，一陣風從身邊吹過，小蓮花便沒了身影，緊接著就在山神廟宇邊上出現。
小蓮花扒在牆頭探頭探腦的觀望，又繞到牆角將腦袋探進牆體左右觀察，然後就穿牆走進了山神廟，不過十幾息，小蓮花便透過鬼使印聯絡韓筱道：“筱哥哥，廟裡有個死人。”
“白龍，走。”
韓筱輕聲開口，迅速向著山神廟竄去。
山神廟的硃紅廟門掉落了一扇倒在廟內，院中也是一片狼藉，前方的主殿被破了好幾個窟窿，走進主殿之內，供桌碎裂，供臺上的黃牛雕塑也倒地四分五裂，廟中還有一些乾涸的血跡。
而在邊緣的牆角，小蓮花揮動手臂道：“筱哥哥，在這裡。”
韓筱快速走過去，就見小蓮花捂著眼揹著身，牆角躺著一具赤裸的中年男人屍體，旁邊七零八落扔了一地的衣服，男人身上沒有其他傷勢，只有心口破了一個大洞，肋骨斷裂，其中的心臟已經消失無蹤。
一大灘血跡流淌半身以及牆角，血腥味很重。
白龍看了一眼，凝重道：“這人就是那個王多財說的練氣士？”
“竟然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直接被一爪掏了心臟。”
韓筱搖搖頭：“倒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而是被迷惑了，這狐狸精還真是不浪費，先吸一波精元再掏了心臟填肚子。”
韓筱右手一翻，一團火焰在手中翻滾細細檢視，隨後目光一動，掰開其屍體右手，便見其右手中攢著一撮白毛。
“這是那狐狸精的毛？”白龍好奇的湊過來嗅了嗅，吐著舌頭道：“當真是一股騷臭味。”
“能找到嗎？”韓筱看向白龍問道。
“可以試試。”白龍也不敢打包票，它鼻子雖然靈敏，但這山不小。
韓筱點點頭，將這一撮白毛收起來道：“不過找這狐狸精之前，先找到黃牛最穩妥，它可是一大助力。”
白龍點點頭，在廟中嗅著鼻子搜尋，停留在一灘乾涸血跡之前，其中粘連著一片皮肉，卻是牛皮連帶著一些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