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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糧草枯,劉和計取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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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聘見劉闢與龔都神色異常,不知道兩人意欲何為,只能從劉闢手上接過書信。

旁邊的周泰可憋不住了,直接甕聲甕氣地問道:“不知兩位將軍看完書信之後有啥要說的?”

周泰問完此話,就見劉闢與龔都像是便秘患者那樣滿臉通紅,兩人眼盯地面,都沒有說話。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劉闢似乎心中極盡掙扎,只見劉闢狠狠地一跺腳,與龔都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還請天使諒解,我兄弟二人皆不識字。”

文聘與周泰聽到劉闢如此說,直接愕然了。而文聘心中卻佩服起劉和來,原來當時離開之時,劉和在文聘耳邊低語的話就是:“據說劉闢不識字,你去探探底。”

文聘抬眼看向周泰,周泰理會到含義,趕緊上前把劉闢與龔都攙扶起來,文聘拿起劉闢遞還過來的書信給劉闢唸到:“劉闢吾兄,我乃漢皇之兄,幽州牧劉虞之子,侍中劉和是也。我最近才聽說吾兄被蠱惑,誤入歧途,我特向皇帝請旨赦免吾兄之過往。汝手下的一干人等皆無罪,因宣旨之事茲事體大,故命文聘與周泰前去先通知吾兄,請吾兄準備香案,沐浴更衣,三日後大開中門迎接聖旨,絕不能輕慢而褻瀆了聖意。小弟劉和頓拜敬上。”

劉闢聽文聘讀完,心花怒放,他深知自己的出身低微,原本只是黃巾賊,祖輩父輩都是貧苦百姓,與皇家貴族根本沾不上邊。然而現在,皇帝的兄長,幽州牧的兒子都尊稱自己為兄長,那麼作為貧農的他,這一躍便成為了漢室宗親。這種鯉魚跳龍門的升級速度,可真是比一般的飛黃騰達來得更快捷。劉闢得意洋洋地望了龔都一眼,但見龔都神情有點不對,旋即收起了得意的神色。

龔都聽此信裡裡外外都沒有提到自己,只是對劉闢丟擲了橄欖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與不滿,心中的不快直接溢於言表。但是看到劉闢對自己望來,龔都立即收起了不愉快的表情,轉眼換成了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並以眼神示意劉闢不要開口說話。畢竟在一起混了很久,劉闢對龔都的暗示非常清楚。

當下,劉闢直接對著文聘與周泰二人說道:“感謝兩位將軍不辭辛苦地前來送信,我這就備下酒菜,為二位將軍接風洗塵。”

文聘聽劉闢如此說,連連擺手拒絕:“將軍的好意,我們倆心領了,既然書信已經送到,我們兄弟倆還需要趕緊去劉侍中那裡覆命,請兩位將軍不要忘記三日後大開中門,迎接聖旨就是。”

說罷,就與周泰二人起身往府衙外走去,劉闢見此,也不好強留,更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陪在文聘二人身後,禮貌謙恭地送出城去。

送完了文聘兩人,劉闢與龔都回到府內,劉闢尚未開口就聽龔都直接開始勸道:“劉兄啊,我覺得這個事情有利有弊啊。”

本來還是開心愉悅的劉闢聽龔都這麼一說,心裡一陣迷茫,忙問龔都為何如此說。

龔都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劉兄,你我二人已經為黃巾征戰多年了,況且大賢良師去世已經多年,若朝廷要想招安我們為何不早早來呢,而要等到現在?”

劉闢被龔都如此一說,心中更加迷茫了,本來歡悅的內心現在也已經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忐忑不安的心態。

劉闢屬於那種藏不住心事的人,所以劉闢內心的波動被龔都直接瞧了出來,龔都見自己的話語起到了作用,繼續說道:“劉兄可曾想過,這次朝廷前來招安到底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還是相國董卓的意思呢?劉兄要知道畢竟現在的朝廷並不是皇帝的朝廷,而是相國的朝廷啊。”

劉闢一聽龔都的話,不由得一愣,這個倒是他沒想到的。龔都所言不虛,現在的朝廷確實是相國的朝廷,劉協雖然是名義上的皇帝,可是手上並沒有兵權,甚至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而且朝廷內外所有的事情,哪怕是後宮妃子想要見皇帝,都得需要董卓的同意才可以,所以說現在漢庭的領導決定權在董卓的手上,而沒有在劉協這裡。

“那你的意思是...”劉闢試探性地問道。

龔都神秘地一笑,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若是相國董卓派人前來招安我們,我們可以直接接受,但是要是皇帝的人前來招安的話,我們得慎重一下,畢竟現在小皇帝手上算是無兵無權的。一旦我們效忠的物件錯了,恐怕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我們這些普通人,要是身家性命被別人攥在手裡,已經是非常難受的了,何況皇帝?本來就是九五之尊的他們怎麼會甘心被權臣左右?”

劉闢聽龔都分析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劉闢眉頭緊鎖的問龔都:“那我們應該如何做呢?”

龔都老神在在的說道:“咱們以不變應萬變,既然宣旨使三日後會來宣旨,那麼不管是皇帝的意思還是相國的意思,這個聖旨我們是肯定要接的,接完聖旨之後,我們再打聽這個聖旨背後的事情,要是相國的意思,我們就收拾收拾,前往長安效力;要是皇帝的意思,我們只要把這個宣旨使給拿下,獻給相國,相信相國知道我倆的忠心,也會對我倆委以重任的。”

此時的劉闢已經被龔都說的暈頭轉向的了,見龔都說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龔都以為劉闢認可了他的說法,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奸計得逞的陰笑。

話分兩頭,文聘與周泰回到劉和這裡,把去往汝南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彙報給了劉和,劉和在聽到劉闢與龔都明白書信上內容之後不同的神態與表情之時,讓周泰再敘述了一遍,待周泰說完,劉和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劉和突然轉臉看向法正“孝直,這事你怎麼看?”

法正見劉和詢問,直接開口回答道“主公可記得春秋戰國時期晏子兩桃殺三士的典故嗎?”

春秋時,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三人是齊景公的臣子,勇武驕橫。齊相晏嬰想要除去這三人,便請景公將兩個桃子賜予他們,讓其論功取桃,結果三人都棄桃自殺。

劉和聽法正問了這個典故,點了點頭“這是自然,那孝直的意思是我這封書信也起到類似的效果?”

法正並未搭話,只見一旁的劉曄突然來了一句“恭喜主公得汝南。”

劉和被劉曄的一句話嚇了一跳,有點神經質的問道“你說什麼?”

劉曄也被劉和問的一愣,有點不知所以的回答劉和“得汝南啊。”

劉和興奮的連連搖頭“不是這句,是前面,或者說你剛才完整的那句話是什麼?”

“哦,剛才我說恭喜主公得汝南。怎麼了?難道主公以為在下說的不對嗎?”劉曄非常不解的問道。

只見劉和突然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了劉曄“子揚啊,我不喜能得到汝南,而興奮可以得汝之助啊,區區汝南我覆手可得,但是能得汝之效力,我猶如高祖得蕭何也。”

劉曄被劉和給予瞭如此高的評價,心中甚是得意,但口中連連口呼謬讚。

只見劉和收斂了笑容,鄭重其事的對自己手下眾人說道“諸位,我得孝直猶如高祖得子房,得子揚猶如高祖得蕭何,而得你們就是高祖得樊噲,如今只要再拿下汝南,我們就有了暫時的棲身之地。我相信,這個亂世的舞臺,我們都可以笑到最後。諸位,有信心嗎?”

眾人聽劉和如此說,皆單膝跪地向劉和發誓“我等必肝腦塗地,以報主公知遇之恩。”

眾人對劉和表態效忠,讓劉和志得意滿,開心不已,劉和滿臉笑容的問劉曄“子揚先生,你為何現在就如此肯定我們可以得到汝南呢?”

劉曄整理了一下思路,先給劉和介紹了黃巾軍的分佈情況“主公,汝南與潁川一帶有多路黃巾餘孽,但是實力強盛的也就是劉闢與龔都的汝南黃巾,何儀、黃邵、何曼的潁川黃巾,每個人都擁有數萬之眾的部卒,他們最初響應袁術,以袁術的命令為尊,但是袁術自持四世三公之後,對這些黃巾餘孽根本看不上眼,所以他們表面上屬於袁術管轄,但實際上都各自為政,禍害一方。不過這個劉闢與龔都似乎比其他的黃巾賊稍微好點,最起碼汝南城內的百姓沒有被他們禍害。劉闢與龔都表面上看都是以劉闢為主,但是龔都其實野心更大,他曾經多次暗中書信與劉勳,想讓劉勳派兵前往汝南,而自己則為內應,殺了劉闢自領汝南黃巾,並許以劉勳諸多好處,劉勳為此事多次問我,我覺得龔都恐怕志不僅僅在這個小小的汝南,於是就勸阻了劉勳,劉勳也就沒有相應龔都。”

劉和聽到這裡,頓時來了主意,忙問劉曄可有龔都暗通劉勳的書信。

只見劉曄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本來還有很多的,但是誰料到主公會直接派人把我擄走。這一封是被主公抓走之前剛剛收到的書信,還沒來得看,就被抓走了,哈哈。”

被劉曄說的不好意思的劉和也只有跟著劉曄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法正在一旁聽著劉和的做法也覺得啼笑皆非,不過此時並不是翻舊賬的時候,部隊的糧草已然不足,現在極需要補充糧草,況且馬上就要過年了,在野外紮營天寒地凍的也不是最佳選擇,唯有趕緊拿下汝南,才是正道。

於是法正連忙阻止道“主公,有了子揚先生的這封信,那就不用我剛才提到的計策了,只要這封信在,汝南依然唾手可得。”

於是眾人對如何拿下汝南又進行了詳細的探討。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過去了。

這天一早,劉和就命令眾人拔營出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汝南城駛去。

到底是騎兵速度快,沒到中午,劉和一行人就已經抵達了汝南城外,只見劉闢與龔都帶著黃巾將領們在汝南城外極目遠眺的望著劉和,看到塵土飛揚,聽到急促的馬蹄聲,劉闢知道,劉和來了。

不一會,劉和已經能看清劉闢等人的容貌了,劉和命令部隊緩行止步,自己帶著黃忠與甘寧策馬奔向劉闢。

劉闢見狀,領著其他的黃巾將領跪下請安,口中高喊“恭迎宣旨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和急忙勒馬,翻身下馬快步跑向劉闢,一把扶起劉闢“兄長在外受苦了,和未能早日求出聖旨,和之過啊。”

劉闢被劉和扶起來並且聽劉和這麼一說,頓時把龔都之前跟自己告誡的話語全部拋到九霄雲外了,只見劉闢咧著大嘴哈哈大笑“賢弟言重了,言重了啊。請,賢弟快請入城。”

劉和一一扶起黃巾將領之後,大手一揮,身後的騎兵皆下馬牽行,隨著劉和等人進入了汝南城。

來到汝南府衙,劉和當仁不讓的佔據了主位,而黃忠與甘寧分列其身後,劉闢等黃巾將領知道劉和要宣旨了,全口呼萬歲跪倒在地。

劉和見眾將領都已經跪下,回頭看了下黃忠與甘寧,黃忠與甘寧會意,立即如猛虎撲食一般衝向龔都,直接把龔都制服在地。

劉闢等黃巾將領見狀,心中大驚,連忙站起,正要詢問劉和意欲何為,就看到劉和慢慢悠悠掏出了龔都私通劉勳的書信,語氣沉重的說道“兄長啊,你怎麼不知道自己身邊會藏著這麼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啊,這是龔都私下裡給劉勳的信件,信中跟劉勳約好要用你的腦袋換取他的榮華富貴啊。”

龔都見狀正要爭辯,甘寧眼疾手快,直接一個手刀劈在龔都後頸處,龔都被甘寧直接劈暈了過去。

劉闢茫然的接過書信,現在的劉闢是誰也不敢相信了,於是他向自己的屬下詢問誰認識字,過了許久,才找到一個認識字的黃巾小兵過來,黃巾小兵接過書信,開啟一看,頓時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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