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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將秦銘喚醒。
睜開了疲倦的雙眼,他發現自己倒在一片滿是雜草的碎石灘邊,半身還浸在水裡,這讓他恍惚不已。
“我是死了嗎……”
身體好累。
突然意識到這點,秦銘趕緊撐著坐起,慌張地檢查起自己的身體來。
被打碎的下巴、被斬斷的右指、被劈開的大裂傷口,竟然都恢復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銘分明記得那場戰鬥,敵人很強,而自己……是被殺死了。
那就是聖殿嗎……竟然就這麼衝過來了,真是可怕。
讀到了部分眾人記憶,秦銘內心一陣空白,當他終於意識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是真的後,秦銘開始不安了。
真是被選進了件麻煩事裡了啊……
此時這般死後餘生的感覺讓秦銘無比空洞,時間彷彿也隨之停止了。
其實比起被殺,秦銘對於殺掉那位殿堂冠軍這事更加在意。
就如刻骨銘心一樣,在那時候,那飄然的愉悅感。
這是他可數的第一次殺人,對生命的蔑視,但他卻沒有任何負罪感,只有那個永遠也無法填滿的空洞在擾亂他的心。
記憶的[共情]已經影響了秦銘太多。
不殺掉對方的話,先死的人則會是自己。
秦銘的眼中多了份堅定。
如果按照記憶中的內容,自己就成了聖殿不死不休的敵人,從他接觸到這份傳承的力量開始,兩者間便再無停歇的可能。
更何況是對方先找上來的,那便意味著——戰爭開始了。
秦銘起身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似乎已不是在城內,估算著,他該是順著河流漂到了這裡。
像具死屍般,在河裡暢玩了一番嗎,真是有夠嗆的。
對自己吐槽了幾句後,秦銘便不理其它的合上雙目,而再次睜眼,他已是迴歸了自己的出租屋內。
是無吟唱的[傳送]魔法。
秦銘依照記憶的感覺使用出來,但一經使用,本疲倦不堪的他便當即脫力跪倒,噁心的乾嘔起來。
“這副軀體……現在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徹底的沒了力氣,混混沌沌的秦銘依靠著牆體,昏睡了過去。
第二日,秦銘醒來時已是正午,瞧見自己一身髒兮兮的樣子後,他就明白了昨天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而自己也將要面對那些可怕對手。
真的頭疼啊……
不想再去思慮什麼。
檢查完身體已無大礙後,他便先換去溼漉漉的髒破衣物,把自己收拾乾淨,洗個澡,又拿出冰箱裡剩餘的麵包填飽了肚子。
到這會,他才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啊,還在,找到了……”
秦銘深深地喘了口,沒有丟失,他從那一團糟的衣服裡緩緩摸出了他的寶貝手機。
可憐的小板磚,經過這麼般折騰和浸泡,甩出水,換塊電池後,竟還能亮屏!簡直是奇蹟。
檢視手機,他發現店長已經給他打了數個電話,估計這不吭聲的“翹班”把他氣壞了。
“這可不能全怪我啊。”
秦銘一邊感慨著,一邊給店長髮出報平安和請假的簡訊,心裡深感複雜。
又想要給思思傳送留言,但一時半會卻怎麼也不知道該表達想法,不自覺的,便將手機給放下了。
要殺了他的敵人,或許隨時都會出現,在此之前,必須要做好準備了……
秦銘決心要回那塔去看一看。
腦子裡立刻羅列出去往星塔的辦法,不用去想,這都是那些記憶所帶來的,類似於慣性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啊。
秦銘一番瞭解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個屁啊!這不就是中二病的典範嗎,這姿勢,這動作,這臺詞,媽列尷尬症都要犯了。
好在是,自己這裡可以免去別人鄙視和嫌棄的灼熱目光,秦銘目前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沒能達到[無妄]的境界,凡是人都要層薄臉,何況他呢。
是這樣的吧。
秦銘紅著臉擺開了架勢,準備嘗試一下。
“夜空的北原,寄予吾之匙[星塔之門|Star Tower Gate]。”
一段晦澀的咒語過後,是魔法誦讀所引導的[真名],這才是整體的關鍵所在。
隨著真名的讀出,一串咒文憑空出現,漆黑髮亮,而後消散不見,緊接著眼前的空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
裂縫在不斷延伸張開,其中是扭曲的黑暗,最後轉化為了豎形,那是扇虛幻且具有歷史感的門。
成功了?就這麼簡單嗎……
秦銘看著眼前的門,心中又多了些疑慮。阿宅們夢寐以求的能力,在他手中輕易的完成了,莫非自己是這方面的天才?
要進去嗎。
在踏出步時,秦銘猶豫了。
和夢中一模一樣的門,門後便是那座高塔,終末的遺產,這,已經……無法改變了嗎……
“真希望能醒過來啊。”
秦銘長嘆了口氣,大腦開始作怪了,讓他走進了門。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條青石路,古舊,雄偉的塔。如同感應到似的,星塔的大門為他而開,但一層大廳內的,那厚厚的灰塵還是讓他非常煩惱。
“要打掃一下吶,多久沒搞過衛生了。”秦銘捂著嘴,險些被灰塵嗆到。
地毯已經被灰塵蓋去了顏色,一腳踩上去,便會騰起大片灰塵,像是在地面上丟了個煙霧彈。
“[燭|candle]。”
使用魔法,秦銘一指頭上多出了個泡泡似的光源,將四周照亮了一些。
他想起那場夢中最後的囑咐:我們為你準備了一位老師,有問題的話,她能幫你解決的,她在圖書館。
老師麼。
圖書館……嗯,在三樓啊。
記憶又帶來提示,這種身臨其境的熟悉感,讓秦銘感覺,他已經在這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
那是分不清自己的感覺。
“大家都已經死了呀……”秦銘喃喃自語著,摸著暗,找到樓梯走了上去。
在這裡,秦銘會覺得孤獨,他像是被扔下的孩子,揹負著大家遺留的包裹,獨自前行,獨自成長,直到倒在旅行的終點為止。
他必須成為王,結束這場荒謬的戰爭。
可惜他加冕的皇冠,是枷鎖。
星塔的某處。
生者氣息的闖入,讓一具黑色的物體晃動起來,發出“鏗鏘”的撞擊聲,打破了星塔原有的寂靜。
黑色物體再次抖動,這次似乎又多了些生機,它哆嗦著站了起來。
在陰影裡看不大清,模糊的輪廓像是一個高瘦的人形生物,但星塔裡本就無任何活著的生命體,這意味眼前的人形,只是一個“死物”。
繼承者……來了。
沒有……魔力。
人形四處張望,手腳不停擺動,原本僵硬的動作也逐漸變得流暢起來,它撥開粘連在身上的蛛網,伴隨著動作,不斷次次次的發響。
這具身體……已經不行……了嗎。
離開陰影,在隱約的星光下,露出了它真實的面容。
是一具鎧甲。
但鎧甲下,卻是張乾枯連線著骨骼的人臉,鼻子凹陷,眼窩空空,沒有眼球,看起來更像是已經風乾化的屍首。
超越時間,憑藉著執念,選擇了最具折磨的方式,把腐壞且不全的靈魂延續至今,只是為了與繼承者相見。
[器解],一種特殊的續命手段,實際上也不能被稱之為續命。將自己煉入鎧甲,或其它的器,守住靈魂,把意識保留下來。
而靈魂會被時間慢慢一點一點的消磨,這樣的折磨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此間的過程,也許一了百了,才是最好的歸屬。
不同的[器解]有不同的作用,而他保留了至今為止和原本相差無幾的力量,不過自身的魔力已經逸散,沒有使用魔法的能力,但這並不影響他接下來的行動。
要先……找到……繼承者。
希望……
他緩緩走下樓梯。
鏽跡斑斑的鎧甲,刻寫了太多毫無意義的時間,而他的時間卻又所剩無幾,至少他等到了該等的人。
於梯間的轉角處,他們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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