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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受德勉勵了蝥一番，就讓蝥和蝛兩個人離開了。
雖然有了好的開始，但是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最優的方案，整個朝歌以及淇河兩岸的商朝王畿之地，人口將近七十萬，要在其中找到9999個蝥這樣的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必須想別的辦法才行。
最主要的是，在這個年代，普通人為了活命就已經用盡全力了，生活連牛馬都不如，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和時間來學習文化知識，探索未知的領域？就怕想大海撈針都沒地方去撈啊。
知識在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成為了貴族維繫統治的重要工具，頂層貴族具有知識的所有權和解釋權。
甚至他們還牢牢地把這個權力壟斷在自己手裡，不允許普通人去接觸，更別說掌握了。
除開階級屬性之外，現如今的文字過於複雜也是一個阻礙學習的重要的原因。甲骨文是象形文字，處於“抽象畫”到“文字”的過渡階段，所以寫的不是字，而是字畫。
後世不斷對文字進行規範和簡化，是文化和知識向下層普及的重要前提。
到二十世紀中葉的簡化字系統，讓這個普及達到了巔峰。很多字都被簡化得“不成字形”了，可卻也讓識字率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普及。
叔侄二人回到酒舍，陶看到兩人回來，連忙問道：“大王叫你們進宮去幹什麼？”
蝛得意地說道：“蝥看懂了神明傳法，已經被大王收為弟子了！”
“被大王收為弟子？”
陶震驚萬分，看向蝥，羨慕地說道：“真是沒想到，你這是一步登天了！有大王做靠山，從今往後你會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很快，蝥被紂王收為弟子的訊息，就在朝歌傳播開來。
普通人哪怕是靠近王宮都不可能，進宮面聖那就更不可能了，而蝥僅僅是因為看懂了石碑上面的內容，就被紂王收為弟子！
一時間，原本就很熱鬧的城門處，更是人滿為患，無數人日夜蹲守在石碑旁，絞盡腦汁想要搞懂上面的內容。
而這件事情也讓民間對於神明傳法一事再無懷疑，畢竟有人能看懂而他們看不懂，那就是他們有問題，而不是“法”有問題。
在很多人樸素的想法裡，這石碑上面的內容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透過解讀石碑上面的內容，獲得平步青雲的機會。
這一天上午，殷受德起床，依舊想著怎麼快速讓《力學原理》獲得一萬人的認可，結果卻突然聽到腦海裡傳來系統提示音。
“叮……”
“任務《著書立傳》完成，獎勵發放……”
殷受德短暫的錯愕過後，心中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個他認為非常困難的任務，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完成了？
殷受德趕緊開啟任務日誌檢視起來。
看完了任務日誌之後他才明白，是他把事情想得太過複雜了。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封建迷信也好，天子門生的頭銜也好，總而言之人們對《力學原理》認可了，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任務獎勵了造紙術，智力+1，魅力+1。
領取任務獎勵的時候，殷受德感覺渾身一哆嗦，隨後靈臺一片清明，彷彿之前有些混沌的搞不明白的東西，一下子就清楚了，思緒也是前所未有的透徹和流暢，彷彿原本生鏽的腦子被很好的潤滑過一樣。
這便是智力+1帶來的好處。
不過那個魅力+1，殷受德卻沒有任何感覺。
這讓他非常著急。
我就是為了變帥而來的，要是沒變化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嗎？
他趕緊叫來了妲己，一張臉在妲己面前晃來晃去，迫不及待地問道：“愛妃，你趕緊看看，孤是不是變得更英俊了？”
妲己不明所以，但還是笑靨如花地討好道：“大王英明神武，本就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
很顯然這是恭維的話。
這讓殷受德想起了之前背誦過的一篇文章，忍不住嘆氣：“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雖然好話殷受德聽起來很受用，但是他還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在客觀上變得更加好看了，於是追問道：“愛妃再仔細看看？”
妲己在靜下心來觀察殷受德之後，還真心有所感：“大王今日的氣質，似乎又有了幾分變化，看起來比以前柔和內斂了幾分，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氣度，果然比以前更好看了。”
越是細看，妲己就越是臉紅心跳。
原來，所謂的魅力+1，並不是容貌有所改變，而是整體氣質的提升。
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便是如此。
殷受德知道妲己這回說的是真心話，剛剛準備好好“獎勵”一下妲己，腦海裡面再次響起了系統提示。
“叮……”
“任務：萬世師表。”
“任務說明：有教無類，傳播知識。傳授《力學原理》，出師三千名弟子。”
“任務獎勵：《印刷術》，智力+2魅力+3。”
殷受德看到這個任務，頓時喜上眉梢。
這次又是獎勵屬性點？
行啊，這個系統看來是終於上道了，沒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然而，當他看到任務要求的時候，又感覺有些牙疼。
整個王畿之地，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能夠看得懂簡化版《力學原理》的人，你讓我出師三千弟子？
所謂出師，那肯定是要學成一定的知識的，這跟上一個任務還不一樣。
上一個任務，是隻要一萬個人認可《力學原理》這個東西就行了。
但是這個任務，是要求三千個人學會一定的知識。
這可要了老命了。
“我說怎麼上一個任務那麼容易就完成了呢，敢情是一盤開胃小菜啊，正主在這兒等著我呢。”
殷受德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力學原理》篩選出牛逼的弟子，然後造紙術印刷術……
系統不畫餅開始玩兵法了？
釣魚是吧？
一步步引我上鉤是吧？
這特麼不是氪金網遊的六元月卡套路嗎？
淦！
這次是真的大意了！
不過殷受德隨後又想到：“三千弟子……好像孔老夫子就號稱有三千弟子？”
關鍵那已經是五百年以後了啊。
殷受德想起了之前自己讀書的時候，一個班級四五十個人，都亂成了一鍋粥，那一次性教三千人，這還不要了老命了？
不過很快，殷受德那聰明的腦袋瓜就想到了一個問題——系統只要我招收三千名弟子，而不是非得要我親自去教三千個人。到時候只要這三千個弟子達到系統認可的出師標準，任務可不就完成了麼？到時候我就先教他幾十個人，然後讓這幾十個人去當老師，再去教其他人，這樣指數型增長，出師三千弟子那不是輕輕鬆鬆？
不得不說，雖然吐槽系統的雞賊，但是上一個任務完成得如此輕鬆，還是給了殷受德巨大的信心。
最主要的是，為了2點智力和3點魅力，這任務也絕對不會放棄啊。
雖然教幾十個人還是感覺好累的樣子，但是殷受德依舊在心中暗暗安慰著自己：“我就算想要當個昏君，至少也要先拉開和其他諸侯方國的生產力差距才行，果然還是不能徹底躺平啊。算了，眼下累就累點吧，先把知識傳播出去，以後就可以讓別人去攀科技樹，只有這樣，我才能舒舒服服地坐享其成啊。”
各種思緒在腦海裡面轉了一圈，殷受德當即把費仲叫進了宮中。
“孤記得朝廷就有官辦的學校吧，如今孤打算代神明傳法，從此我大商子民有教無類，人人都有書可讀，愛卿覺得如何？”
費仲一聽，心中震驚莫名，隨後如實稟報說：“大王，此事恐怕阻力不小。”
商王朝的貴族階層壟斷知識，自然不希望把智慧分享給中下層階級。這在這個社會絕對是天大的忌諱，畢竟知識的壟斷是保證貴族長治久安的重要手段。全世界——不管東方和西方，在長達數千年的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都擁有對知識的最終解釋權，用來維持他們的統治“合法性”。一旦貴族不再壟斷知識，普通人民智開化，管理起來那可就困難多了。
管理文盲總歸是比較容易的，你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
所以既得利益者即便在後世也孜孜不倦、千方百計地想要推行所謂快樂教育。
根源就在這裡。
但是這並不是殷受德想要的。
他想要智力+2，魅力+3……
商代就已有“序”、“庠”、“學”和“瞽宗”這四種學校了。
“庠”、“序”是從夏代繼承發展而成，其教學內容更為擴充，主要是用於培養軍事人才的學校。
商王朝的貴族男性尚武習射，常舉行射禮，透過“序”，教育貴族子弟，要懂得射箭的禮儀、禮節，並進而明確君臣上下長幼的規矩。
至於“瞽宗”和“右學”，則是學習禮與樂的學校，層次比較高，是古代的高等學校。
而大商崇尚右，以西為右，所以把大學設在西郊，設在西郊的大學也叫作“右學”。
看職能就知道，這些學校沒有一所是對平民開放的。
為了減少推行阻力，費仲建議說：“大王，傳法一事，可否先在貴族子弟中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