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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嘉坊，小郭子站在門外，時隔二十多年，再次細細打量這個牌坊。門口應該是重新裝過，全然看不出來年歲的侵蝕，畢竟這種地方，門面尤其重要。
小郭子舒了口氣，又抬頭看了看牌子，抬腿邁進了澤嘉坊。
二樓，屋內，一襲青衣坐在梳妝鏡前，自顧梳著頭髮。
“柳公子，陛下邀您入宮為我大樂將士彈奏一曲琵琶。”小郭子找到了柳軼，柳軼正坐在梳妝檯前擺弄著一柄劍。
他也姓柳，也是澤嘉坊的人，會是她的......
“哦?是陛下想聽，還是另有其人? ”柳軼剛要回應“謝陛下厚愛”，突然想起了噁心的潘某，如果沒記錯他好像是當官的來著。
小郭子看著桌前的青衣黑髮，似曾相識。
“是有人舉薦，但確實是陛下想聽。廁侯和扇侯還要與您合奏呢。”小郭子看著柳軼手裡的那柄劍，“柳公子即是生在這青樓，還學舞槍弄劍什麼的?”
“故友所贈罷了。”柳軼收起劍，嘆了口氣，走到衣櫃前，開啟了一個暗格，將劍放了進去，依依不捨般又多看了兩眼才關上格子門，輕輕將衣櫃恢復原樣，“和兩位侯爺共奏，榮幸至極，不知是何時辰?”
“就今夜。柳軼公子，走吧。”小郭子按下心中的懷疑，帶著柳軼朝厲媽媽打了聲招呼:“您好，皇上想聽四個時辰柳軼彈得琵琶，會還的。”
“慢著，柳軼這一手好琴可是我們的招牌。帶走了我的人，我可是要損失很多的。”厲媽媽攔住了兩人。
“呃您...怎麼稱呼？”小郭子隱約覺得面前這人有些熟悉。
“歷澤嘉。澤嘉坊嘛，我開的。”
歷澤嘉。我就說，看上去總有點眼熟。小郭子望著她出了神。當年柳芾風救下來的小姑娘，對比眼前，倒真是變了很多。從原來那個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哭哭啼啼從柳芾風懷裡要饅頭吃的小姑娘，變成了現在這樣，濃妝豔抹，經營起了自己的產業，甚至，還有點發福。二十多年，她倒是還沒轉手出去。
“要賠償多少錢?儘管提就是。”小郭子命人抬出一箱金條，“這些可夠？”
“這些...也就勉強夠吧。”厲媽媽看了一眼，馬上合上了箱子，把一箱金條抱了回屋，“嘖，人你帶走吧。”
“嗯，謝了。”小郭子帶著柳軼走出來澤嘉坊的門。
“柳小公子生的果真是俊朗。”小郭子悠悠走在柳軼的旁邊，“想必令堂也定是個美人。”
“嗯。她......曾是花魁。”
柳軼輕飄飄的一句話，在小郭子耳邊炸開。那他是......柳芾風和自己的兒子。
小郭子穩了穩心神，面不改色地帶著柳軼進宮，只是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啟稟陛下，人帶到了。”小郭子將柳軼帶進殿內，示意他朝皇帝行禮。
“拜見陛下。”柳軼先將琵琶輕放在地上，然後規規矩矩地跪了下去。
“平身。”樂帝揮了揮手。
“謝陛下。”柳軼站起後單手拍了拍身上。
“欸嘿，這就是傳說中的男花魁柳公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聽聞公子不僅人長得美，而且彈得一手好琵琶，不如和本侯和小郭子共奏一曲？我們給你彈古箏伴奏。”廁侯蹦躂出來，命人去殿後抬兩架琴出來。
“廁侯慎重。”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廁侯朝聲源看去，潘宰相從位上站了起來，“柳軼乃是青樓之人，低賤的很。廁侯堂堂一個侯爺，郭侍衛也是皇帝的親信，和這種人同臺，影響不好吧。不如等他先來一曲獻獻醜，二位再教教他什麼是真正的音樂。”話衝著廁侯和小郭子，他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柳軼，以袖子為遮擋比口型：“賤民”
柳軼不想再看潘宰相的這副醜惡嘴臉，別開眼睛，忽然發現了席上的灝炳，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